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張老爺有些緊張了,“搬一些書。”


    知縣問話很快,幾乎張老爺才說完,那邊知縣就問了,“是你字畫店內的夥計?”


    張老爺心虛道:“是,是我店裏的。”


    知縣大人一拍驚堂木,下麵跪著的趙老爺渾身一抖,“傳字畫店夥計!”


    離著門口最近的兩個衙役帶著殺威棒就出去了,沒多會兒壓著一個瘦弱的男人進來。


    這男人倒是非常自覺,還沒靠近就跪下了。


    “到近前來。”知縣隻說一句話,男人就嚇得抖如篩糠,跪爬到張秀的旁邊,“小的鄭黑,給知縣大老爺磕頭。”


    “堂下,本官問你,七日之前的早上,你在哪裏,做何事?”知縣直接問道。


    “小的,小的……”他說話的時候,不斷往旁邊張老爺那邊瞟,就想看看自己應該怎麽說。


    他那點小動作,哪裏能騙過知縣,知縣直接敲了驚堂木,“堂上亂瞟,無視本官問話,來人啊,掌嘴!”


    劉平安在旁邊看著,最近的一個衙役直接走過去,對著鄭黑就是一個嘴巴子。


    劉平安真覺得這個知縣有點個性了,明目張膽的貪汙,一本正經的審案,也不知道這人內心,住著一個怎樣的靈魂。


    這一巴掌打下去,鄭黑哪裏還敢瞟別處啊,老老實實的迴話,“大人,小的記性不好,實在不記得七天之前的早上在做什麽啊。”


    知縣摸著山羊胡,“那你就一天天說,從昨天開始,我看看你從哪裏開始不記得的。正不記得也不要緊,你身邊的衙役會幫你想起來的。”


    鄭黑嚇得慘叫起來,“大人,我真的什麽都沒幹啊,不管我的事啊。”


    別說是知縣了,就算是在一旁聽著的劉平安,聽到這話,也知道這個夥計必然是知道些什麽。


    知縣哼笑了一下,“好,不管你的事,你仔細說說,如何不管你的事。”


    鄭黑居然嚇得哭了起來,眼淚鼻涕留在一起,臉上全是汙跡,“小人隻是幫忙趕了馬車,當時並不知道車上箱子裏裝著人啊。跟我沒有關係,跟我沒有關係啊。”


    “鄭黑!”張秀瞪起眼珠子,似乎想要活吃了鄭黑。


    圍觀的人問到一陣騷臭味,劉平安仔細一看,這人居然真的嚇尿了。


    堂上知縣再一次拍了驚堂木,“張秀,本官未曾問話,你不許開口。”


    “本官問你,你是什麽時間趕的馬車?”


    鄭黑連句利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是……是,大概……就是……在……七日之前。”


    “鄭黑!你竟敢汙蔑我!”張秀想要撲過去打鄭黑。


    縣官這下連驚堂木都沒敲,“衙役,掌嘴。”


    一直站在鄭黑旁邊的衙役,直接轉過身就給了張秀一巴掌。那力道直接把張秀打的跌在了地上。


    知縣問鄭黑,“你是從何人手上接過馬車?又將馬車趕往何處?你是如何知道車上箱子裏裝的是人?”


    “就是,從……從那兩人的雜貨店……後門,接……接的馬車,趕到……到定西鎮……鎮外麵的文華宮裏。”


    “你如何知道箱內有人?”知縣又一次問道。


    “我在半……半路上聽到…箱子裏有聲音。”鄭黑似乎被嚇成了一個結巴。


    “你可有開箱確認?”


    鄭黑搖頭,“沒……沒有。”


    “是誰指使你去趕那架馬車的?”


    “是我東家,張老爺。”這計劃鄭黑說的特別流利。


    “你胡扯!”張秀忘記他旁邊還站了一位衙役,那衙役直接隔開了張秀和鄭黑,讓他沒辦法幹擾對方說話。


    這位知縣辦案,簡直顛覆了劉平安內心對南國官員的認知,原來南國還有這樣利索的官,隻是可惜,僅僅是和地方小官。


    不過迴頭想想,她一個南國已經被亡故的公主,也沒必要為南國感到可惜。


    “張秀,你家夥計同樣指認你,參與劉荷被殺一案,你可承認?”知縣問。


    “與我無關啊。”張秀說,“我沒有殺人,我從沒有殺過人啊。”


    知縣說,“本官看你從剛才開始沒有一句實話。既然你說你沒有殺人,與你無關,那本官問你,義莊裏躺著的劉荷,你可見過!”


    “沒有。”張秀條件反射就說沒有。


    知縣一個驚堂木拍下去,張秀又改了,“見是見過,同在一個鎮上,肯定是碰見過的。”


    “你可還記得劉荷長什麽摸樣?”知縣問。


    劉平安聽到這裏,就不懂知縣是個什麽套路了,難不成是想勾起對方的迴憶,讓對方自己爆料?


    可這位張老爺既然都有膽殺人了,那心裏素質肯定比鄭黑這類人好啊。


    “本官問你。”知縣責問:“你可還記得她脖子上的那條印痕嗎?”


    張秀一抖,知縣心裏就有數了。


    張秀當然不會承認,“我不知道,我沒有殺人!”


    “本官有說過是那條印痕導致她死亡的嗎?”知縣驚堂木一敲,“張秀!此事主謀是誰,你與文華宮中何人接應!”


    “和我無關啊知縣大人,你要明察啊。”張秀死咬著,完全不承認。


    一直在旁聽的劉順和朱小春哪裏還不明白。尤其是劉順,一天之內情緒起伏極大,悲傷和憤怒席卷而來,平常再正常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保持理智。


    見張秀死不承認,劉順直接一撲過去,用手掐住了張秀的脖子。


    劉平安暗說不妙,在知縣麵前這樣做實在不理智,明顯這位知縣有意在幫他查案了,他實在沒必要擋著眾人的麵行兇。她心想,劉順被知縣拉開後,免不了要被打。


    結果這位知縣,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壓根沒讓衙役拉人,還坐在太師椅上說,“張秀,你可體會到劉荷死前絕望,本官看你脖子上拿道痕跡還沒有劉荷深,便喘不過氣起來了?大男人,連個弱女子都比不上?”


    劉平安真的快忍不住吐槽了,她很想抓住知縣問一問,這能比嗎?有拿這個比較的嗎?比誰脖子上的痕跡深嗎?


    劉平安心說,再不攔,這人真的要死在劉順手下了,她到不在意張秀的死活,隻是不願意劉順去殺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別耽誤我逃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勻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勻城並收藏別耽誤我逃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