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真情流露,總結中心意思,就是無人支援。


    淩湙落迴麽雞身後的馬背上,持鞭笑的眼眉彎彎,齜牙惡劣的將事實明確捅到了憤怒不已的匪首麵前,「你的兄弟們不要你了,嘖,你做人夠失敗的,這麽多人居然沒一個肯堅定站你背後共生死的,可見他們也忍你很久了,巴不得你立刻死在我手上,大當家?嗤,跳樑小醜吧!」


    匪首胖如豬的身體抖落一地膘,扭頭瞪著災民們中間的二哥,氣的臉紅脖子粗,牙齒崩裂,「我就知道讀書人心眼子多,當初我就不該留你,啊呀呀你給老子等著,等我先宰了這小子,迴頭定削了你下人肉鍋。」


    他看似氣急失智,啊呀呀的一頓亂叫著發泄情緒,扛著大刀作了個虛晃往淩湙方向沖的假動作,然後瞬間扭轉馬頭,催動身下馬匹直往災民處去,一路揮刀不看人,見誰砍誰,非常明確的想要先宰了背叛他的二哥。


    那半吊子文士驚慌後退,不斷的將身邊災民往匪首的刀下踢,邊逃邊喊,「大當家,你錯怪我了,那小子明顯是在挑撥我等兄弟關係,你清醒點,莫要著了他的道,大當家,注意你身後,那小子追上來了。」


    他目齜俱裂的模樣不似作假,匪首被他聲音迷惑,轉馬瞪向身後,卻發現淩湙根本沒搭理他,而是沖迴了陣型,再次與他的馬隊戰到了一起。


    而那半吊子文士也利用他迴頭的空隙,搶了一匹無人的馬爬坐上去,看著就是要逃生的模樣,淩湙瞅著那邊反目的兩人,抽鞭子對與他戰在一處的小頭領道,「你大當家和你二哥跑了,他們知道打不過我們,舍了你自己逃了。」


    那小頭領乍聞驚變,手上刀頓時愣住,扭頭往隊後張望,果見他二哥和大當家一前一後正往遠處奔逃,他不知兩人反目,是信了二哥給他說的,大當家主動迎敵是在調虎離山,好助他攻陣的話,結果現在兩人棄他而去,連聲招唿都不打,頓時罵咧咧的就要帶人抽身。


    淩湙都打到了這個份上,萬沒有讓他們全身而退的,領著麽雞和隊陣反向糾纏,勾的心生退意的馬匪們陣型大亂,淩湙趁機指揮陣型切割方塊,將馬匪們一小股一小股的圈在車輪陣圈裏打殺。


    他放了匪首和那半吊子文士跑路,是因為他與麽雞承擔著陣頭陣尾的關聯,離開太久會使陣型渙散,他既斥了杜猗不能搞個人戰,自己也絕不會犯這種錯,趁勝追擊固然熱血,但團體合作時,自然該當以整個陣型為重,但好在,他給那兩人派了後手,很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那小頭領走也不能留又不甘,氣的哇哇大叫,舉刀就往淩湙頭上劈,卻叫麽雞斜刺裏掃來的長槍一把摜出了馬背,整個人陀螺似的滾了出去,等他狼狽的杵著刀站起來,身邊已經圍了一堆被從馬背上掃落的兄弟。


    而他跑遠的大當家和二哥,雙雙捂著腦袋從遠處奔迴,等到了麵前俱都撲通通的從馬背上摔落,口鼻眼裏密密麻麻的竄了好多蟲子,模樣驚悚到嚇退周圍一圈人,俱都麵色驚惶的看著地上翻滾中痛苦的二人。


    左姬燐從後方緩緩而來,手裏的布袋子空空如也,對著淩湙笑道,「幸不辱命,剛好夠他們兩人使的。」


    他出門弄藥人,族裏給的保命錦囊就是這袋蟲子,既能威赫對手,又能保衛己方,雖然數量不多,卻足以當成防禦武器保證他們自己人平安歸族。


    淩湙從弄清楚他們的蟲量後,就沒打算依仗這些小東西,一是杯水車薪,不夠這些馬匪使的,二也是想要藉機練陣,他不能讓隊伍對苗蟲產生依耐心理,這非常不利於他後麵的發展,左姬燐現在對他友好,不代表以後能一直對他友好,一但雙方產生矛盾,他將受製於這些蟲子,他必須在到達邊城之前,有自己的勢力源。


    邊城各族雜糅,民風剽悍,勢力割據,他要不想當個真正的罪臣之子受人分派,就必須在進城之前擁有一支完全聽令於自己的隊伍。


    收編馬匪,和從災民隊裏挑人,就成了他眼下最好的時機。


    那兩個被蟲子上身的傢夥,這時候還不忘互相指責,匪首斥罵半吊子文士忘恩負義,狼心狗肺,而那半吊子文士則斥責匪首是吃人肉的畜生,野蠻不通文墨,跟著他遲早完完。


    兩人互相揭露對方惡事,匪首說自己隻好人肉鮮美,卻從不碰幼齡孩童的身子骨,不像半吊子文士般,嘴裏說的斯文,卻獨好□□稚齡孩童,還男女不忌,十足的人麵獸心。


    那小頭領叫這二人弄的又氣又恨,握刀的手抬了又抬,終沒能砍下去,最後隻麵色灰敗的垂了頭,與身後的兄弟們擠在一處,眼睜睜的看著二人被蟲子吃空了身體,剩下一張人皮。


    淩湙站在馬背上,靠著麽雞後肩,淩空掃視這些剩下的馬匪,聲音清清淺淺,「現在,你們麵前有一條活路,要是不想成為蟲子養料,就老老實實的指出食用過人肉的同夥,每個人必須有五個同伴證明其清白,但凡有吃過人肉的,要麽自動站出來,要麽被別人指認出來,但下場隻有一個,分好死與不好死,好死的隻得一刀就完,不好死呢,就會跟地上的這兩張人皮一樣,受蟲咬而亡,別想反抗,因為你們沒機會,我能給你們最大的優待,就是保證你們有地方埋,不叫你們曝屍荒野。」簡單來講,就是管殺管埋。


    車懸陣到此功成身退,打累的一群人或坐或站的看著被他們俘虜的馬匪,頭一迴生出了高人一等的豪情,特別是流放隊的那些囚犯,手上鐐銬磨到皮破,此時卻顧不得這點疼痛,俱都興致儼然的圍在一處,對著惶惶聚攏在一起的馬匪指點嘲笑,明明剛刀兵相見過,此刻竟有了惺惺相惜感,敲著手裏的鎖鏈對他們招手,意指能活的人將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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