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很委屈,說他已經出了刀兵與馬匹的大頭,些許糧草就請武愛卿替朝庭分憂了,改日等武景同進京,朕定厚賞他雲雲,卻全然忘了,他吐出來的東西,本來就是人家的,隻不過往他口袋裏過了一遭,再拿出來就成了割肉,從頭到尾等於他根本一毛也未出,武大帥卻成了最後的冤大頭。


    這種叼毛的操作簡直叫人窒息,整個中軍帳裏當時都啞了聲,個個失了言語。


    淩湙從紀立春嘴裏得到兵將們,拿到手的數百個大錢,以及薄衫輕甲時,暗裏將人罵出翔的咒怨,心裏簡直要對武大帥憐愛了,這活簡直沒法幹了,不就跟馭馬跑又不給馬兒吃草一樣的,朝庭那邊臉都不要了。


    武大帥約莫又要在自己的書房裏,踹碎一地桌椅,氣炸了胸。


    邊城的玻璃製品賣到了北境三州,手持的青銅菱花銀鏡尤其賣的好,盈芳戲班的gg效應做的非常成功,隻要開戲,裏麵的女伶必人人一把菱花銀鏡,妖嬈婀娜的移動腳步,邊走邊對鏡攬照,裏麵不僅能清晰的照出自己的麵容,還能照出旁人被吸引後,看過來的羨慕目光,那種衷於容貌的饜足感,令這種手持的小鏡子,瞬間風靡整個北境,隻要家境稍微好點的,都有能力買上一把,比之妝檯上的大鏡盒又便宜了許多,成了大小姑娘們荷包裏的常備物。


    武景同進京的車隊裏,就有淩湙特意令秋老加班,帶人趕製出來的這種手持小銀鏡,足足給他裝了三個箱子六百把,夠他摟一路錢財到京裏花銷,且若他真能與鎮國將軍府的姑娘結親,上門的定禮都夠了,別說還有其他工藝製品,開門路的磚隻管往官家手裏投,砸也能將他從考察團的名單裏砸出來。


    最後就是武大帥著人從官妓冊裏,挑出來的幾名女子,都是被貶的犯官家屬,通文懂音律,統一交給了王聽瀾她們,學習壽宴之上,淩湙專門挑了讓她們練習的《人間驚鴻宴》曲舞。


    武大帥一聽就知道,這歌不是專門送來賀他的,自來獻壽的歌舞都有定律,似這等帶有縹緲若仙的嬌嬈曲目,該是王侯與好風雅的文官們的最愛,整個北境都知道,他便是聽戲都喜歡聽那種武生專場,淩湙這等八麵玲瓏之人,不可能不打聽他的喜好,如此一想,他的用意便清楚了。


    淩湙倒也大方,指著表演完的王聽瀾幾人,問武大帥,「讓武景同帶上此曲進京獻給陛下,能討到他歡喜麽?」


    於是,第二日,武大帥就叫人領了幾位官妓過來學習舞曲,年紀都在十三到十六間,真正的如花之年,淩湙本還擔心他會直接要了王聽瀾她們,結果人壓根沒看中她們,等這幾個小姑娘一水站到他麵前,他就懂了,原來是嫌王聽瀾幾人的年紀大了。


    嗤,那老皇帝竟然喜歡如此年幼之女,這老不羞的東西。


    武大帥常年琢磨皇帝喜好,自然知道該怎樣討他歡心,往年送的東西都是不動聲色的實在貨,目地自然是旨在哭窮,意在告訴老皇帝,他這裏沒有奇淫巧物,做不來如江州那邊的奢華供奉,尤其在七成物資打發叫花子一樣的打發下來後,武大帥根本一點都不想按照往年的慣例那樣,往京裏巴巴的送些叫人瞧不上的風土物。


    上好的皮毛,炮製的貴重幹物,鹿角、牛犀以及象牙等物,那都是他一年年攢下來專門收著,自己都捨不得用的東西,結果每年送過去,都要叫人輕蔑一句北境沒個新鮮花樣的疏懶之詞。


    淩湙的玻璃製品,和這一支歌舞妓子,認真算來都是虛有其表的樣子貨,漂亮奢靡的全在外表上,武大帥叫皇帝氣的內傷,也就沒反對武景同用這些上京開門路,然後為了感謝淩湙為武景同操持的這一番心意,武大帥幹脆大手一揮,臨走前將先前準備好的上貢物,直接給了淩湙一半,光各種好皮料子,都拉了五個車,更別提鹿角、牛犀等物,喜的左姬燐眉開眼笑,一點沒客氣的全收了下來。


    都是貴重藥材,就是特意去收,都不定能收到這麽好品相的,屬各醫者手裏頭壓箱底的好物,如此實在貨自然多多益善。


    淩湙開始在全涼州境裏招工。


    朝庭發的那幾百個大錢子的餉銀,直接讓僱傭兵們不幹了,他們是沒有軍製的兵種,就跟咱們現在的正式工與合同工一樣,人家受各衛所僱傭,為的就是想賺點養家的銀錢,雖說大部分人都是光棍,做工與進衛所當兵沒差,混的一人飽全家不餓的,然而,這種沒有盼頭的日子過久了,人也是會頹靡厭煩的,尤其邊城那邊聽說做一天工就能得三百個錢的最低報酬後,再對比著朝庭拖延發下來的東西,那落差直接讓他們炸了,心理根本接受不了,是以,許多人直接撂了槍桿,棄了拖欠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補發下來的銀錢,揭了邊城的找工告示,一群群的結伴往邊城趕。


    告示上說了,邊城管住管飯,幹的好了,從頭到腳衣裳全包,且邊城也要雇兵,條件更好,他們受誰僱傭不是雇呢?走,去邊城。


    涼州的僱傭兵開始集體撂挑子,短短時日各衛所兵源驟減近一半,本來衛所裏的兵冊上就非實數,這一減少,有的百戶手下就直接沒人了,除了自己的親兵,竟吹不齊一個旗的人出來,這下子,各衛的頭們都慌了,騎著馬帶上刀的就往涼州紀府去,紛紛要找紀立春商量個辦法。


    紀立春沒在涼州,他在發現各衛所裏僱傭兵出走的異常後,直接尾隨著一波人到了邊城,待看到邊城城門下置的桌椅,和錄名冊的垂拱堂辦事文書時,就知道,他攔不住人往邊城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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