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岐暗自嘆了口氣,胳膊碰了下覃桉的肩膀,低聲道:「阿川,他們說我倒貼門。」


    覃桉此刻正專注尋一個唱反調的。


    萬岐的話語,左耳進去,沒多加翻譯,右耳便出來了。


    她頷首哦了一聲,耳朵正聚精會神的聽著。


    「這姑娘長得這麽乖,你說她到年齡了嗎?」


    「也還好吧,人家是未婚妻,估計得再養養。」


    「我瞧她不行,身子弱弱的。而且出來也不知捯飭一下,給自己長點麵子。」


    聽最後這句話時,覃桉頓時舒坦了,這條長街在她眼中也逐漸變得正常。


    既然是討論,善惡交雜才對,不聽到說她的聲音,她自己都渾身不舒服。


    她迴過神,就撞見了萬岐幽幽的目光。


    覃桉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他方才說的話。


    她往他身邊湊近了些,小聲道:「倒貼就倒貼吧,我不吃虧。」


    「.......」


    聞言,萬岐沉默了,他望向前方,手指還是無意的颳了下她的手背。


    覃桉悄摸的撇了眼他的臉色,冷冷的,像是在生氣。


    她努努嘴,暗自嘆了口氣,伸手勾住了他的食指,勾住的瞬間,他反握住她的手。


    覃桉一怔,哼了一聲。


    得寸進尺。


    想著她頓時掙開了,又拿手指勾著他的食指。


    覃桉抿著嘴,身子又朝他擠進了些,微昂著頭,小聲道:「今天先牽一根手指。」


    萬岐被她逗笑了,他垂下頭,低聲道:「那還需要五天,時間太長了。」


    覃桉搖了搖頭,小聲迴道:「那不一定,許是更久。」


    萬岐聽罷,食指勾緊了她的手。


    「不行,就定下五天。」


    覃桉哦了一聲,抿著笑,勾住他的手,往街頭走去。


    風吹著她額前的髮絲,晃動了她腰間的攝魂鈴,攝魂鈴發出錚的聲響,覃桉一愣,迴頭望向街道。


    攝魂鈴除非本人召動,平日是不會發出響聲的。


    她望向那人頭攢動的街道,一時看不出異常。


    白無雙的身影隱匿在人群中,看向了她迴轉的雙眸,隨之他便側過身子,擋在木柱後。


    「小郎君,我就說我是有些能耐的。你看,都能晃動她的攝魂鈴。」


    那日身著青綠衣裳的姑娘,此刻正噙著笑意站在他麵前。


    她伸手將髮絲撥到耳後,隨之又道:「你要真喜歡,我有的是法子將人搶過來。」


    白無雙靠著木樁,雙臂環胸,揚了下眉,側頭笑道:「晃動攝魂鈴,要麽是碰到髒東西,要麽是本人驅使。


    姑娘若是喜歡萬山少主,就自己和她爭,何必拿我當槍使。


    我雖得不到心頭好,但我們還有別的情誼所在,還真罪不至此。」


    綠衣姑娘聞言,捏緊了衣袖,沉下臉色,問道:「那我方才說了一堆話,你怎麽不拒絕我。」


    白無雙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我路過這,瞧一眼熟人,姑娘卻莫名將我攔下,七轉八彎的說了一通。


    你半天不開門見山,我怎知你到底想做什麽。


    在下還有事,先行告辭,最後奉勸姑娘,這種術法少練,害人害己。」


    說罷,白無雙便轉身離去,玉冠豎起的發尾在肩後盪了盪,他的身影沒入了人群中。


    千罌粟在遠處吃著糕點,見到這一幕。


    這姑娘也太急切了些,好歹先熟絡,再循序漸進的下手。


    她嚼著糕點,指尖撫過自己光滑的臉皮,冷冷笑了笑。


    說到情誼,他們多少也是有一些的,雖然不多,但是夠用。


    這小子重情分,她前去靠近,尋他做事,應該會容易些,就是有點風險。


    她吃完糕點,付了銀錢,便起身準備離去。


    人群中沒出一位身著布衣的男子,走到她身側,出聲道:「要我幫忙嗎?」


    他的聲音格外嘶啞,像是被掐住了聲帶,若不仔細聽,根本無法分辨在說什麽。


    千罌粟嘖了一聲,心中意外他會出現於此,便冷笑道:「長庚,你不討好方時序,來這問我做什麽?」


    長庚啞著聲音迴道:「他雖救了我,但給我的都是吃剩下的。但你不同,你給了我一張漂亮的臉,是新的。」


    千罌粟聞言,抖著肩笑了一下,她傾過身子,轉頭看著他那張臉,說道:「等你心裏真的選好主子,再來尋我。」


    *


    軲轆的車輪壓過地麵,馬車四麵絲綢裹挾,窗牖被落下的淺色縐紗遮擋,時不時隨風掀起一角,


    覃桉坐在馬車內,靠在窗沿,身子隨著馬車輕輕晃動。


    萬岐坐在她對麵,身子靠著車板,此時歪頭瞧她。


    「江澈這消息傳的是挺快。」


    覃桉無奈的嗯了一聲,伸手挑起簾子,看向窗外。


    「那日在幹溪鎮洞內,除去覃溫年有三人,現在還差一個,一直沒尋到。


    現如今你露了麵,有利有弊,暗地裏說不定有人會動你,你得提防一下。」


    覃桉聞言,放下縐紗,轉頭瞧他。


    她自是知萬岐說的不錯,明麵上已經不會有人傷她,但暗地裏確實說不準,而且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比起這些,她更想知道,那些人想做什麽。


    當時她在洞中用了靈炁,那些人肯定發現了她的不同。


    他們想要的無非跟她血肉有關,一個能自我產生靈炁的人,這無疑是行走的搖錢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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