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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縣令好不容易在小書童的狂風驟雨般的照顧裏,撿迴了一條命。


    每天拚了命的喝藥吃飯,隻為脫離小書童的魔掌。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短短的三天就把病養得差不多了。


    柴胡很欣慰,自己的汗水沒有白費。


    白縣令也很欣慰,自己終於可以不用被小書童虐待了。


    整整三天,白珞在床上捂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渾身黏膩膩的難受。


    她讓小書童給自己在臥室隔間裏倒好了洗澡水,準備洗澡。


    進了隔間,白珞手忙腳亂的開始脫古代的衣服,先脫褻衣,再脫褲子,再脫布襪,再脫……


    嗯?


    這是什麽?


    白珞摸著胸口這一圈一圈纏得死緊的白布條,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是……裹胸布?


    裹胸布!


    白珞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都怪自己已經習慣了男女都可以工作的現代社會,都忘了這裏可是古代!


    女人不能當官!


    自己是女人,又是縣令,又在古代……


    那就隻有一條路能出現這樣的bug,那就是——欺君!


    自己是女扮男裝犯了欺君之罪才當得這個縣令!


    嗚,白珞摸摸自己的脖子,現在辭職來得及嗎?


    哭也來不及了,白珞吞下淚水,開始摸著自己胸口的布帶,使勁迴想這三天自己有沒有露餡。


    說話?自己一直高燒到喉嚨嘶啞,說話完全跑音。


    舉止?除了吃喝拉撒,自己一直在床上挺屍。


    怎麽想好像都沒有什麽破綻。


    還好還好,她拍拍胸口,給自己定了定神,開始解開胸口的布帶。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我發誓我不是湊字數)……


    ……


    這個白珞是要把自己勒死嗎?


    就算上吊也用不了這麽長的布條啊!


    足足花了兩刻鍾,洗澡水都涼透了,白珞才好不容易把可憐的胸給解放出來。


    瘦兮兮的鎖骨下可憐兮兮的臥著兩個荷包蛋。


    白珞都要為它們的頑強掬一把同情淚了,它們能在這樣的虐待下長成這樣,真的已經盡力了。


    這個白珞是傻嗎?


    就這樣的胸,纏不纏能有人看出來?!


    晚上,洗得香噴噴的白珞就拉了小書童留下談心。


    小書童名叫柴胡,是那個白珞到任安寧縣令以後買來的。


    看到自家少爺找自己談心,柴胡瘦得雞爪般的小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和褲腰帶,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前兩天吳之善的經曆衙裏眾人都看在了眼裏,自從前天晚上少爺找吳主簿談心,吳主簿半夜三更失魂落魄的從少爺臥室裏出來以後。


    就如同一個失了身的良家婦女一樣,好幾天都神情萎靡。


    而且還添了一個毛病,就是隻要有人向他提問題,哪怕隻是一句“吃飯了嗎?”,他就麵色蒼白,捂著嘴就找柱子扶著要吐。


    據吳主簿說是因為少爺不停的向他提問題,整整問了八個時辰。


    看來吳主簿這後遺症,這知道的是少爺在考校吳主簿,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家少爺強暴了吳之善,害他懷了珠胎了。


    “少,少爺要問什麽?”柴胡警惕的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少爺,我人小,懂得不多,您少問點哈。”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白珞愕然。


    想到柴胡還是小孩子,還是耐心都放柔和了聲音,問道:“我這次生病之後,聲音好像有了點變化,所以想找你來問問。”


    她現在急需解決自己的說話問題,因為她不知道原來的白珞是怎麽說話的。


    病好以後,她試了試自己的聲音,並不似女孩的尖細嬌美,反而是有些沙啞溫軟的聲音。


    這讓她有些驚喜。


    她自己感覺直接使用這把聲音說話應該沒多大問題,可是保險起見,還是需要找身邊熟悉自己的人來確定一下。


    “沒變化啊,少爺的聲音一向都這樣啊。”小書童奇怪的看著少爺。


    白珞心中一喜,心中放下一塊大石。


    沾沾自喜的舉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心想,隻要大家早就已經接受就好辦了,否則讓她天天都要壓著嗓子裝男人說話,那可真就太痛苦了。


    可她剛高興了沒一秒鍾,柴胡的下一句話就差點沒把她給噎死。


    “反正大家都習慣你女裏女氣了。”


    “噗!”


    一口茶差點沒噴到臥室門外去。


    白珞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莫名其妙的柴胡想吐血。


    可在吐血之前,她想要先把這個破書童揍一頓怎麽辦?


    白珞擦著嘴角都水漬,看著柴胡直磨牙。


    第二天,白珞起了個大早。


    她病也好了,前期的適應工作也做好了,感謝老天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白珞,迫不及待的要看看自己的大好河山。


    呃,是大好轄區。


    “少爺這次是明訪還是暗訪?”小書童看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少爺問。


    “哦?明訪如何?暗訪如何?”還有這說法?


    “少爺都不記得了麽?”柴胡疑惑的看著白珞。


    “咳,我就是考考你還記不記得少爺我的教導。”


    “哦,”柴胡不疑有他,規規矩矩的迴答道,“明訪就是身穿縣令官服,做七品官轎,衙役開道,行人迴避。”


    哇,好威風,比自己的市長爸爸威風多了。


    白珞兩眼直放光。


    “暗訪呢?”白珞問。


    “暗訪就是書生打扮,隻有我跟著你。”


    既然是第一次出行,那當然是越威風越好,白珞心中豪氣萬千。


    “那就暗訪吧。”白珞拍板,雖然威風很好,可第一次出行還是低調點好。


    可別把自己得瑟露餡了。


    柴胡就給她拿來了一套淡藍色細部暗花交領直裰服侍她穿上。


    腰間係上了一條暗藍色鑲青玉的細窄腰帶,左邊掛了個鬆青色素麵荷包,右麵掛了方雞血石小印。


    頭發用一根小葉檀木簪束在頭頂。


    這白珞真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身材也高挑纖細。


    白珞眼露欣賞的照了照鏡子。


    嗯,風姿如玉,風流倜儻,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吳之善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白珞正在低頭整理自己的腰帶。


    細長的柳葉眉直入鬢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低垂著,兩扇烏黑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一管挺直的秀鼻下,是紅潤小巧精致櫻唇。


    膚色白皙細膩,耳垂小巧瑩潤,便如一塊上好通透的美玉一般,陽光照射下,幾能透明。


    耳下低垂的頸項如天鵝般優美頎長,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沒入衣領裏。


    他的眼神落到白珞正在整理腰帶的纖纖玉指上,指若蔥管,纖長白嫩。


    垂墜的細布暗花直裰,細窄精致的腰帶更襯得她身直腿長,細腰盈盈,不足一握。


    好美!吳之善感歎。


    白珞整理好了腰帶,對他揚眉一笑。


    笑若春花,麵如芙蓉。


    吳之善心中亂跳。


    雖然已經看了一個月,可他還是會被自家的縣令大人驚豔到。


    “吳主簿,吳主簿,你流鼻血了!”


    柴胡正端著臉盆要出門倒洗臉水,看見門口呆呆站著的吳之善,趕緊抓著搭在盆邊,白珞用過的洗臉巾幫他捂住了鼻子。


    吳之善手忙腳亂的按住。


    一股荷葉的幽香就縈繞在他鼻間,吳之善的臉轟然一紅,鼻血流得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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