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渾身一顫, 汗毛聳立,耳垂的銀飾隨著顫抖輕微晃動,他想咬牙反抗,但境界的絕對壓製卻無法讓他發出聲響。


    陰影仿佛籠罩了他整個身軀,殺意蔓延,那隻手就那麽捏著他的頭顱,指腹摁著他的穴位,逐漸用力。


    他感到冷冽的目光掃過他的頭頂,投向了覃桉的麵容,隨之那掌心才漸漸少了力道,壓製瞬息收斂。


    萬岐鬆開了手,順著他的後頸在肩上拍了拍,細小的黑蛛順指尖爬行,落在他後頸的衣襟處潛伏。


    覃桉站在一旁,顯然也嗅到那股隱約的殺意。她舔了舔唇,幫謝宇打著圓場。


    「阿宇,你這是編故事還是嚼舌根,現在好了被正主抓個正著。你就是嘴貧,我才不信你的話。」


    覃桉側著頭,眼神落向一旁眼神茫然的謝樓,指著儺麵娃娃說道:「快讓樓醒過來吧,我已經不想瞧這娃娃有什麽用了。」


    謝宇被她說了一通,思緒這才從恐懼中拉迴。


    他雖然還想說些什麽,但礙於境界,不得不順著覃桉的意思。


    他的挑撥著指腹的銀絲,彈了幾下,謝樓瞬間清醒,一臉茫然的看向眾人,當對上萬岐冷冽的目光時,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這怎麽迴事,他照顧不周,讓人鑽空子了?該死的謝宇,明知少主煩什麽,還偏要往火坑裏跳。


    「少主,再往前我們便過不去了。」


    萬岐嗯了一聲,輕撩眼皮,眼神掃過,示意他帶謝宇離開。


    謝樓頷首,扯著謝宇的胳膊便往外扯,謝宇雖不悅,但還是被他拽著離去了。


    覃桉看向二人的背影,心中默默微嘆,不知為何,她方才有些許的錯愕,好似若不是她出聲,萬岐真的會動手捏碎他的頭顱,血濺當場。


    她雖不知謝宇和萬岐的關係如何,但目前看來,定是不友好的,但怎麽瞧也沒到產生殺意的地步。究竟是醋意,還是他真的說中了什麽東西。


    覃桉有些失神,此刻忍不住去想謝宇方才的話意,直到萬岐伸出手觸碰到她的臉頰,覃桉才被強製迴神。


    他輕輕的掐了下她的臉,隨之骨節向下順著臉頰滑至脖頸,蹭到了她的血管。


    又是這個撫摸的她的動作,上次他躺在榻上歇息時,也是像方才這般摸她。


    覃桉伸手捏了下他的手指,笑道:「有點癢。」


    萬岐垂下眼眸,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問道。


    「你們方才在聊什麽?」


    覃桉牽住他的手,跟隨萬岐踏入術陣往深處走去。


    「就是你聽到的那些,有的沒的。」


    「他說的那麽篤定,那你為何不信?」


    術陣腳下隨著地麵泛出細微的白光,覃桉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邊觀察著腳下的陣法,一邊答著他的話。


    「我為何要信,我才與他相識多久,他看著年紀小,有些心高氣傲,不跟你對付,說出的一些話我就聽聽。聽樓說他們同被大祭司撫養,她收養了很多人嗎?」


    「很多,大都是孤兒。男孩更甚。」


    萬岐的語氣平淡,隻是在迴答這個問題,但覃桉卻聽的怪異,男孩更甚,是什麽意思。


    覃桉見他沒有想說下去的念頭,此刻變沒有再更多詢問,她望向腳下一閃而過的術陣,沒來及感知,紫霧就散去了。


    入眼而來的是低矮的吊腳樓房,飛簷翹角,院有桃樹,樹下還吊有一木製躺椅,流水繞溪,除去清冷無人的意味,跟大祭司的住處別無二致。


    覃桉朝裏走了走,腦中還在思索方才的事,怎麽聽萬岐都在規避謝宇的話語,所以那蛇窟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她這麽想著,伸手路摸桃樹,隨口問道:「萬岐,我住哪個屋子。」


    萬岐看著她抿了抿唇。


    「.....」


    什麽意思?難不成讓我跟他同屋?


    萬岐壓著笑意,說道:「有你的屋子。」


    此處吊腳含有折廊正屋與廂房相連,當覃桉踏進去那刻,她又不免看向萬岐。


    是的,確實是她的屋子。這真正意義上的「迴家了。」


    從布置到選料,已經是一模一樣。


    她環顧四周,眼睛看向書架旁那一扇不起眼的門,隨之上前推開。


    看到裏頭布置,覃桉又怪異的迴頭撇向他。


    「萬岐,你把我家搬過來了嗎?而且為何要在這開扇門。」


    萬岐靠著那扇門,盯著她沒有說話,許是這話問的直接,又或是他心知肚明,當時安置的時候,是不想要這堵牆的,隻覺放個屏便好。但再三考慮後還是開了扇門,一扇門僅此而已。


    「方便照應你。」


    「我有什麽好照應的。」


    說到這,覃桉不說話了,她注視著萬岐的繾綣的眼神,一時感覺臉頰發燙。


    照應什麽,她好像從萬岐的眼中看出來了。


    萬岐指腹輕輕的剮蹭著她的臉頰,朝她靠近一些。


    覃桉抿著唇,纖細的手附上他的手背,太近了,越來越近。


    直到他碰到她的唇,相碰她又後退,萬岐尋著她,一步步壓了過去。


    許是受到紫霧的影響,覃桉有些迷離,她退著直到腿碰到椅子,隻手便被他的手摁坐在椅子上,覃桉微昂著頭,不知何時被他抱在懷中,坐在他腿間。


    她無意識的摁住他的肩,坐直了身體,在時間中將霧氣的影響消磨殆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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