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高彥本來都要抽身事外了,隻要聞齊兩家解除姻親關係,他在聞家頭上點的雷就不會炸。


    淩湙已經不想費心思,去調查他與齊惠妍到底有沒有私通,在蹲到了齊渲與齊惠妍相擁的畫麵後,他對段高彥這邊反而失去了探究欲。


    綠人者,人恆綠之!


    他隻要抓住一點,不能讓段高彥在文殊閣裏培植出自己的勢力,所以,齊渲不能跳級升官。


    爭端起於八卦,那就在八卦上用力,使之發酵到無人能止的地步。


    他讓紀立春去逛蓮花樓,特意找的聞輝常光顧的女子,然後得到了聞輝靠藥行房的隱秘。


    齊府賞花宴那天,淩湙乍一見到聞輝那深陷的眼窩,和單薄到踹一腳就廢的身體,那種似吸食了某物的特徵,就留了心。


    江州五石散成風,京畿二世祖間也流行,卻沒有人似聞輝這樣,吸的整個人精氣神都沒了似的,站著都讓人替他捏把汗,就這副耗損過度的身體,別說讓女人懷孕,就是睡一次都能要他命。


    這似乎就不難理解,齊惠妍看不上他的原因了。


    但食五石散並不為大過,撼動不了這兩家即將決裂的關係,於是,淩湙給他蓋了個天閹的帽子。


    齊家無足輕重,至少在齊渲任侍郎時,他沒有資格參與大佬間的角逐。


    淩湙不能允許他在京期間,文殊閣的勢力有更迭,不管段高彥扶持齊渲的目地是什麽,但在他這裏,都不會讓他們成功會師中書省。


    齊渲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尚書省熬吧!


    中書省那邊已經有黃銘焦在虎視眈眈了,再要去個齊渲,那不止文殊閣的票舉之權受控,連帶著中書省都將淪為小文殊閣,失了製衡之力,袁芨那邊會直接以被架空為結局,退出中書令之權職。


    袁芨也很清楚段高彥加上齊渲的後果,所以,他將莫家暗衛帶迴去後,馬不停蹄的進了府中書房,最後商議的結果,就是趁著祭祀皇陵那日動手。


    莫棐之久等不迴自己派出去的暗衛迴返,對寧侯府內形勢一時沒了準頭,不敢再擅自派人來探,又有莫子晉搞出來的一係列事情,擾的他分心無暇,急於找聞高卓拿主意。


    兩人都對近日接連起的變數起了疑心,一時分賓主坐下後,好一陣子沒人出聲。


    淩湙卻在詢問那一對母子的情況,「確定那女人曾與段高彥有過一段麽?」


    酉五埋頭道,「確定,那女人三年前與段高彥有過一段,但那孩子,確實不是段高彥的,她自己也不敢硬往姓段的身上栽,不然這些年她難成那樣,也沒動過去找段高彥的念頭,那孩子確實是她亡夫的。」


    淩湙點頭,「這個留給段高彥自己查實去,我要的隻是他黃泥掉褲子而已,有一就有二,有這女人出來打個樣,不怕他能高高掛起,把自己摘出這泥窩。」


    那女人死了丈夫,手上隻有一個姑娘,家產便遭了夫家族人覬覦,正走投無路間,被淩湙派去的酉五找見,給她指了個門路。


    段高彥這樣的高官,身前兩丈都要清街的,那女人日常近不了他身,當然也想過找他求助,奈何無人幫助,她靠近不了他,正帶著女兒惶然無依時,酉五幫她將段府前街上的守衛給清理了。


    淩湙遠遠的看著這個被段高彥拿來試水的女人,以孤注一擲的姿態衝進段府門前的台階上,叩著青紫的額頭請求段高彥收留,就知道她是真的被逼到了末路,已經沒了瞻前顧後的心。


    段高彥並非一開始就敢去勾搭勛貴女眷的,他總要找幾個不諳世事的後宅婦人試試水,試試自己的男性魅力,等確定自己有足夠的本錢後,才開始一步步的將爪子,伸向那些高門貴婦。


    酉五低頭,「我已將主子的意思轉告給了她,那婦人並未求能保全她自己,隻求事後主子能將她女兒接走。」


    夫家如狼似虎,欲將女子改嫁他人,爾後將孩子隨便扔給族人撫養,那女子確實已經沒了他法。


    皇帝七日齋戒結束,出關就被身邊的大伴伴普及了近日新聞,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轉折,足叫他聽的興致大起,當時就宣了幾家人進殿,聞、莫二人談話中途被召,聽來宣人的小黃門說起皇帝的態度,隻覺心情沉重,臉頰火熱。


    他們分析出了京中有人搞事,卻一時不知道是誰,在既得利益鏈上左右觀測,發現最大的贏家,隻能是高坐上首的皇帝。


    可這個皇帝要有這樣的心計,早不該被他們架了半空,多年碌碌無為,所以,他近日身邊出了誰?有誰能為他出謀劃策,搞得幾家不得安寧?


    紀立春,可他們都見過紀立春,那武直魯莽之人,看著就眼大心粗,就不是能當謀臣的主。


    所以,到底是誰在搞他們?


    177.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想殺她?問過我了麽?……


    聞輝死了。


    誰也沒料聞輝會突然就死了。


    淩湙得到消息的時候, 聞輝的身體已經涼了,虎牙溜著紀府牆根摸進來時,他正扣著桌麵在想策略。


    莫家暗衛交給袁芨的時候, 他漏算了中間門兩日的過渡期, 莫棐之久等不迴暗衛迴府, 必然要懷疑寧侯府內部有變,袁芨的計劃安排在皇陵祭祀日,莫棐之若聯合聞高卓對寧侯府起了抄底之意,寧侯府眾人無可抵禦之姿。


    把人交給袁芨後, 淩湙就不會再幹涉他的行事,隻會覷著對方的行事,來調整己方這邊的部署, 力保己方不因對方行事間隙而受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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