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長姝才會費心思跟在他身邊,若是換了其他人,那就隻是一道任命的命令罷了,其他的事都得自己解決。


    長姝根本就不會操心這些人服不服氣的問題。


    短暫的見了一麵之後,長姝遣散了人群,帶著穆修齊朝著林中的木屋走過去:“這裏隻是暗部的一部分人,大多數的人在外執行任務你沒有見到,還有一部分是正在訓練中的人,那些人的意見你不必考慮太多。”


    “以後不服你的人還有很多,想要折服他們讓他們徹底的承認你,光武功高是不夠的。”


    穆修齊眨了眨眼:“我覺得,這不是問題。”


    “有信心是好事。”


    長姝也覺得這對他而言沒什麽難度,恐怕整個攝政王府除了世子,連攝政王都不知道他這個小兒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若論扮豬吃老虎,京城中他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長姝推開一扇門,側了側身,讓少年看清楚屋內的模樣:“把這裏的書都看完了,你差不多就可以走馬上任了。”


    穆修齊探頭一看,屋子裏滿滿一屋子的書,整整齊齊的擺在書架上,數量之多能把他整個人都給埋了。


    地上還零零碎碎的攤開許多竹簡,像是有人坐在地上看書時隨手扔在一邊的一樣,雜亂無章,卻並不髒。


    少年:“……”


    他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好多!


    長姝似乎覺得給他的壓力還不夠一樣,想了想,又說道:“除了這些,長樂宮還有一些卷宗,你也需要看一看……你加油!”


    穆修齊:“……”


    他最終還是抱了厚厚的一摞書跟著長姝迴了長樂宮。


    他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最開始的時候,居然會以為進宮來是來玩的,他為什麽會有那麽天真的想法?


    剛剛走出房門,長姝就見到薑然捧著個盒子走過來:“殿下,墨將軍派人給殿下送了份禮物。”


    長姝腳步一頓,盯著那做工精致的雕花木盒半晌沒有說話。


    穆修齊懷中還抱著一些書,聽見這話很順口的就問了一句:“是什麽啊?”


    薑然道:“一套金針。”


    長姝:“……”


    穆修齊看向長姝,驚訝道:“旁人送禮物送的都是一些精致的討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送金針的。”


    長姝臉上沒什麽表情:“我也是頭一次見到。”


    穆修齊道:“看來墨大哥也是費了心思了,歡姐,你要不打開看看?”


    這看熱鬧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了,長姝橫了他一眼:“迴你的屋子看書去。”


    少年哦了一聲,懷裏抱著書籍朝著早已經為他準備好的房間走過去,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來,偏過頭看著長姝:“我覺得墨大哥人還是很不錯的,歡姐,要不你考慮一下?”


    長姝:“覺得課業輕了點?”


    “……我這就迴去看書。”


    少年撇撇嘴,不說話了。


    墨將軍對公主的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和他們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的穆修齊更是了解的不少,不過他覺得以他歡姐這性子,墨大將軍顯然是追妻路漫漫。


    穆修齊在心裏為他掬了一把同情淚。


    還有什麽是比看上一個壓根兒就無心風月的姑娘更悲催的事呢!


    好像還是有的!


    少年的想起了一個和他有數麵之緣的姑娘。


    出身王府的貴公子看上了一個職業是殺手的小姑娘,這個好像更慘一點。


    不說身份的巨大鴻溝要如何跨越,那個像風一樣來去自由的小姑娘,他連她具體的身份都不知道。


    穆修齊搖搖頭,盡量不去想想這些讓人不怎麽開心的事,不管要做什麽,都得等他手中握有足夠的權勢再說。


    現在一條路擺在他麵前,他隻需要照著這條路走下去就可以。


    長姝接過薑然手中的盒子,打開看了看,一邊問道:“父皇那邊怎麽說?”


    薑然道:“皇上說他知道了,但他看上去不是很高興。”


    長姝正撚起一根金針查看,聽見他這樣說,手一頓,慢慢的將金針又放了迴去。


    沉默了很久,她遲疑道:“本宮這樣做是不是不對?”


    薑然皺了下眉,不解的道:“殿下何出此言?”


    長姝沒有說話。


    她抬著頭看向天空,這個時候正值傍晚,天空依舊澄碧,卻有烏雲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連天色都顯得晦暗了三分。


    快要下雨了!


    她輕聲開口,聲音聽上去很輕,也很低:“本宮明知道他不喜歡攝政王府,卻還和攝政王府的人走的這麽近,一邊做盡了違逆他的事,一邊又希望他對本宮是不摻雜利益的真心,盼著他能夠像一個尋常人家的父親一樣為本宮撐起一片天,縱容本宮做自己想做的事。”


    薑然低聲道:“攝政王府並無過錯。”


    事實上,倘若當初不是太後娘娘手段足夠,如今皇位上的人是誰還真難說。


    在薑然看來,攝政王府並無野心,雖然手中權勢是大了點,但是他們也算是一心為國為民,對皇上也一向敬重,皇上其實沒必要那麽忌憚。


    “是啊,攝政王府並無過錯。”


    長姝低頭,自嘲的笑了笑:“是本宮太貪心了。”


    身處皇家,她原本就不該奢望那些不摻雜利益的親情。


    薑然皺眉道:“殿下並不貪心。”


    “本宮明知道母後和皇兄的死和他脫不了幹係,卻始終狠不下心對付他,薑然,倘若你是本宮,你想要那個位置,你會怎麽做?”


    薑然沒有說話。


    長姝似乎也沒有要他迴答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很卑劣,手段用盡連心都是黑的,但她並不打算改。


    做人要那麽正直做什麽?


    貪心一點又怎麽了?


    她要的隻是那個位置罷了,就算她貪心,比起史書上那些弑父弑君奪得皇位的人,她為人簡直再正直不過了好嗎!


    這麽一想,長姝的心情就好了很多:“算了,他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反正攝政王府又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本宮和他們走的近一點問題也不大。”


    她伸出手指,輕輕拂過盒子裏的金針,抬頭看向薑然:“大將軍還說了什麽?”


    “將軍說這金針是他從東秦那邊一個商人的手中買下來的,因著打造的時候摻了些罕見的金屬,韌性十足,不容易折斷。”


    這個時候,正常人關注的應該是他為了這份禮物花了多大的心思,有多麽不容易,這份心意多麽難得,多麽讓人感動,可長姝的關注點——


    “摻了些罕見金屬?東秦的冶金技術已經這麽厲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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