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姝轉身往外走,毫不拖泥帶水的模樣,目光都沒投過來一眼,玄墨沉默了一瞬,就感覺長姝的眼底壓根兒就沒他這個人。


    很心塞!


    他也沒興趣旁觀這位慶陽公主在這裏哭哭啼啼的,和宣帝告了聲罪,追著長姝出去了。


    同樣是女兒,卻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情,顯然相比這位柔弱的公主,還是長姝這樣直來直往毫不做作的性情更容易討得宣帝的歡心。


    有一說一,哪怕有時候會氣得皇帝陛下忍不住暴走,但是氣過也就氣過了,對於任何一個皇帝來說,這樣直接的性情比起那些腦子裏不知道多少彎彎繞繞的兒女更安全一些。


    至少不必擔心她私底下做什麽不該做的。


    沒錯,在宣帝的眼中,長姝就是這樣坦坦蕩蕩的性子,她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但是在玄墨的眼裏……鳳陽城中的長姝姑娘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玄墨覺得,比起長姝來,這位公主殿下的行為實在算不上聰明。


    若是長姝的話,定然是寧肯私底下自己籌謀,哪怕花費的代價更大一點,也絕不會向敵人低頭示弱的。


    最重要的是,她當著宣帝的麵向長姝求情,雖然不知道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是很顯然,她忘了幽禁七皇子的命令是宣帝下的。


    她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說她對宣帝的處置感到不滿。


    說不定慶陽公主是想讓宣帝看見長姝冷酷無情的一麵?


    玄墨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大步追上了前邊的長姝。


    長姝似乎有意在等他,她側身站在宮牆下,一身淺紫色宮裝,頭頂湛藍的天空,清曜的眼眸帶著些許的冷意,直直的看向他。


    玄墨的腳步不自覺的就慢了下來。


    “公主殿下。”


    長姝問道:“賜婚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


    玄墨搖搖頭:“是皇上想把慶陽公主嫁出去。”


    要把慶陽公主嫁出去,總不好越過長姝這個長姐直接給她賜婚,所以這才是宣帝突然想到要給長姝賜婚的理由。


    長姝頓時明了。


    她笑了笑:“看來容妃這一次是真的不好辦了。”


    玄墨對慶陽公主和容妃不感興趣,他看著長姝,說道:“我以為公主會拒絕這樁婚事。”


    長姝不在意的道:“本宮原本就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嫁誰都是嫁,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惹父皇不高興。”


    玄墨心塞的看著她,無語道:“天下男人確實多的是,可你這樣是個男人都無所謂,難道就不怕所托非人?”


    長姝朝著長樂宮的方向緩步走過去,並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隻要長得不是太醜,其他的都好說,至於人品……若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打一頓就好了,一次不行就多揍幾次,總會學乖。”


    長姝偏頭,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隨在他身邊的玄墨:“……所以,本宮並不擔心所托非人。”


    畢竟她是公主,她不需要依附於任何一個男人,按規矩,駙馬進她的房還需要她先點頭才行呢,她根本就沒那麽多需要擔心的。


    玄墨接收到她的目光,總覺得長姝這是在警告他不要亂來。


    他拒絕這麽去想,幹脆岔開話題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沒有大礙。”長姝並不在意身上那幾道傷口,橫豎沒有傷到要害,也不影響她的行動,根本就沒必要小題大做。


    她看著玄墨,“薑然說有人向他示警,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玄墨搖頭:“不太清楚,那人身手極好,青措當時追了上去,但是在皇宮附近把人給跟丟了,他說那人身形纖弱,似乎是個女子。”


    長姝皺眉。


    會向她示警的女子……


    她的交友範圍並不廣,長姝實在想不到誰會給她示警。


    “你覺得會是誰?”


    玄墨搖頭:“我不知道。”


    長姝想了想,想不到有什麽可疑的人選,暗暗把這個小插曲記在了心底。


    兩人漫步走迴了長樂宮,這座在皇宮中一向不大好進的宮殿如今更是被人護的跟鐵桶一樣,禁衛軍統領因為長樂宮遇刺一事而被杖斃,剩下的人就再沒有敢對這裏的安危輕忽的了。


    長樂宮內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絲毫看不出來這裏曾經經曆過一場惡戰。


    遠遠的看見長姝和玄墨,長樂宮的宮人都很自覺的行禮避開,沒有一個人抬頭看他們,訓練有素的模樣,比禦前的宮女一點兒也不差。


    長姝把人帶到了小花園裏,既然兩人已經決定要成親,她打算和她這位未來的駙馬好好的交流一下,培養感情。


    “你還打算迴邊境嗎?”


    “不確定。”


    玄墨捏了捏眉心,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惱:“之前齊王造反,皇上派攝政王世子領軍北上,後來到了北疆之後皇上又下旨召他迴京,如今北疆領軍之人是大都督手下副將元灝,至於齊王,他退迴了自己的封地上,暫時沒什麽動靜了。”


    長姝豁然抬眸:“沒什麽動靜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玄墨說道:“皇上似乎並不打算繼續追究這件事,所以他才召迴了攝政王世子,”


    “齊王為什麽會退迴到封地上,他戰敗了?”


    “沒有。”玄墨唇角微揚:“隻不過大都督惱了,咱們這位王爺怕死,不敢直接和大都督對上,所以主動向皇上求和了。”


    若不是之前他造反造的太突然,以大都督在北疆多年積攢下來的威望與勢力,安北城怎麽也不至於被他給圍了。


    說是求和,其實是他找太後娘娘求情了,這還是皇上念在同胞兄弟的情分上才網開一麵,不然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誰都知道齊王造反背後是有人在慫恿,不然的話以他的膽子絕對沒有勇氣這麽做,玄墨現在就很好奇到底是誰在背後想這麽一出。


    既然造反的口號都喊出來了,為什麽又會半途而廢?


    皇上明明把世子派去了北疆,又為什麽會突然把人給召迴來?


    這件事情疑點太多,發生的突然,結束的更是突然,就像一場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一樣,怎麽看怎麽荒唐。


    長姝總覺得她似乎忽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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