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鬆掛斷電話後,我和他一起走出了市局,我問這貨是不是真的和薑麗娜說去我那裏吃飯。他迴答我“那個啥,老程,兄弟我還能坑你嗎?說是去你那吃飯就不會騙你。”我真的,我真心希望他在騙我。


    我想了下,中午打包的那些菜不適合再晚上吃了,就索性給薑麗娜去了個電話,讓她把電火鍋翻出來,說我帶配菜迴來,晚上涮火鍋吃。


    隨後我和李如鬆去了趟超市,買了將近500大洋的配菜,之所以要那麽貴,主要是這貨說吃火鍋誰吃素的啊,就這樣整整買了8盒半斤裝的牛羊肉。


    出了超市我和他分別開著自己的車直接往環島花苑方向駛去。在地下車庫停好車,這貨說怕我累著,非要讓他來拎配菜,我想想我出錢他出力,也是正常的,就隨了他。


    來到18樓我剛打開指紋鎖,這貨就拎著配菜跨過我率先一步衝進房間,對著坐在客廳沙發上陪萌萌逗著“年糕”玩的薑麗娜喊到“哎呦,那個弟妹哈,沒買啥東西,就帶了些火鍋配菜,不好意思哈。”


    薑麗娜紅著臉起身接過,對著李如鬆這貨道謝著“那麽客氣幹嘛,以後別這麽客氣了。”


    我定定的站在門外,突然想起地下車庫,李如鬆猥瑣的笑著和我說讓他來拎配菜的情形,我終於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發現我站在門外發呆,萌萌抱著拖鞋跑到我麵前問“大叔你發什麽呆,快換了拖鞋進來呀。”


    我看著萌萌一張充滿疑問的小臉,幽幽的說了句“大叔心裏苦……”


    很快薑麗娜就在萌萌的幫助下,清洗好配菜端到小客廳餐桌上。我看今天時間還早,就對李如鬆提議喝兩杯,這貨欣然答應,跑到主客廳吧台裏翻出兩瓶52度劍南春,眨巴眨巴嘴嘀咕著“怎麽沒有茅台啊?”


    李如鬆這人雖然猥瑣,但不可否認這貨非常能說會道,有他在餐桌上永遠不會冷場。這頓飯大家都吃的非常滿意,我看吃的差不多了,就讓薑麗娜和萌萌去主客廳看電視劇去,我繼續陪著李如鬆喝酒。薑麗娜關心的說了句“少喝點”,就拉著滿臉不情願的萌萌去了外麵。


    她們出去後,我把門帶上,丟給李如鬆一支煙,他接過後摸出打火機用手護著先給我點上,隨後自己再點燃,深吸一口緩緩的吐出煙氣,對著我有點感傷的說“說真的,哥哥我真有點羨慕你。”


    我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個,帶著疑惑的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李如鬆放下酒杯,用夾著香煙的手點了點門外迴答“這種家的味道,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


    我告訴他,我其實也一樣,半輩子在部隊,父母遠在京城,現在妹妹也不見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你和我不一樣,我不是說你京城的家,我說的是這個家。”說到這停了下來,把小半杯白酒一口悶了,滋了口酒氣又接著說“每天早上有人送你出門,晚上有人等你吃飯。天氣冷了怕你著涼,迴來晚了擔心你安危……”


    說完他拎起酒瓶,給我和自己都滿上酒,舉起酒杯對著我表情認真的說“兄弟,聽哥哥一句,珍惜你身邊在意你的人。”


    我和他輕輕的碰了碰杯,咪了一口問道“說實話,你這個人我看不透,不知道哪一張臉才是真實的你。”


    李如鬆把煙蒂掐滅,重新點上一支,無言的吸了幾口,眨巴眨巴嘴問我想不想聽聽他的故事。


    我點了點頭。


    那一年我21歲,從警校畢業被分配到錦江區分局緝毒隊。說來好笑,那時候的老隊長看著我說,我是個人才,長得傻大粗,像個混子。於是沒經過我同意,就向市局打報告申請讓我去做臥底。


    我就一個新兵蛋子能懂個什麽,於是很快在在老隊長洗腦下欣然答應去做臥底。後來申請批複後,老隊長給我安排了個身份,就這樣一腳把我踢了出去。


    別看電影裏的臥底拍的都高大上,實際上那都是扯談的。你知道我的臥底身份嗎?我tm就是個紅燈區拉皮條的!


    每天在那幫鶯鶯燕燕裏被人唿來喝去,還要擔心被警察抓。


    我當時很不明白緝毒的為什麽要臥底拉皮條,就跑去問老隊長。老隊長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小姐,每天收入並不低,但是卻很少有人離開那一行。


    我哪門子知道,就讓他直說。老隊長說,因為她們絕大部分都被毒品控製住了,所以沒辦法上岸。讓我去那邊臥底,最不容易被毒梟發現,而且能夠直接接觸到毒品。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從最底層開始往上爬,多認識些送貨的馬仔,搞好關係後想辦法打入內部。


    就這樣我又被老隊長忽悠當臥底去了,迴到紅燈區開始了拉皮條的生涯。


    我慢慢的進入的角色,用了2年時間從最底層送小妹上門服務的小弟,爬到了手下有3個打手,控製著幾間發廊的雞頭。


    因為我身材高大加上一個大光頭,長的又兇悍,所以敢惹我的人很少。


    混的時間越長,我身上的紋身也就越多,更因為胸口紋的一對雙刀,被人稱為刀哥,漸漸的沒人再記得我的名字,刀哥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我的名字。


