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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忽地睜眼,兩腳騰空被抱起,耳邊風聲唿嘯而過,隻聽無邪一角落地,輕快甜蜜的一句耳語:“得嘞。粥大爺,您要不要高抬一下貴腳!”


    窄小的崖洞洞口,在轟擊中出現裂縫,阻擋在外的黑衣鐵頭士一擁而進。無邪速速奔至崖口,一腳把兩個黑衣鐵頭士揣下崖去。


    那兩家夥一陣尖叫,墜入了絕壁,最後絕壁之下墜落,然後四分五裂,鮮血淋漓的。


    唿賀之間,一陣陰風裹著積雪亂葉一陣狂舞……


    崖上立定,無邪氣定神閑,瞇了雙眼,輕啐幾口,搭了涼蓬,望將出去,問道:“何方妖怪!在此興風作浪?”


    聲音出去,初時微小,後者愈傳愈遠,迴聲震蕩。


    初時不過以為,山裏迴聲大是常事,也沒在意。


    果然,對麵山崖之上的葉椰護國公督軍終於大駕光臨了,他手掌輕拍,身體就懸浮而起,落在崖口正前方的空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鋪天蓋地的展開。


    “豎子,你果然跑到了這裏?”


    傲無邪搵心自問,除去蠱物,他的修為根本與護國公不可同日而語,先壓壓對方的威風再說:“看來,本太子真是傾國傾城呀!老駕你護國公大人,難民圍城之下,仍能夠對我不離不棄的……”


    “為何如此這般的感觸?”無邪心裏從未有過的安慰和本和,與護國公正式宣戰之日終於來臨,原來夥同父帝對他敬畏有加,忍氣吞聲。如今心意己決,反而愈加喜歡自己了呢。


    地上開始生長出藤蔓,一層接著一層,直至崖洞上的裂縫堵上。


    迅速漫延進來,部分黑衣鐵頭士趁著空隙,混跡入內。


    花粥和殷姑娘手持竹刀竹箭,一陣亂砍,按照花粥的陣法,崖口洞中也算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真乃易守難攻之所。


    傲無邪心中一緊,看著周圍的黑衣鐵頭士不時的倒下,他根本無暇顧及,隻有靠近他的幾個,他才會隨手解決。


    趁著護國公人高馬大,藤蔓一時無法從內,傲無邪施展出自己養的戰蠱,刹那間,眼看快要補上的缺口,被硬生生的打開一條通道,傲無邪一閃而過就出了洞口。


    洞外烏煙飄蕩,黑衣鐵頭士仿佛被賦予了神功,眼見花粥和殷姑娘的兩隻刀劍,完全不是對手。


    不時有人魂魄被吸離體外,別的黑衣鐵頭士趁機吞噬,有吃魂的,有吃生人的。


    崖下兩個黑衣鐵頭士的屍骸已如數被舔食幹淨一空。


    “如此鬼譎?黑衣鐵頭士變異了?此情此景怎麽這麽熟悉。”傲無邪剛落地,數不清的蟲豸朝他爬來,將他圍住。蛋殼兒的戰蠱可以護體。


    滿山遍野的紅綠赤藍尾巴的蟲子咬過來,從各個黑衣鐵頭士的足心入體,大肆揮霍自己的噬細胞再生蟲卵,蟲卵發作。


    隻見那些黑衣鐵頭士,先是一愣,其後站立不穩,全都抱腳蹬腿,嘴裏憋不住癢,嘰嘰亂叫。


    “嘻嘻,癢死了!”


    “嘻嘻,嘻……奇癢難耐……”


    其中一個,鬥雞一樣窩了雙腿,玩起了鬥雞。


    鬥雞是一種小孩子玩的遊戲,幾個聲材魁捂的嚴嚴實實被包裹在鋼鐵盔甲中的,黑衣鐵頭士,原野一片雪野裏的感覺,讓人真是心花怒放。


    護國公一團?蔓中也住了手。


    笑哈哈地看著他這個未來女婿,先時聲音小些,繼而仿佛收不住了……


    笑聲迴蕩在原野上,來迴充蕩,仿佛又響起了小孩子般的笑聲,銀鈴般的翠生生……


    麵對這些蠱物,作為護國公根本自然不放在眼中,他隨手一揮,數十隻戰蠱散落在他的身周,那些圍繞在他身旁的蠱物頓時一哄而散,不再敢進犯。


    再一揮手,傲無邪身邊多了八隻拳頭大小的飛天蠱,猶如捧月般將他護衛在中間,算是倉皇逃竄至了崖口,傲無邪所過之處魔蠱或死或退,護國公哈哈大笑道:“女婿啊。你的那個父帝不過無用,本護國公如今是得了聖旨的,你父帝果然識時務,知道舍車保帥!”


