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黑柄,劍身上鐫刻的符文還在微微發亮,正是沉寂已久的無上晴。


    此物一現,周圍能看清它的人,無不露出震驚的目光。


    須流明一轉劍身,寒光流轉,劍尖指地,直視那側在半空的緋濁,他視線微仰,卻不輸半分氣勢,「現如今,我可有能力與你一戰?」


    魔族的人對無上晴損壞之事一無所知,自然不似仙盟這邊反應劇烈,但緋濁的眼神,卻霎時暗了下來。


    「怎麽會?它不是早就…」


    緋濁的視線緩緩偏轉,終於第一次正眼看向仙盟後方,剛才人群中開出了一條道,他很快就鎖定了無上晴的出處。


    是兩個年輕人,穿著與周圍人全然不同,尤顯突兀,像是中途才來到此地。其中一人察覺到他的視線,稍稍站前了一些,將另一人擋在身後。


    緋濁的第一眼順理成章地和那人對上,那位年輕人迎上自己的目光,竟不似常人一樣流露出恐懼或慌張,他瞳色微淺,眼底是一片沉寂,以及一抹經過壓製後不甚明顯的敵意。


    緋濁微微眯起眼,那個眼神雖算不上情緒強烈,卻讓他在產生絲縷興趣的同時,無端地從心底冒出一股淺淡的不適感。


    第145章 執棋者


    含有打量意味的對視一觸即離, 緋濁將目光轉向須流明,「真沒想到,塵封已久之物,還能被你找到喚醒之法。」


    須流明瞧著對方的反應, 像是確認了某件事, 語氣一沉:「你對此知情,五年前隕星穀那次, 果然有你的參與。」


    「你在說什麽, 我聽不懂。」緋濁表情未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別裝了,」須流明冷聲喝道, 「當年無上晴經焚野之手,其中附著的力量與殘魄盡數消失, 能做到不藉助載體就將它們順利取走的,隻有你本人吧?」


    「焚野?我被囚困二十載, 一位魔族中人所行之事,你不過問現在的魔尊,反而懷疑到我頭上?」緋濁輕飄飄地反問。


    另一邊的魔尊當即嗤了一聲,「誰不知道焚野曾是你的心腹,這麽多年來,他對我陽奉陰違,滿心想著助你衝破封印。」


    「統領魔界幾十年, 連基本的禦下都做不好, 你比我預想得還要不中用,」緋濁覷了他一眼, 聲音帶著幾分不屑,「這種程度, 怪不得隻敢躲在仙盟背後了。」


    「我自然不及你,」魔尊這次沒被激將成功,反口譏諷道,「位任魔尊短短幾年,就不知節製地四處征伐,折損大半軍隊,致使魔族元氣大傷,直到那場大戰過後幾年,都沒完全恢復。」


    緋濁眉梢輕輕一揚,沒有說話,隻是眸光深了些許。


    「二位若想深討魔族內部之事,不妨換個地方。」一旁須流明淡淡出聲,無差別對待地中止了他們的對話。


    岑淵和祝楓站在後邊,和其他人一樣緊張地聽著他們三人夾帶火藥味的對話,隻怕下一刻因為某位的一言一念,就引發了戰局的正式爆發。


    「原本還打算先處理魔族之事,怎奈被多管閑事的仙盟橫插一腳,」緋濁道,「不過,如今見到無上晴復原如初,我改變主意了。」


    須流明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怎麽?」


    緋濁掃了一眼那人手中的無上晴,時隔二十載,當年被此物重創神魂的感覺仍舊如昨,深刻神元的痛感,好似從未完全消失,「這把劍,是盛既舟給你的?」


    「這個名字,你不至於忘了吧?」他又補上一句。


    須流明忽略了他的反問,迴道:「是他。」


    「我從前似乎不曾告訴你,我的特殊體質,也是因為他才發現的。」緋濁不緊不慢說道,果然留意到須流明臉色一凜。


    「真是詭異的巧合,」緋濁加深了語氣,「若沒被你那把破劍穿透神元,我恐怕會一直錯認為,淬魔之力乃是我生來具有。」


    此話一出,其餘眾人皆驚。


    反應最大的居然是魔尊,他一臉震驚,難以置信地質問道:「你說什麽!淬魔之力並非你天生持有?」


    作為現場情緒最激動的聲音,讓緋濁不得不中斷話題看向他,「別多想,就算當年沒有淬魔,你照樣會敗給我。」


    「有我在,你永遠別想染指魔尊之位,無論二十年前,還是現在。」


    最後一句話尤為狂妄,魔尊竟是直接氣笑了,「看來就算經過了當年的慘痛教訓,也不足以讓你收斂這該死的自負啊。」


    「為何那一役後,你的部下大多棄你而去,轉而輕易投向了我這個新主,任由你被封在斷渡道二十幾載,你心裏當真沒數嗎?」


    岑淵發現隻要緋濁一和魔尊對話,話題就會不由自主地偏往一個方向,足以見得兩人在某方麵確實積怨已久了。


    他身側的祝楓突然低聲問道:「那人也在場嗎?」


    「很可能,」人多眼雜,雖離得近,岑淵還是用了術法傳音,「也許這就是緋濁的意圖。」


    意識到存在這樣一個幕後者,操控著他們的每一步行動與對決,像緋濁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忍得了。


    須流明顯然不想繼續聽他們無意義的爭執,「你剛才想表達什麽,我們直到如今的一切爭端,都跟一個死了三十年的人有關?」


    「你真的認為他死了?」緋濁意味深長地說道,「書院出事那日,將我們支走的人就是他,你不記得了?」


    須流明麵色微沉,沒有說話。


    「你說我參與了當年隕星穀之事,」緋濁繼續道,「你就不曾好奇?我是通過什麽方式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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