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傳來聲響,覃桉下了座跑去開門,門前站著個人。


    他們不知在說什麽,但萬岐坐在那,他能感到一陣愉悅的心情。準確來說,是覃桉的心情,她在見到這人時很開心


    萬岐皺著眉,緩緩伸出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將她猛地向後一拽。


    覃桉迴過頭,有些詫異,眨了眨眼,一時不知所錯,她本不打算介紹萬岐,無奈之下隻得拉過他,介紹著。


    「這是我的.......我的朋友,他叫萬岐。」


    覃溫年聞言,低頭垂眸笑了笑。


    「我是覃溫年,你可以喚我阿滿哥哥。」


    萬岐沒迴答隻是盯著他,覃溫年的笑容讓他起了心生燥意。


    怎麽有男的笑成這樣,像是孔雀開屏。


    覃溫年繼續笑著,伸手就要接他的食盒。


    覃桉直接拍掉了他的手,冷聲道:「阿滿哥哥,謝謝你關照我,昨夜陰鬼出沒,吸了它的精氣,今早你就來送小狗,真是,特別及時。」


    覃桉擋在他麵前,接過他懷裏的小狗,便催著將他往外趕。


    將人趕走後,她將小狗遞給他,語重心長道:「這人笑的跟陰鬼似的,涼颼颼的。你下次見著他,避著點。」


    聞言,萬岐抿著嘴,微微睜大了眼睛,皺著眉,裝作不解的瞧她。


    覃桉看著他表情有些生氣,她冷下聲來,戳了戳他的肩膀,再次囑咐道:「他行為不端。」


    萬岐又裝作恍然大悟,眉毛一挑,笑了起來。


    覃桉更生氣了,伸手想捏他的臉,剛伸出懸在空中又慢慢收了迴去。


    她拍了拍手,恢復方才的表情,沒了變化。


    「別亂走,有事找啞婆,我去練場。」


    說著她便走了。


    萬岐倚著門見她背影遠去,便提起那隻狗崽子直接仍進了籠子裏。


    他不太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又掉毛又粘人,見人就搖尾巴,給口吃的就能圍著別人轉一天。


    不過找這隻小花狗倒是耗了他點心思。


    他瞧著它安分的模樣,趁著沒人便俯下身子,戳了戳它笨重的腦袋,沉聲道:「小狗,搖尾巴才有吃的,你不裝裝樣子,誰知道你餓?」


    說罷,便倒了點殘羹給它。


    聞著味,小白狗就湊了上來,白色的那隻生的瘦小,搶不過它,又縮著身子往後挪了挪,似乎想等它吃完似的。


    萬岐見狀,一指彈開了花狗,似嘲笑般:「真沒用。」


    他餵完狗,便去尋啞婆,尋思換件合身的衣裳。


    她便給他挑了身紺色的衣褲,他將長發束起,隨手辮了幾根細長的辮子,身上又掛起了那叮叮噹噹的銀飾。


    他包了個葉兒粑,去了練場附近。


    練場不大,分幾處,覃家人似乎就是在這練習符咒,他腳尖一點,站在樹幹上,透過枝葉隱約能看見覃桉瘦小的身影。


    從楚河到萬山,他放棄了太多,如今聖蠱出世,他必須把握時機。


    可萬岐也不知能在覃家待多久。


    本命蠱還在覃桉體內,他若強取,依昨日之勢,怕是得開膛破肚。


    最安穩的法子,還是帶她迴萬山,用聖蠱逼誘本命蠱,不管如何,就目前她這個身板,什麽法子都不成。


    他望了望那小小的背影


    心道:再待幾天吧,等待時機,隻要取出來他就迴萬山。


    *


    覃桉來的晚,練場此時已經來許多人,無非是覃家親眷和外來子弟。


    湘山覃氏除了送喜神,壓製兇屍更有一手,因此時常有子弟前來拜學。


    不過覃家教授的皆是皮毛,若要深入需經歷嚴格考核。


    長期與屍為伴,做陰事難免沾染邪祟,可覃家歷代卻無一人入魔,怪的是,其中不乏有入仙門的修士,趕屍修法倒是兩不誤。


    練場上熙熙攘攘,弟子們擠作一團,熟的不熟的都被覃靈淵抓了去。


    覃桉站在陰涼處百無聊賴的踢著石子,她看了眼嘰嘰喳喳的人群,搖了搖頭,覃二爺家的妹妹又要作怪了。


    她索性盤腿坐在地上,瞧著這場戲。


    覃靈淵盤著與她年齡不相符的髮髻,頭上帶著釵子,昂著頭大聲道:「你們知道嗎?覃軒前幾日趕了具王家女屍,你們可知那是什麽等階?」


    孩子們立馬附和道:「什麽等階?」


    她下巴一抬,昂頭道:「三階嫉俗!」


    聞言,低下一片譁然。


    三階嫉俗,對於孩子們來說這可謂是具絕頂兇屍,畢竟目前在場的小孩連都未送過喜神,就是不曾趕屍。


    覃家規矩十二才可趕屍,覃軒也不過是個十六的少年,目前接觸的都是喜神,俗稱屍體,是直接施法搖鈴便可入葬。


    這次的委託直接讓他不知提高了多少個檔次。


    覃軒是她的哥哥,覃靈淵當然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覃軒的功績,當然也少不了拉踩。


    「那你們知道誰跟著軒哥哥去了嗎?」


    「這誰不知道?覃桉啊!」


    「就是就是,歲數沒到就去趕屍了,不愧是四爺的孩子就是張狂。」


    覃靈淵聞言,笑了一下,瞥了眼坐在陰涼處的覃桉,賊兮兮的又道:「就是說資歷不夠呢,我聽軒哥哥講,她被嚇得濕了褥褲,拽著他的衣角哇哇直哭。」


    聽罷,小孩們也咯咯笑起來。


    他們是沒見過嫉俗兇屍,就覺得同為趕屍匠,這覃桉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再加上平日覃桉性子淡,也沒人幫她說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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