    崖頭之上,無邪先看了一眼花粥,知道他們倆個安然無事,方才迴頭邪魅狂狷一笑,問道:“聖旨?本蠱王倒要聽聽,父帝的文帝可有精進?”


    一道身穿白色衣裳的人影在戰場中挪動,他是護國公的忠犬嚴伯岑,他手裏揚了一軸黃絹子馬上飛奔,雙手又一揚,黃絹子迎風飄展上了崖頭對麵。


    “沒想到,父帝今日居然不用亮相,值得期待啊!”無邪玩到了極致,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沒有宣詣官,豈非太過不隆重。其咕嚕隆咚鏘,有點兒配樂才算齊活……”


    他坐在崖頭,額發飛揚,灰色綢緞長褂子,腳下步雲長靴,手裏擺弄著花粥早上給他係的腰帶……


    此次聖旨黃絹尤其格外引人注目了些,冰天雪地之中,一時間幌得人睜不開眼。


    從上至下,字數太多,本想嚐試著念他個天翻地覆淋漓酣暢,無奈瞄了一眼,不但字認不好,甚至於讀至開頭卻意思蒙懂。


    所以就閃身崖頭,“嘶嘶,嘶”咽了若幹口水,泣鬼神吼道:“父帝,你果然有蓋世神功,不就是廢個太子嚒,寫的一頓鳥話,讓兒臣費勁兒……”


    花粥聽他唱歌似的,就拎著那把竹刀奔將出來安慰他:“無邪哥哥,少要氣餒!”


    “少要氣餒?本太子說過了,讀書時,本太子都是屁股眼認字的,哪裏知道那麽多!”無邪倒真沒有多少氣餒,目光如炬,看向花粥,“一時三刻未見,我倒想你到不行了呢……”


    撲過去,要逮花粥。


    無奈花粥羞卻,躲避他的魔爪,抬頭仰望那張黃絹子,沉吟片刻道:“是呢。聖主文字,字字珠璣,詞句墾切,拳拳愛子愛民之心,躍然紙上——”


    那聖旨上寫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無邪七歲,慈母見背;行年九歲,伶仃孤苦。朕憫孤弱,躬親撫養。既無叔伯,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終至成年,驕縱跋扈,特立獨行。朕之進退,實為狼狽,詔書特下,除太子爵,悔蒙國恩,急於星火。過蒙拔擢,寵命優渥,豈敢盤桓,有所希冀。欽此。”


    無邪癡癡傻傻盯住花粥,聽她念完……


    花粥探尋問他:“懂了,可有不懂之處?”


    “有!”


    “哪句?”


    “都不懂!”


    花粥道:“有什麽不懂,就是說,太子你被廢除了。”


    “廢除了?”無邪隻管癡迷花粥麵上的粉粉白白,想著那些昨晚上營營勾勾的私情,見她疑惑,才說:“好!懂了!你進去吧!”


    ……


    崖下蒼鬆翠綠,積雪盈尺,萬丈深淵,風光旖旎。


    在嚴伯岑的賣力指揮下,數十隻黑衣鐵頭士攻向傲無邪,觸不及防下,傲無邪身邊的飛天蠱死傷殆盡,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的蠱可以克製黑衣鐵頭士,但是對於變異了的黑衣鐵頭士,這些蠱就顯得無用,短短幾個唿吸間就被剪除。


    嚴伯岑在護國公的藤蔓鼎力支撐下,一躍而起數丈,入到了無邪崖前,趁機欺身而上,一掌映在了傲無邪後背。


    噗嗤!


    一口鮮血噴吐而出,有些血沾染在他的衣服上。


    對於襲擊自己的人,傲無邪沒有絲毫的映像,他擦去嘴角的血,疑惑的問道:


    “跳梁小醜而已?怎麽如此賣力,護國公是你阿翁……”


    麵對的傲無邪的提問,嚴伯岑不由哈哈大笑,羞紅了臉偷瞄一眼叔父,說道:“不是阿翁。這片土地本該屬於叔父。叔父自是想讓你三更亡,你不敢五驚來報道的!”


    “奇談怪論!你是何人,本蠱王為什麽不記得你?”傲無邪叫真麵目示人時,而且被父帝掃地出門,該是明正言順自稱“蠱王”了。


    “哦。別人把戰場視為生死場;你卻當它是個玩笑場…………”那個嚴伯岑白衣白甲於個白雪皚皚紛飛中,身形變化間完全無形。


    “是嗎?”傲無邪輕描淡寫的一句嗯。


    “人生本來一場空,何必認真!這招叫撓癢癢……話說,你癢嗎?”


