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淩湙悄悄給麽雞他們派了個任務,騎上馬,去周圍失去女孩的人家轉轉,用辦法,哪怕是激將,也要將那些男人給激進祭祀場。


    兩縣的衙差,以及一個用來保百姓平安的衛所官兵,都成了祭祀河神的幫兇,可能是心虛,每到祭祀河神那日,除了被邀請去的觀禮者,周圍三裏地,不許百姓圍觀。


    淩湙要激民憤,當然是人越多越好,除了他自己帶去的,就是那兩縣被禍害過的百姓,民憤一起,鬼神難擋,他倒要看看,那些披著官皮的兵將們,到底敢把刀對準哪邊。


    百姓勢單力孤,民憤不值一提,官員敢無視。


    百姓眾誌誠城,民憤冤氣沖天,官員敢強壓。


    可如果再加上一個從京城來的流放隊,不依不饒要說法,一支荊南大商隊助威要解釋,那些被壯了膽子的百姓會怎樣?就算手中沒刀,棍棒石頭,隻要能從手中扔出去,那淩湙的計劃也就成功一半了。


    就跟被馬匪攆到他麵前的百姓不敢反抗一樣,被統治鎮壓了多年的小老百姓,也沒有反抗的勇氣,或有一時之勇,卻終究畏縮者多,淩湙要用現實情況,教會他們,什麽叫法不責眾,這雖不是什麽好的觀念,但對於平西玉門兩縣,是他們該得的報應。


    淩湙對著整裝待發的流放隊開口,「你們都是我精心挑出去打頭陣的,記住,守好你們自己的位置,演好你們現在的身份,要是壞了爺的事,也就不必迴來了。」


    那些被挑出來冒充衙差押人的,或穿上囚服扛枷的,包括淩家女眷那些人,和挑進去湊數的災民營女子,都齊齊的望著淩湙,有淩湙前麵兩場贏戰打底,這些人臉上都充滿了信任,而淩湙接下來的話,也給他們吃了定心丸,「我說我們要一起去北境,當然不會落了你們任何一人,遇事別慌,聽指揮,我在後麵。」後麵有我押腳,所以,你們大可放心。


    那四個特意被叫到淩湙麵前的女孩,有兩個是淩家的,有兩個是災民堆裏挑來的,俱都望著淩湙,臉上有些驚惶,驚疑不安的看著他。


    淩湙想了想,安慰她們,「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們會被搶的事,但又擔心你們會做傻事,索性我也就直說了,你們以及後麵去的兩個,一共六人,都是我放過去的餌,那邊目前缺六個,我送你們過去,是要有個開打的由頭,你們也不要怕,拉你們走的時候,撒潑打滾演一遍,完了就聽他們安排,也不要鬧絕食上吊什麽的,等我弄完了他們,會帶你們歸隊的,你們信我麽?」


    幾個姑娘臉色慘白,雖然不安,卻個個都點了頭,聲音參差不齊道,「信,我、我們信你,五爺說的我們就信。」


    錢氏正在跟淩老太說話,看著貼在淩老太身邊的衛氏嘲諷,「早收了那些狂悖,又怎會叫那小滑頭覺察?現在知道怕了?你最好祈禱那小滑頭在前麵縣失手,不然等他有了空,遲早來抓你逼供。」


    淩老太卻抓著錢氏的手叮囑,「路上警醒些,把看到的聽到的記下,如果能探得他的用意,在進了縣後就揭發他要搗亂的事,咱們家的姑娘不用怕,祭誰也祭不到我們家的,他們不敢,我的兒,能不能把他陷在此地,就看你了。」


    錢氏抿了一下頭髮,點頭,「娘,我懂,他手上這些人扮假的官差和囚犯,隻要我朝著平西縣關卡上喊一聲,他們就全得完,我必定要叫他辦不成事,哼,反正隻要我們家姑娘沒事就行了,管其他人做什麽,輕重我懂。」她又沒閨女,她才不擔心,就是淩家姑娘有事,也不是她擔心。


    錢氏穩重的有如在府裏時一樣,端著當家太太的派頭,一副事情盡管交待給她,她肯定給辦的妥妥的自信。


    衛氏躲在淩老太太身後翻白眼,有女兒要隨隊出發的趙氏和劉氏已經抹了淚,眼睛都腫了,才不會像錢氏這樣無關痛癢。


    淩馥是自己找了淩湙說要隨隊去的,她的原話是,「我跟著你做事她們都知道,若把我留下,她們難免心中失衡,覺得你不公正,湙哥兒,她們前去的作用很重要是不是?那我得去穩著她們,免得叫她們失口說出什麽來壞了你的事,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等你來救我們的。」


    於是,淩湙就在隊伍名單裏加上了她。


    鄭高達其實想的沒錯,淩湙一路都是刀鋒開道,很少這麽費功夫搞事情,能叫他這麽勞神費力的,隻是他想在進入北境之前,拿這些人震山敲虎,說是為了不與官方人結怨的話,隻是說給鄭高達聽的,他的所有後手,都奔著讓邊城的官方忌憚他去的,他要把自己不好惹的信息傳出去,什麽夾著尾巴作人,擔心被穿小鞋的鬼話,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他淩湙就沒長那顆曲意奉承的心,而鄭高達自己就是官,隻是一路來以淩湙為首,忘記了本身立場,等他到了邊城交完差,融進那裏的隊伍後,就是他與淩湙分道之時。


    ……


    這日,來守閘口的是平西縣城門令曹保安,他與玉門縣的城門令交班換著來,因為兩縣合辦的差事,即使這地界屬於平西縣,玉門縣那邊也是要派人來表態的,不然真出了事,平西縣就要被架火上烤,能在這裏當官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一根繩上栓螞蚱的道理。


    曹保安是個五短三粗的漢子,一副酒糟鼻壞了他的麵相,看起來就兇且淫,其人也確實不好交往,是個見錢眼開的,沒法,酒要錢,而他的那點俸祿連賭都不夠,平時就靠從城門口的老百姓手裏扣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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