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鋒利的匕首抵在白文源的咽喉前,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傷口處湧了出來,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服。


    黎曜絲毫不管白文源的死活,甚至將手中的匕首往傷口更深處抵了抵,嘴角扯出一個淡漠的笑,道:


    「白家的兄弟姐妹不少,但隻有他,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白文瀾麵色不變,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黎曜的話。


    白文源的大腿剛才受了很嚴重的槍傷,原本就已經血流不止,現在又被割傷了脖子,大量的失血讓他整個人瑟瑟發抖,幾乎抖成了篩子。


    看見自己親哥哥臉上的冷漠表情,白文源的臉色更是慘白,仿佛被抽空了靈魂一樣,眼神裏全都是不可置信和絕望。


    黎曜看著白文瀾的眼睛,語氣篤定地繼續說:


    「你打傷他的腿,並不是你不在乎他的死活,而是因為你不想讓他成為我的人質,人質受了傷行動不便,就失去了被挾持的價值,是嗎?」


    黎曜的話讓白文源重新燃起了希望,他錯愕地抬頭望向他哥,聲音顫抖著,祈求道:


    「哥,救我……」


    白文瀾眼神閃了閃,臉色變得鐵青。


    他餘光瞥向身邊的兩名打手。


    打手收到信號,正要有所動作。


    「所有人都不要動!!!」


    周知韻幾乎是嘶吼道;


    「誰敢動一下我就打爆他的頭!!!」


    幾個打手一時間都僵住了,不敢輕易動手。


    白文瀾站在中間,臉色極其難看,他握緊了手中的那把槍,五個指頭用力到恨不得陷進槍柄中。


    「今天我們就是死在這裏,也要拉上你們兄弟倆墊背。」


    黎曜剛才受了傷,雙眼充血,一縷一縷的鮮血從額頭一直流到下巴處,此刻他的眼裏湧動著瘋狂的情緒,看起來仿佛真的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嗜血惡鬼。


    「白文瀾,你恨我,不過就是因為我設計讓你損失了一部分的股份。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今天我死了,黎家照樣還是那個黎家,我是一個外人,黎家的那些東西本來就落不到我的手上。但是……」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變得愉悅了起來,竟然摻雜著一些看好戲的戲謔:


    「但如果今天你們倆兄弟都死在了這裏,你們白家的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可就要開香檳慶祝了。白文瀾,我記得當初你為了坐上白家話事人這個位置可是費了好一番心血,現在不明不白地栽在這裏,會不會顯得有些可笑?」


    白文瀾站在原地,他的眼神陰沉極了,被射穿的那隻手早就已經疼到麻木,滴答滴答的血順著指尖一路淌到了地板上。


    黎曜再次將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送,並且用膝蓋惡狠狠地撞了一下白文源受傷的那條腿。


    「啊!」


    白文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喊聲,聲音已經在顫抖。


    黎曜沖白文瀾挑了挑眉:


    「白文瀾,我必須要提醒一下,你沒有太多時間思考。他身上的血要是流幹淨了,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有用。」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沉寂。


    那根無形的弦又慢慢地收緊了,沉默的時間越長,那根弦就繃得越緊。


    周知韻舉著槍的手早就已經開始酸麻,那種酸麻的感覺沿著手臂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胳膊的存在了。


    但她知道此時此刻她必須握緊手中的這把槍。


    這不是射擊館裏的練習和比賽,還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現在她隻要稍稍鬆懈,她和黎曜今天都會死在這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短暫的幾秒鍾,也許是漫長的幾分鍾。


    周知韻聽見白文瀾深吸了一口氣。


    「放他們走。」


    他的聲音稱得上平靜。


    聽到命令,圍在黎曜身邊的幾名打手立刻撤了迴去,站在了白文瀾兩邊。


    黎曜的動作十分利落,他一隻手拖住白文源的肩膀,另一隻手依舊拿著匕首抵在他咽喉處,慢慢地朝門口的方向挪動。


    周知韻手舉著槍,絲毫不敢分神,依舊穩穩地瞄準了白文瀾的腦袋。


    很快,她聽到黎曜拉開了房門,輕輕喚了一聲:


    「知韻。」


    周知韻抿了抿唇,握緊手中的槍,慢慢朝身後一步一步地倒退。


    這是一個極其漫長又極其折磨的過程。


    三人終於全部退出房間,朝甲板上走去。


    白文瀾帶著幾名隨從,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走到一個轉角處,黎曜抓準一個時機,飛快地將手中的白文源用力地推向了白文瀾,隨即拉住周知韻的手,縱身往下一跳。


    伴隨著一聲悶重的撞擊聲,兩人的身影沒入了黑夜中。


    身後的隨從迅速反應過來,抬起腳步就要追上去.


    「不用追了。」


    白文瀾抬手阻止,他轉頭看向被人攙扶起來的白文源,不知道是在迴答隨從的疑惑,還是在自言自語:


    「事已至此,還是讓那個人自己去處理吧,畢竟,這是他想殺的人。」


    漆黑的夜裏,整片海域隻有這一艘郵輪,冰冷的海風將船上的旗幟吹得獵獵作響。


    白文瀾抬頭望向了郵輪的最高處,聲音被海風吹得有些零落:


    「就算他們逃出了這間房,也逃不出這座郵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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