    兩人雖在對話,但嚴伯岑手中的動作,各招各式越發淩厲,眼花繚亂之間,一個後空翻,傲無邪的屁股上的環跳穴被點了穴。


    雖說幾下調動,行動無有大礙;但明顯的是,自己漸漸落在下風。


    傲無邪的蠱物可以對付魔蠱,但是對於邪靈卻是束手無策。他邊打邊退,推到崖口邊緣,眼看就快要落敗,隨著兩道嬌喝聲。


    卻是花粥和殷雨霏。


    自上次街站,無邪知道殷雨霏均是青山幽冥派的,花粥是青山少主,大敵當前,殷雨霏自是識大體的。


    定睛看去,那些水珠是血液,鮮紅透亮,滴在邪靈身上,周遭邪靈頓時化作青煙飄散。


    另一個女子,卻是一襲水青色衣著,一團水青色紫霧繚繞著西邊湧過來,隻是幾滴血就將邪靈磨滅,傲無邪不由抬頭看去,隻是可惜,那女子帶著麵紗,看不清她的容貌。


    “嗬嗬。你倒是奇怪,今天出場慣是遲了些。”傲無邪道謝,嚴伯岑和黑衣鐵頭士仿佛遇到克星,快速後撤,不敢靠近那女子。


    嚴伯岑臉色大變,藤蔓纏繞之上一個諾道:“屬下見過郡主!”


    “我救了你,你知我知便好!”女子惡狠狠地道,說話間氣得自己直跺腳。


    “你又救了我?”傲無邪驚問。


    “那個女奴不是比我更重要嗎?”女子再次問道。說話間,有幾滴血液從她的指尖射出,一隻正準備吸收生人魂魄的邪靈,化作了飛灰。


    “算得上......也算不上......”傲無邪這次已經徹底知道了該女子是玲琅郡主,是有些奇怪,自己克服不了的變種黑衣鐵頭士,隻有護國公和他的這個被父皇捧上天的玲琅郡主。


    此話一出,心裏一陣攪疼,傲無邪痛恨自己的不堅定;所以此處應該趕緊聲明,輕聲細語一字一句地迴道。“我倒是寧死,也不需要你幫忙。”


    莫名地湧上來一股罪惡感。


    為什麽要像父皇一樣,假借這對父女的威力。


    他憎恨自己無能。因為他無法控製自己,剛剛那個自己還抱在懷裏的花粥,


    “你是個大傻子!看你小心翼翼,說的話倒與上次一模一樣……”看著大批量的黑衣鐵頭士湧來,那女子也不由的眉頭緊鎖,縱使她的血能克製邪靈,但數量實在太多了,應付不過來,郡主看了一下身邊的傲無邪,他也是應接不暇,要不了多久也會敗退下來。


    “爹爹。倒要讓他們與女兒對打?”郡主滿眼不屑的譏諷望向遠遠在對麵崖頭之上的護國公,怪他不盡人情。


    “你倒要上演一出好戲!本公當然要好好配合……”護國公嗬嗬大笑:“配合就是要假戲真做才好!”


    傲無邪悠悠迴到:“你們兩個慣於做戲的。本蠱王沒有你們想像得那般齷齪,但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錯的!”默默地抵擋著攻來的黑衣鐵頭士。


    高達百丈的城樓上,護國公一雙鷹眼關注著兩人的戰事,崖外兩人大批量的屠殺的黑衣鐵頭上死相殘不忍睹,自然被他看在眼裏。


    “戲?......戲個屁,本公也想演戲,無耐實力不允許呀!”護國公一身鎧甲,身材高壯,低聲道。藤蔓纏繞枝牙,再次發動又一輪地毯式清洗。目前尚未與魔帝正麵宣戰,滅了女奴花粥和方潤玉小兒,力量不能我消彼漲才是。


    “你與蠱王秀恩愛我不管,速速進得洞去,滅了那兩個才是正事!”


    玲琅郡主聽聞無邪不需要她幫忙,直接氣急,丟了武器,朝著崖口突飛,借助虅蔓直接突入了崖口,門上的藤蔓挪動,現出一條僅夠一人通行的通道,郡主不再猶豫,閃身進入。


    沒想到,走至半截,郡主突然嬌俏返身,“這幾滴血送給你。”五滴血在她的掌心浮動,被送到傲無邪的麵前。又道:“小心爹爹反悔,加害於你!”


    傲無邪猶豫了一下,這郡主說話奇怪,嬌聲媚氣,完全像是在演戲給自己看。


    他索性收下了靈血。


    見他收了靈血,郡主反而覺得意外:這貨慫的,從來不收我的靈血的,這次奇怪。


    無邪說:“夏天因為太熱,我都會往屁股底下墊一本書,覺得墊在屁股下麵的書熱了就再換一本——後了,那二貨花良臣對我說到:你屁股上長眼了?看完一本換一本。”


    郡主見他說得奇怪,就駐足聽他說完,均是未懂,搖搖頭道:“這太子邪性得很,聽不懂也罷!”


    見她要走,無邪笑道:“演戲?演給父帝看,恐怕是魔鏡在直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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