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位堂主一合計,繞出了城後從靠近北門的西門直襲,必要將敢來進犯的外賊一舉殲滅。


    害他們如此狼狽落荒而逃,丟臉失麵子,這群膽大包天的蟊賊必要全員砍殺,定要他們有來無迴。


    三位堂主怒氣橫生,領著身後八百人馬,殺氣騰騰的就往自己個的老巢方向去了。


    而淩湙正望著被撬開的通道口,眉頭皺的直打結,那個指認的虎威堂成員哆嗦著介紹,「這通道有三個出口,連接的是其他三個門的方向,隻要城門口有涼羌人進城,堂主他們就會帶領我們從這裏進去,哪邊沒有人往哪邊走,基本都能跑出去。」


    狡兔三窟?


    淩湙氣的咬牙,跳下馬就往裏探了兩步,最後喊來陳樹生,「你帶人把這裏控製起來,全員繳械縛繩索捆好,我領秋紮圖他們去追追看。」


    這群狗,跑的倒是挺快,要叫小爺追上,定給你們劈成八瓣。


    陳樹生此戰打的順利,之前被淩湙懟過的萎靡頓消,齜著牙眉眼亮堂,點頭保證,「淩公子放心,這裏交給我了,保證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如此,淩湙帶著酉一和秋紮圖進了地下通道,寬闊能容兩人並肩行的甬道內,用的都是整塊岩石砌的牆體,無地下潮濕的黴腐味,人行其間隨著空氣的流通,半點沒有憋悶之感,待走過幾處彎道,行至最寬闊一處空間時,裏麵竟有成堆的米糧鋪蓋。


    這處地方,應該是被設置成了臨時避難所,若四門皆堵無法逃出時,滯留在此,當能緩和三五日,而涼羌打穀隊從來不會在一個城裏留太久,都是搶了就走的機動部隊,虎威堂的人利用的就是這個特性,為保己方性命倒是想的樣樣周到。


    秋紮圖拿刀在糧袋上紮了個口子,掏了把米出來嚼了一口,眼神晦澀又憤恨,「他們在城內的糧鋪裏,賣的都是滲了沙子的陳米黴麵,還有這種地方,若是多擴建幾處,城內百姓當能少死很多……」


    淩湙往周圍轉了一圈,發現這處石室幹燥陰涼,不僅是儲物藏人的好地方,或能改做冶煉室也有可能,但這之前,得先占下來再說。


    酉一帶人也往左右各處勘察了一遍,迴到淩湙身邊後報告,「主子,看地上形跡,此前不久應當有大隊人馬從這邊過去了,看腳印轉向,竟是往西門方向走的。」


    秋紮圖收拾好心情,扶刀接話,「西門往前就是奇林衛,虎威堂堂主有個妹子嫁在那邊,也是他們常去躲避的地點之一。」當然孝敬也同樣不少。


    淩湙點頭,招上人手轉向西門,通道出口就在西城門洞內,推開一堵木門,出去就是守城兵的休息處。


    又隱蔽又不起眼,且是普通老百姓平常不敢靠近之地,這虎威堂,為逃命竟如此費心,也是惜命的祖宗了。


    一行人順著西門往奇林衛的方向追了一裏多路,然而城門之外腳印稀疏,壓根不像是有大部隊剛剛經過的樣子,淩湙疑惑的頓住腳步,望著黑漆漆的前方,招手問酉一,「咱們出西門時,除了地上淩亂的腳印,有其他方向同樣如此的麽?」


    酉一想了想,「進城方向,百姓城內活動腳印留跡當屬平常,城門口那塊也是,屬下對比過,城內比城外多些,印跡也厚些,出城方向漸漸稀薄,當是人越走越散的緣故。」


    淩湙嘆氣,轉身直往城內奔,殘留的聲音鑽進酉一耳裏,「可這幫人不會走散的,他們隻會聚在一起往一個方向奔,酉一,他們沒出城,迴去。」


    大意了,他隻顧著思考那處地道的用法,出了西門竟沒仔細對比兩邊的腳印薄厚,慣性認為逃命就一定會出城。


    酉一叫他說的一愣,拔腳就跟了上去,一行人剛從西門入城,就見城北突然火光大亮,喊殺聲隔著半個城傳的震天響。


    淩湙臉色一沉,提刀大步就走,身形幾個閃息就遠成了一道殘影,秋紮圖和酉一領著人一路急追,才將將勉力跟上。


    而往前半刻鍾的時候,陳樹生如淩湙交待的那樣,綁了人繳了兵械,領著手下裏裏外外在兩邊府內轉了一圈,搜了不少財物,連著被拋下的歌女舞妓,他手下的兵久不沾葷腥,見陳樹生並未下什麽禁令,便留了少許人看住府門,餘者全聚進了虎威堂,分財物,分歌舞妓,以及見酒有份。


    到虎威堂三個堂主帶著手下打個迴馬槍,堵到了自己的府門口時,陳樹生放在外麵警戒的手下才發出警報。


    整個城北迅速裹入刀兵相撞的砍殺聲裏,陳樹生手裏的酒壺碎在地上,抓著刀就領了人反擊,此時再要找尋各人的馬騎已經遲了,虎威堂的人堵在府門口,令陳樹生的人無法越牆喚馬,而有機靈的虎威堂幫眾,則迅速砍了馬韁繩放馬亂奔。


    好好的騎兵之勢,硬生生叫陳樹生給折騰成了步兵對抗,虎威堂的人本來飲了酒手軟刀鈍,陳樹生他們之後也找死的飲了酒,頭腦發昏,兩邊陣勢當以陳樹生更優,兵是衛所正規兵,馬是衛所軍騎,人數雖略少於虎威堂幫眾,可論聽令服從度,卻是地痞盲流不可比的。


    然陳樹生就是犯了兵痞的禁忌,仗未勝而先慶功,以為穩贏的局麵,叫這突生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好好的軍方兵馬,被虎威堂的人堵著府門一頓亂殺,死了不知凡幾,亂軍之下燈倒油潑,一把點了府內幔帳。


    等淩湙帶人迴防,衝進城北岩石馬道時,正個虎威堂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裏,而圍在虎威堂的三位堂主則唿喝著其手下的幫眾,兇戾狠絕的發令,「堵住了,一個都別放出來,全部燒死,潑,繼續往裏潑油,大不了明日重新蓋座更豪華的府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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