自從那天齊宇軒來過。


    接下來的每一天,護工每天都會推著蘇熏晴到醫院附近的公園,美其名曰散散心有助於康複。


    最近公園的花開的格外好,朵朵嬌豔欲滴美不勝收,從期間走過便能味到淡淡的香氣。


    而蘇熏晴卻無心欣賞。


    在來迴的路上,護工會不厭其煩極力尋找著話題,偶爾蘇熏晴也會應上一句,用以證明當下的自己精神是正常的。


    幾次三番後,蘇熏晴開始喚護工為張姨,護工張姨也對蘇熏晴的稱唿從蘇小姐變成了小晴。


    和護工張姨熟悉後,蘇熏晴發現張姨每天下午借著她午休的時間,都會消失一段時間。


    待發現蘇熏晴在她不在的幾個小時無異後,漸漸推遲到晚上吃飯才會迴來。


    這剛好是蘇熏晴所期望的,沒有人來監管她,一切剛剛好。


    在護工不在的寶貴幾小時中,蘇熏晴都用在了偷偷練習。


    心中悄悄打著小算盤,計劃在外人沒留意時偷偷溜出醫院。


    護工張姨迴來了,帶迴來了晚餐。


    “小晴,那裏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這麽不好!”


    蘇熏晴掃了一眼張姨拿迴來的晚餐,並沒有什麽胃口,指了指輪椅。


    護工張姨將蘇熏晴抱到輪椅上,推著她出了病房。


    “在醫院的日子確實挺無聊的……”


    在醫院的過道,張姨推著蘇熏晴在過道裏走了一圈。看起來張姨和每個病房的人都很熟悉,見到人便打招唿還會向那些人介紹蘇熏晴。


    突然一陣劇痛自小腹襲來。


    “張姨,前麵是洗手間,推我進去。”


    “小晴,你怎麽了。”


    蘇熏晴關上了公廁的門,果然和猜想的一樣是親戚來了。


    “張姨,你幫我迴去取一下生活必需品吧。”


    護工張姨聽到這句話並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終於蘇熏晴再三解釋下明白過來。


    “小晴,你別著急,我去去就來。”


    “沒事,張姨你不用著急,我沒事。”


    護工張姨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似乎過了許久,張姨仍沒出現,蘇熏晴心中有些許的不耐煩。


    不是吧,說不著急還真不著急了?


    公廁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蘇熏晴心中有小小的雀躍,這次總該是張姨迴來了吧。


    “張姨”兩個字蘇熏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聽到兩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傳來。


    “你聽說了嗎?曾經照顧603號那個自殺小姑娘,不負責的護工又出現了。”


    “我感覺那個阿姨人挺好的,那個女孩是自殺,怎麽能怨人家護工呢。”


    “怎麽不怨她,護工的職責就是照顧好病人,如果她真的盡心盡職看護那個小姑娘,為什麽沒能在自殺之前阻止呢?”


    說這句話的護士像是不解氣繼續說道,“那個女孩才十八歲啊,你是不知道那個女孩長得可漂亮了,可惜出了意外失去了雙腿,開始她很配合治療的,可是後來突然間不說話了,我當時還跟那個護工說讓她多關心關心那個孩子,你才她怎麽說?”


    “那個孩子當時得了抑鬱症,這不怨那個阿姨。”其中的一個護士打斷了,對那個護工怨氣很大的護士。


    “切,哦對了,那個護工這次陪護的那個病人似乎也是腿出了問題,你說會不會重蹈覆轍啊!萬一再出意外,又會影響咱們醫院的名聲。”


    另一個護士沉默了,還準備繼續吐槽護工的護士撇了撇嘴,“算了還是不和你說了,反正那個護工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善良。”


    最討厭這種說話吊起人胃口又不說全的人。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兩個人的話題便從護工失職事件聊到了明星又從明星聊到了包包。


    女人的思維還真是跳躍。


    直到這兩個碎碎念的護士的聲音漸行漸遠,又過了幾分鍾,護工張姨終於迴來了。


    她喘著粗氣,“小晴我……我迴來了。”


    蘇熏晴從護工張姨手中接過生活必需品。


    “怎麽這麽久?”聽過剛剛兩個護士的對話,蘇熏晴的心情有些複雜。


    要知道張姨是齊宇軒找來的,那麽張姨之前對她的好是不是別有用心的。或者說齊宇軒找來張姨,就是為了將她送進精神病院?


    “我在病房裏找了一圈,發現沒有,便跑到了便利店去買。”


    蘇熏晴推開了門。


    護工張姨推著蘇熏晴向病房走去。


    一路上蘇熏晴緊蹙的眉都沒再舒展開,張姨幾次張開嘴想說點什麽最終選擇閉上嘴咽了迴去。


    這頓飯吃的很壓抑,張姨時不時抬起頭偷瞄蘇熏晴,又很快低下頭默默嚼飯。


    “推我到公園轉轉吧。”


    護工張姨應了一聲好,又看了看外麵的天氣,從櫃子裏拿出一件風衣披在蘇熏晴身上。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了,蘇熏晴心中有一塊地方莫名柔軟下來。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願懷疑張姨,可是張姨真的值得她信任嗎?


    “小晴,今天外麵冷,咱們透透氣就迴去吧。”


    “張姨,我想問你點事。”蘇熏晴權衡再三還是決定給張姨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從前照顧的病人裏是不是有得過抑鬱症的。”蘇熏晴盡量讓自己說的話顯得平靜。


    護工張姨聽到這句話,推著輪椅的手莫名顫抖了一下。


    蘇熏晴的眉皺的更深了。


    “那麽您覺得我是不是也得了抑鬱症?”


    護工張姨長籲了一口氣,“張姨給你講個故事吧。”


    蘇熏晴本想打斷張姨,低頭看見披在身上的風衣,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如同蘇熏晴猜想的那般,那個自殺的女孩確實是張姨陪護的對象。從張姨嘴中蘇熏晴得知那個女孩是一個堅強勇敢的女孩,哪怕是遭遇了意外也並沒能打擊到她。


    直到那個女孩的男朋友提出分手,女孩才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女孩子失戀了心情不好在張姨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便沒放在心上。以為隻要留給女孩足夠的時間,她會自己走出那失戀帶給她的傷痛。


    後來有一天女孩突然說想吃學校那邊小吃街的章魚丸,張姨便特意打了車去那邊買。再迴來時門被反鎖,她找到護士要了鑰匙推開門,隻看見白色的床單染上鮮紅一片,女孩竟用水果刀割腕自殺了。


    女孩的父母自然不準備放過護工張姨,甚至向法院提起了訴訟,好在女孩在自殺之前留有遺書張姨才免於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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