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一打聽了,外麵熟悉的街坊隻知道於總旗的娘子姓王,卻是不知姓名的,但淩湙有種預感,這人應該是認識他的,否則不能解釋她那番舉動。


    他話落後過了半息,終於有一女子抬起了頭,輕聲泣道,「她說她叫王聽蕊,是家裏落了災流落到並州來的,我兄長看她可憐,便收留了她。」


    先收留,後強占,日後便成了他的娘子。


    武景同沒有見過王聽蕊,但他聽過王聽瀾的事,一時也驚訝道,「竟是她?」


    這時,酉一從外麵走了進來,拱手道,「主子,今早有人看到於總旗,跟著範大人的車駕出了城,往豹子溝去了。」


    淩湙望著已經斷了氣息的於總旗,與武景同對視一眼,顯然,那個穿著於總旗盔甲冒充他的人,必然就是王聽蕊了。


    她想幹什麽?


    她自薦了枕席。


    範林譯都驚呆了,望著氈包內脫了盔甲,露出一身玉漾肌膚,跪爬著往主席上的涼王大將去的女人,一時漲的臉色通紅,完全失去了任何語言能力。


    人是他帶來的,若說是誤會,恐怕根本沒人信,還要憑白得罪人,範林譯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氈包,耳邊一直迴響著突峪含笑的聲音,「範大人倒是知趣,竟帶了這麽個美人來,嗬嗬,本王替大將軍謝謝你了,但是呢,美人歸美人,公主歸公主,你最好再去信催一催你們的皇帝陛下,我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氈包內響起一陣歡愉聲,叫範林譯臉色青了黑、黑了紫,又羞又氣,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自己被人當猴耍了的事實。


    王聽蕊,你個賤婦!


    迴程的路上,範林譯坐在馬車內一連聲的不停的罵,心中嘔的簡直要吐血。


    1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賜寧琅宮刑,許他陪嫁……


    於總旗是中軍帳下的一個營門小將, 範林譯自上迴在豹子溝被綁著恐嚇後,再不肯隻帶幾個從京裏跟著他來的護衛去了, 是特意找了武大帥, 求了一個旗的兵將壯膽,於總旗就這麽的被派到他身邊暫時聽個差的。


    武景同既知這個王聽蕊對淩湙動過殺心,現又死了個營門總旗, 兩事並一起定然要查個水落石出,因此, 派了人專門守在北門口, 等著範林譯迴轉。


    淩湙與他在武帥府前院等消息, 神情卻不大上心, 不似武景同那般眉頭深鎖,一臉嚴陣以待樣,隻淡淡給了句, 「她不會迴來了。」


    處心積慮的跟出城,定然不會再迴頭自投羅網,謀殺親夫的罪名夠她死了。


    果然, 範林譯被人帶到兩人麵前後, 一臉晦氣噁心樣, 揮舞著手臂義憤填膺,「那個女人簡直恬不知恥,水性揚花, 傷風敗俗……寡廉放蕩……有、有辱斯文……」


    顯然是被氣的不輕,待從他嘴裏聽講了王聽蕊薦了枕的事後, 便連淩湙都不得不嘆一句,她可真能豁得出去。


    那涼羌將領豈是好相與的?她這是絕地求生,還是要背水一戰呢?這美人計使的也太自信了點。


    武景同叫範林譯這解釋也驚的不行, 瞪著眼睛吼他,「男人女人都分不清,居然叫她混進了出使隊伍,你眼睛長了管什麽用的?」


    範林譯叫他嗆的氣直喘,抖著手指著武景同,喉嚨裏咕咕的發出,「本官……本官是陛下親封的親涼使臣,武少帥你最好對本官客氣些,否則……」


    淩湙坐一旁自他進了門後,連屁股都沒挪一下,此時倒是直了身體,望向他,「否則怎樣?親涼使臣?嗤,親涼使臣範大人……你是否能給我解釋解釋,一個總旗的妻子是怎麽能混進你的隊裏的?還有,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殺了丈夫後離開的?範大人,你這私縱兇手的罪名,就是報到兵部,也夠你喝一壺了吧?」


    死的是個總旗,雖說不至於能驚動上麵,可武大帥真要追究,呈表往兵部走一遭,範大人不解釋清楚,那一身騷是洗不掉的。


    當然,就瞅他這眼神飄忽的心虛樣,這一身騷是惹定了,特別是聽淩湙說了王聽蕊的行事後,驚的一身白毛汗,臉色刷的就白了,「殺、殺、殺了誰?」


    武景同叉著腰來迴走著,聽他如此問,當即踹翻一把椅子吼道,「殺了於總旗,砍了四肢,剪了舌頭,淩虐而死,範大人,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她是怎麽混到你隊裏去的!」


    淩湙搖頭,拿手指叩了叩桌幾,替武景同補充問題,「你是怎麽和她搞到一起去的?範大人,你可別否認啊!仵作去驗過屍了,並且在他家隔壁的房間門裏,搜了點……那種痕跡,範大人,你這心可真夠大的,也夠膽子的。」


    範林譯咕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急辯道,「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當時於總旗就在屋裏,我以為他還在中軍營門那邊值守,我……我……」說著就咽了一把唾沫,顯然也是後怕上了,身體抖的什麽似的,嘴裏更喃喃道,「是她先勾引的我,對、是她先勾引的我,本官……本官在京裏什麽女人沒見過?就是她主動來勾搭我的。」


    說著就將王聽蕊藉故往官棧去尋於總旗的事說了,「頭一迴見她,她說是來給於總旗送衣裳,說怕他值夜會受涼,第二迴見她,她……她在河邊洗衣服,臉上還帶著傷,本官一時心軟,就問了一嘴……」然後就問到了床上。


    武景同要拿腳上去踹他,範林譯滿麵菜色,額上直冒冷汗,嘴唇哆嗦道,「昨個夜裏她在家門口擺了花,我便以為於總旗不在家,這才……這才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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