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湙左右望了望,指著衛氏耳後內側,道,「就點那裏吧!」不容易被人發現,又容易被知情者察覺,是個隨時都能觀測的死角。


    到趙氏時,趙氏雖然也怕的手腳冰涼,但她沒嚇昏,硬挺著感受到了幼蟲入鼻的麻癢,之後照著衛氏的方式,露出了耳後內側,供左姬燐給她開了痣。


    兩痣一點開,躺在地上的衛氏,和跪著的趙氏同時呻吟出聲,衛氏直接疼的打了滾,趙氏也忍的將唇咬出了血,左姬燐在旁冷然道,「一柱香後,骨骼將停止磨合,此後三日各磨一迴,等痣長出濃血色,就算是種成了。」


    白色幼蟲入體,開的痣都是乳白色,前三天是入體磨骨的關鍵期,年齡越小受的罪越少,衛氏和趙氏都是成人骨,因此,會疼痛加倍,相反,那兩個京裏的孩子,倒是沒這樣遭過罪,也算是不幸人生裏的一件幸事了。


    淩湙給兩人各準備了一間房,讓人半扶半攙的送了進去,至於淩老太太,則需要暫時呆在這裏,等趙氏種蠱成功後,再帶迴去。


    劉氏算著時間進了偏廳,張嘴剛要說話,就瞧見了一旁坐著的淩老太太,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裏,瞪著眼睛望著她,「……你怎在此?」


    淩湙看了眼門邊的虎牙,對他道,「以後不管誰來,記得先報一聲。」蛇爺如果在此,不會貿貿然的讓劉氏闖進來。


    虎牙嚇一跳,因為劉氏總是對著淩湙,湙哥兒湙哥兒的叫著,他便沒往外處想,來了就放她進了廳,淩湙對他一交待,他就知道犯了錯,忙跪下請罪。


    劉氏也漲紅了臉,她沒料廳裏有人,虎牙沒攔她,她便以為淩湙現在當是空閑的在屋裏做事。


    淩湙點了一句,才對著劉氏道,「什麽事?」


    劉氏行了一禮,低頭道,「您叫收拾的竹榭已經整理出來了,問一下什麽時候替那位女公子搬遷。」


    淩湙這才記得自己之前交待的事,忙道,「今日就替她搬過去,以後這種事你看著辦就行,不必特意來報。」


    劉氏點頭,猶豫的往淩老太太臉上瞧,淩老太太一眼也不看她,當她不存在似的閉眼假寐,淩湙也沒有替人轉圜的念頭,揮手讓劉氏下去了。


    兩人又坐等了一刻鍾,就見趙氏扶著門往裏邁,淩老太太立即起身站了起來,就見背著光的地方,站著個同衛氏身形有了輪廓樣的人影,一時也驚訝的瞪直了眼睛。


    左姬燐在旁點了頭,「成了。」


    效果太驚人了,淩湙直繞著趙氏看了兩圈,但等到衛氏也被人扶過來後,那種氣質上的違和就非常明顯了,趙氏跟個粗劣的假人般,處處透著怪異,難怪最初的兩人得分開放,原因竟是如此。


    殷先生捏著份邸報過來,走至偏廳門邊時,望見正從門裏出去的幾人,一時瞧皺了眉,但看著淩湙不想解釋的模樣,便知趣的沒多問,隻將邸報遞到了淩湙手上,「涼州事判下來了。」


    韓崝最終沒能逃過父親的牽累,被削職去官,入了奴籍,韓家被抄。


    紀立春調任涼州大將,領左右翼兵營。


    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淩湙你是不是紀立春他……


    齊葙被人從馬車上抬下來, 剛好遇見從府裏出來的左姬燐,兩人在台階上見了禮,左姬燐看他臉有急色, 知道是為著邸報上的事來的,於是便長話短說, 「齊先生這兩日在府裏養養,我膏藥即將完成,不出意料的話,後日咱們就開始, 會有些難忍, 最好準備四名壯漢以備不時之需。」


    說完一點頭就走了,齊葙隻來得及道聲謝, 再抬眼看時, 人已經離了他百米遠,半點沒有要與他寒暄的意思, 連治療方案都未告知, 僅止通知他一聲而已。


    左姬燐這人,除了對淩湙耐心十足, 就是對著他族裏那些小夥子也沒什麽耐心, 其人性格有些孤僻,一路走過來, 能在他麵前得臉的沒幾個,連麽雞受傷,隻要沒有性命危險,他都是丟給族內小夥子練手,能得他親自診治的,除了淩湙, 目前為止,也就齊葙了。


    齊葙知道,這是託了淩湙的福。


    蛇爺早早守在門邊,見他來了,忙使人來接替他手下,來將他的藤椅抬進門,殷子霽已經坐在偏廳跟淩湙說上話了。


    「這個紀立春曾在齊葙手下做過營將,後來因為報功論績的事,與齊葙產生齟齬,被齊葙以不敬主將,妄議朝旨的罪名打過棍子。」


    沒料十年輪轉,這人竟做到了涼州大將的位置上。


    殷子霽說話的時候有些皺眉,語氣也不太好,顯然對紀立春印象很糟糕,「這人無為將之才,當個衝鋒的前營將士已算高就,朝庭將他封來涼州,是想做什麽?」


    淩湙訝然他的態度,能從他語氣裏聽出對紀立春的不滿,以及濃濃的看不上,不由問道,「怎麽?殷先生與他打過交道?」


    殷子霽捏著茶盞,眉頭皺的打結,跟淩湙也是直言不諱,一點頭道,「這人是個妄悖自專的莽貨,打到興興頭上非常難以控製,是個很容易受激被釣走的性子。」


    然後說了十年前的一場戰事中,紀立春不顧主將和軍師定好的策略,擅自帶兵去追窮寇的舉動,「他倒是打的熱血上頭,卻違背了主將三麵合圍的計劃,差點讓羌敵將領突圍逃生,雖後來他及時迴轉,補上了缺漏,但因他拖延了戰事部署,造成我方將士以比預計的雙倍傷亡,來險勝了此戰。」


    齊葙當時非常憤怒,要以軍法處置了他,後經別人調停,才以軍棍作為懲罰,打的他在榻上足足躺了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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