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程嵐嵐湊近依偎著他,鬧著將手往他懷裏放,撒嬌道:「太冷了,你摸摸我手冰冰的。」


    懷中一涼,池莊遇將飯菜放下,皺眉將她一雙小手握在手心吹了吹,心疼的道:「我去把爐子再燒旺一些。」


    她一直待在屋子中手怎麽還這樣涼。


    程家村在山腳下,本就比城裏要冷一些,冬日裏確實會更受罪,從前池莊遇一個人住,從未注意過這些,這下,更加重了要將她帶進城裏的念頭。


    兩人剛要吃飯,院子外響起了程壯壯的吆喝聲。


    「姐姐,你起了嗎?」


    池莊遇聽出是他,起身去開門。


    看到是先生來開門,程壯壯一愣,別別扭扭的喊了聲:「姐夫。」


    「娘說怕你們來不及做飯,讓我把這個給你們。」


    說著,他將食盒放到桌上,把裏麵的幾盤菜拿出來。


    昨日大婚,程家又是殺豬,又是宰羊,剩下不少肉,想必芳娘一大早就做好給他們送來了。


    程壯壯直勾勾盯著,不停咽口水。


    「壯壯,坐下一塊吃吧。」程嵐嵐拍拍他的頭。


    「我剛剛在家吃過才來的,不能再吃了,再吃,就真變成小豬仔了。」程壯壯抿著雙唇說道。


    昨日一大早宰豬時,二傻叔殺完豬後捏著他的臉,跟爹笑著說他跟小豬仔一個樣,白白胖胖的,迴去後程壯壯就對著銅鏡不停的看自己,最後難過的發現竟真的有些像。


    他去問娘,怎麽才能不變成小豬仔,娘說以後別那麽貪吃就不會變成小豬仔。


    所以他決定了,他不要像小豬仔。


    程嵐嵐聽了他的話差點笑彎了腰,最後對他叮囑:「你呀,不想變成小豬仔就多出去跑跑,可以少吃一些,但不能餓著知道嗎?」


    程壯壯點點頭。


    迴到程家,芳娘對程壯壯好一通詢問,最後她靠著程大山抹淚:「家裏突然少了一個人,我這心裏空落落的。」


    程大山安慰道:「還好就在一個村子,以後也能常見到。」


    「到底嫁了人,如何能跟從前一個樣。」


    芳娘悲傷的情緒隻蔓延到第三天迴門。


    自這天之後,程嵐嵐真跟從前一樣,幾乎日日往家裏跑,要麽窩在床頭,要麽堵在廚房門口跟芳娘不住的說話。


    池莊遇就乖乖跟著,有時給程壯壯上課,有時幫程大山做些活。


    就這樣,天氣漸漸迴暖。


    池莊遇又恢復了早起的習慣,這日,他鋪好一幅畫紙,細細研磨著墨錠。


    「相公是要作畫嗎?」程嵐嵐靠坐在椅子扶手上,從身後環住池莊遇的脖子。


    「是,怎麽不多睡會。」


    「我要陪著相公紅袖添香啊。」程嵐嵐將臉頰貼近他的頸窩,輕輕說完,就接過他手中的墨錠,幫他研磨。


    池莊遇也配合著笑道:「那就多謝娘子。」


    墨研好後,池莊遇仔細鋪平畫紙。


    他執起筆,懸在畫紙上方,虛空開始勾勒,程嵐嵐看他認真的樣子便也沒再鬧他,搬了凳子坐在他旁邊。


    片刻後,池莊遇才將毛筆沾上墨水,沉著的在畫紙上揮灑。


    等畫紙上漸漸有了形態,池莊遇才放下筆,鬆了口氣。


    「這幅畫,我好像在城裏的書社見過。」程嵐嵐歪著腦袋,細細打量。


    池莊遇一笑:「這是前朝畫師齊元柏的萬鳥朝鳳。」


    「相公為何要臨摹名畫?」


    「齊元柏的名畫仿品一向很熱銷,書社托我臨摹一副。」


    齊元柏的原作都歸皇室所有,隻對外定期展出,許多高官富商若也想細細品鑑,就隻能尋找仿品,是以,能將齊元柏的畫作臨摹的惟妙惟肖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掌櫃的知曉他畫工超然,又對齊元柏的畫作頗為了解,從前便提過多次,但那時的他到底還有幾分清高,便都拒絕了。


    這次有富商出高價想要一副齊元柏的仿品,掌櫃的本是隨意一問,但池莊遇卻一口答應了。


    現在的他豁然開朗,掙銀子哪有高低貴賤之分呢,隻要能多一些銀子,他就能買好的炭火,讓自己的妻子冬日裏不再受寒,也可以在城裏買一套小院子。


    「哇,相公好厲害,我聽說齊元柏的畫作很不易臨摹呢。」程嵐嵐驚喜的說道。


    應該能賣不少銀子吧,她雙眼放光。


    池莊遇心裏一暖,握住她的手,無論自己做什麽,她總是如此的信任和崇拜。


    ……


    轉眼到了院試的日子。


    院試隻要合格,就算是秀才,可以進入府學學習,還能擁有一定的特權,比如遇縣知不跪,不予上刑等,算是真正踏上科舉路。


    院試共分為兩場,要考上一天,程嵐嵐幫著準備了幹糧。


    臨行前,她雙手捧著池莊遇的臉,笑眯著眼在他左右臉頰兩側各親一下:「院試通過還有獎勵哦。」


    池莊遇眉眼從容:「好,我等著娘子的獎勵。」


    夫妻兩人相攜走到村邊,正碰上送程進文的李小敏夫婦。


    她沒好氣的衝程嵐嵐翻了個白眼,裝作沒看見他們,隻對程進文道:「進文,娘相信你,案首一定是你的。」


    在李小敏心裏,自己兒子的天資聰穎,是在村子裏出了名的,拿下第一名根本不成問題。


    程進文也信心滿滿。


    沒一會兒,程大山趕著牛車過來,他是特意來送女婿去瑤城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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