    這兩年我陸續提供了些線報給老隊長,可是因為我身份不夠,接觸不到核心,局裏對那些小蝦米興趣不大,所以勒令我繼續臥底,爭取突破。


    到了第7年,我已經控製了2家夜總會,十幾家酒店,手裏一百多個小妹,手下馬仔也有將近20人。


    這一年,有一個從北方來的妹子經人介紹來找我,向我討口飯吃。


    妹子叫徐娟,20出頭,皮膚白皙,身材也好,還有種很幹淨的感覺。她向我提出了一個要求,想去夜總會坐台,但是不出台。


    其實這樣的要求我聽的多了,開始都是那麽說,可是到最後還不是該怎樣就怎樣了。我順水推舟的答應了她的要求,把她交給我一個手下的媽咪帶。但是很奇怪,她不同意,非要讓我帶。我雖然幹的是混子的事,但是我卻還是個警察,這種推人進火坑的事,我是盡可能的不去碰的,因此想拒絕她。可是奇怪的是,被她七繞八繞,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她說服了,就這樣她掛在我名下開始在夜總會坐台。


    有一天,夜總會來了一群客人,大約七八個人,其中一個人點了徐娟。那群人都磕了藥,在包房裏發著瘋,點了徐娟的那個人可能上頭了,在包廂裏就要對徐娟用強。包廂裏一個妹子趁機跑出來告訴了我,我當場帶了十幾個馬仔衝進包廂,把衣服快被撕光的徐娟救了下來。


    事後徐娟很感激我,單獨請我吃了頓飯,那一頓飯我喝多了,和她發生了關係。第二天一早我吃驚的發現她竟然是第一次,於是我就不許他再去坐台,從那一天開始她成為了我的女人。


    徐娟自從和我有了關係後就搬進了我的家,和我同居的那幾年她一直對我十分依戀,對我也很好。在那幾年裏她一直勸我,讓我存一些錢就收手,跟她迴鄉下過日子去。其實我也早就厭倦了臥底的生活,向老隊長提了幾次都沒答應,隻是敷衍我等有人接手了就把我換下來。


    臥底生涯的第十年,我早已經離開了紅燈區,在酒吧一條街紮下了根。同時我手下的勢力也越來越大,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我親力親為了,那幾年我每天有很多的時間陪徐娟,這幾年也就成了我這輩子最開心的幾年。


    可是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就在那一年,因為我的名聲越來越大,毒梟找到了我,讓我做他的拆家。我考慮了下,感覺這是個機會,如果能把他幹掉,我就能夠不用再做臥底了。


    於是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老隊長,和他談好條件,隻要毒梟落網,我就必須退役,老隊長拍著胸口答應了我的要求。


    迴到家裏我告訴徐娟,很快我就可以和她迴鄉下了,那一天她很開心,晚上我們倆很瘋狂,而且沒做安全措施。


    可是萬萬沒想到,就因為那一夜的瘋狂讓我後來悔恨終身。


    很快我就和毒梟談好條件,開始做他的拆家。毒梟一開始很謹慎,從來不和我見麵交易,一直讓不同的馬仔出麵。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過去了7個多月,徐娟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一直問我什麽時候收手,我告訴她就快了,就這一兩個月。


    我心裏非常焦急,到現在我還沒有掌握毒梟的確切證據,就在我挖空心思想對策的時候。毒梟主動聯係了我,說有一批20公斤的4號,問我有沒有興趣,價格可以再讓我10個點。


    我知道這是個機會,讓我上岸的機會。於是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和他說,對貨有興趣,價格再讓5個點,我一次性吃下。不過貨量太大,必須和他本人交易,毒梟說考慮下,讓我等他消息。


    沒過幾天,毒梟主動聯係我,答應了我提出的條件,並給了我交易的時間和地點。我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了老隊長,讓老隊長準備好人手,現場抓捕。


    抓捕那天起初非常順利,在我和他交接的時候,埋伏的緝毒警第一時間衝了出來,把毒梟還有三個馬仔同時控製住。就在我長出一口氣的時候,毒梟突然對我放肆的大笑,讓我放了他,不然會讓我悔恨終生。


    我對他說,你人就在我手裏,我到要看看你怎麽讓我悔恨終身。他一陣大笑之後,讓我看看他轎車的後備箱,我突然心髒莫名一緊,感覺會有事情發生。於是衝向轎車,飛快的打開後備箱,看到徐娟被反綁著雙手,不知是死是活的塞在後備箱裏。我馬上探了探徐娟的鼻子,發現隻是昏迷了,心裏這才一鬆。


    隨即我好奇的問他既然準備用徐娟威脅我,為什麽還要告訴我。他陰惻惻的對我說,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我疑惑的離開轎車走到他身前,讓他可以說了。毒梟卻沒有解釋,問了我下時間,我下意識的看了下表,告訴他離淩晨一點還有2分鍾。他聽後戲謔的對我笑笑,說了句快了,然後緊緊的閉上嘴,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就在這時,老隊長問我轎車什麽情況,我告訴他,我女人在後備箱。老隊長罵了我一句滾蛋,匆匆向轎車跑去。


    老隊長剛跑到轎車邊上,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夾雜著毒梟猖狂的笑聲突然傳到我的耳中,我迴頭一看,整輛轎車被炸的麵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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