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雞扭臉沖杜猗齜牙,「閉嘴,杜猗,你陪就陪,哪那麽多廢話,我這暫時還請不到五爺來,你要再多話,看我不錘死你。」


    杜猗氣瘋了,指著麽雞罵他不識好人心,提著刀趁說話的當口,突襲上去,想打他個措手不及,哪知麽雞跟腦後長了眼睛似的,聞風而動,刀到槍抬,險險的又一次架住了他的刀,再有兩馬後坐力相撞的加持下,杜猗差點沒叫他撞落地。


    之後的過程,就重複著一方偷襲一方應付,槍全程拖地,有限的幾次高於馬頭部位時,杜猗連麽雞的身都近不了,這才真正認清了這種長武在馬背上的威懾力,而麽雞越來越適應這種長武的應用方式,雙方漸漸從攻防轉變成了對攻,再由對攻漸漸轉變成杜猗的全麵防禦。


    等麽雞完全掌握了馬上持槍的正確姿勢,杜猗已經被拒在了長槍的五米圓圈之外,再也靠近不了麽雞半步,而淩湙則招了袁來運,換他來加入到麽雞的陪練當中。


    左姬燐中途來看過幾次,他的苗人隊不擅長馬陣,武藝也很平常,單打是絕對打不過麽雞的,見淩湙這麽訓兵,就有了點想頭,一旁偷偷看了幾天,發現不大能運用在自己人身上,淩湙為了感謝他的蟲母,答應之後幫他調整一下隊內的訓練內容,至少不會叫人一衝就散,或隻能憑蟲防身,起碼的結陣團結作戰,以及防禦工事,都會教一點。


    左姬燐很高興,軍隊的訓練方式一直是他們眼饞的,奈何族群排斥,根本沒人願意傾囊相授,他們現有的排兵布陣,都是老祖宗仿製過來的,不全不說,還根本沒有核心,導致他們隻能畫虎類犬的用蟲陣彌補。


    淩湙送此人情,一是為了還解僵的蟲母和後續的蟲卵贈與之行,一也是為了一路的安全保障做背書,一但由他接受苗人隊的日常訓練,後頭有變故發生時,整隊的指揮權必然得歸他。


    對於人生的安全保障工作,他隻相信自己,在不以逃命為提前的情況下,衝鋒備戰一直是他最推崇的迎擊方式。


    任何時候,逃跑都不如攻擊來的更有生存價值。


    袁來運持刀立於馬前,夾道林裏淩湙觀察過他,發現他樸刀用的並不趁手,這與他身高體型有關,按他的手臂長度,一米五長的樸刀太短太輕,他更適合用重刃,長兩米重一十斤的唐陌刀更適合他,然而唐陌刀的造價連現代人的百萬家私都鑄不起,就這窮押囚的兵,就更用不起了,且就現有的鑄造工藝,根本無人能鑄。


    淩湙將杜猗的配刀給了他,除了分量略輕,長度基本達標,拿在袁來運手裏,又比在杜猗手裏更顯威力,然後淩湙指點他,「無需花招,直劈橫砍,全身力氣沉於臂,輪圓了對陣,記住,馬不倒,人不退。」


    袁來運的刀也是祖傳的殺招,乃是祖上在部曲步兵營裏精練過的,多少年傳下來在刺挑一道上有著專門的訣竅,本走的輕盈突刺項,更專攻奇襲,力量的配製更用於續航持久上,與淩湙指點的方式剛好相悖,袁來運從來沒有試過這麽橫衝直撞的攻擊方式。


    淩湙卻一力要他改變,哪怕不出刀,避馬後逃,也不許靠奇襲與麽雞對陣,袁來運非常別扭的運刀揮砍了兩下,發現單手穩不住刀型,在淩湙審視的眼神下,終於懂得了雙手握刀的方法。


    麽雞拖著槍,騎馬繞著他兜圈,馬鼻噴的氣息都要頂到了袁來運的臉前,淩湙道,「麽雞,拉開馬距,衝過去,撞死不論。」


    袁來運眼瞳驟縮,盯著五丈開外的一人一馬,雙手握刀橫於胸前,在奔騰起的煙塵裏,將全身所有力氣凝於刀柄之上,後有淩湙持鞭子壓陣,前有挾馬威迫命的麽雞,他隻能灌力刀刃,拚全力劈砍出去。


    麽雞感受到了這一刀的威勢,在距他兩丈時起,就豎起了長槍,手臂大幅度轉動,使栓在上麵的拒馬尖也跟著揮舞,鐮鉤卡著寸頭的間距,與袁來運手裏的長刀擦出一溜飛濺的火花,煙塵裏刺耳的刀槍相撞聲,馬匹人立而起的嘶鳴,以及槍柄上拒馬被刀劈裂炸開的碎屑裏,是袁來運和麽雞雙雙唿哧急喘的粗凜膽氣。


    杜猗整個呆住了,隻感覺渾身血脈翻滾,心跳急促,壓迫的他也跟著唿哧急喘,兩拳攥緊,一聲喝彩生生卡在了喉嚨裏,背脊瘋狂冒汗。


    到此時,他才明白淩湙嘲他半點不假,相比於他陪練的強度,袁來運才能跟麽雞戰平,兩人就不在一個量級上,他算開胃小菜的話,袁來運這才是真正的勢均力敵,瞬間,他感受到了什麽叫挫敗,頭一次改觀了對淩湙的看法。


    淩湙卻沒空理他的心理變化,對著袁來運道,「手廢了沒?沒有就繼續。」


    袁來運雙臂發抖,但整個人正處於戰後興奮裏,眼神發亮的盯著與他錯身而過的麽雞,戰意勃發,大喝出聲,「來,繼續。」


    淩湙再看向麽雞,沉著臉問他,「拒馬已碎,槍已失盾,你要注意了,這種程度的劈砍,輕則斷馬脖,重則人馬俱斷,麽雞,不要輕敵,當一個人有膽氣獨立馬前橫刀的時候,你要知道怎樣贏他,想想你手裏的槍,你最擅長的攻勢,攔不住的時候,硬攻才是正確的防守,把剛才對敵的感受撂心裏再仔細迴味迴味,將得到的啟發灌注在你的槍上,懂麽?」


    麽雞深吸了口氣,全神灌注的盯著馬下的袁來運,點頭,「懂的五爺,槍在人在。」


    淩湙退後,真正將戰鬥交予兩人,一人一馬再度拉開距離,相比於前次的緊張,袁來運此時握刀更有了膽氣,肩背都顯得更威猛了許多,而麽雞則徹底豎起了槍頭,單臂托著長達五米的槍桿,劃下了五米圓的戰鬥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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