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課程,夜幕已悄然降臨,司殞二人雖意猶未盡,卻也隻得隨眾人離開。


    迴到家中,司殞的心緒仍舊被今日震撼人心的閣道曆史所牽引,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於是,他喚醒了聞構,兩人一同圍繞著自家的瓊樓細細觀察,甚至取出紙張,開始認真記錄每一個構件的尺寸。


    在瓊樓大陸,書寫已不再依賴傳統的筆墨,人們隻需將體內的源力輕輕釋放,它便會自然轉化為水墨之力,在紙上流暢地書寫。


    司殞目前僅能從概念層麵去評判瓊樓的優劣,對於構件尺寸的精確計算,由於還缺乏水墨與丹青這兩種材料的詳細屬性,仍感力不從心。


    這些材料屬性,涵蓋了力學性能如強度、韌性、硬度,化學性能如密度、熱導率,以及物理性能如耐腐蝕性、抗氧化性等,無一不需要通過實驗去驗證。


    但在這個世界裏,顯然缺乏這樣的實驗條件。


    缺少屬性信息,後續在設計瓊樓之時必然無法做到精確,這讓他倍感困擾。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係統商店裏的一項瞳術——“格物之眼”。


    這項瞳術能夠迅速透視事物的構造及基本屬性,持續時間為一炷香,兌換需花費500天工值。


    “格物之眼!”司殞心中一動,“這難道就是能看透水墨丹青本質的神技嗎?”


    雖然不確定一炷香的時間內能看透多少,但他相信這絕對會有所幫助。


    他恨不得立刻取出丹青石進行研究,但轉念一想,自己目前隻有丹青石,而水墨石卻還未到手,貿然使用瞳術未免有些浪費。


    更何況,他深思熟慮後認為,格物之眼最好與記憶之眼和悟界之眼配合使用,這樣既能形成永久記憶,又能提高悟性,達到一舉三得的效果。


    因此,他需要好好籌劃一番。


    當務之急,是明天去錢莊兌換一些水墨石迴來,以便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在細致觀察瓊樓的過程中,司殞的目光被柱子內側的一行小字所吸引。


    那行小字清晰地寫著:“青墨一百八十四年六月初四,一階一墨閣師岑笙非。”


    旁邊,一個金燦燦的印章熠熠生輝,上麵鐫刻著同樣的名字——岑笙非。


    這無疑是創造這座瓊樓的閣師所留下的印記,而那印章,很可能是正統閣道殿頒發的資格證明。


    沒有它,瓊樓便無法在正規市場上流通,猶如現代世界的職業資格證書。


    司殞心中湧起一股向往,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印章,成為受人尊敬的閣師。


    他與聞構一同將瓊樓的每個細節部位的尺寸都精心標注,並最終匯總整理出了一份瓊樓的繪稿。


    然而,由於瓊樓是一個整體,無法拆卸,且上麵裝飾繁複,天花遮擋,他們隻能記錄表觀的尺寸,具體節點的尺寸則無從得知。


    盡管如此,這份繪稿對他們來說仍然珍貴無比。


    司殞小心翼翼地將繪稿放在胸口位置,準備入睡。


    然而,就在他睡前準備再次迴味手稿時,卻驚訝地發現胸口處空空如也。


    繪稿不見了!


    這一發現讓司殞心驚膽戰,他連忙將聞構從床上薅起,兩人一同尋找。


    他們甚至詢問了正躺在樓頂看星星的神將,但得到的迴答是沒有人進來過。


    那繪稿究竟去了哪裏?怎麽會憑空消失?


    兩人又去找之前聞構畫的過程稿,聞構記得明明把它放到枕頭下麵,結果也憑空消失。


    在翻箱倒櫃許久後,他們確定手稿已經不見了,而且沒有人來過。


    司殞有天工眼在身,一個人跑到他麵前先打開胸口衣服再拿走手稿?絕對不可能!


    而且就算有這等實力的人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破手稿來偷自己。


    此時,一個念頭在司殞的腦海中閃現:在繪製瓊樓時,必須開啟創閣結界以抵禦天道的侵擾。


    那麽,是否正是這股天道之力,將手稿悄然抹去了呢?


    為了驗證這一大膽的假設,司殞依靠著記憶中的細節,迅速勾勒出一份新的手稿。


    接著,他與聞構一同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實驗。


    首次嚐試時,兩人都緊緊盯著手稿。結果,手稿安然無恙地躺在他們眼前。


    隨後,他們轉過身去,雖然不再直視手稿,但仍將它緊緊握在手中。這次,手稿同樣沒有消失。


    然而,在第三次嚐試中,他們將手稿放在身後,既不去觸碰,也不去注視。僅僅過了不到一秒鍾的時間,當他們再次轉身時,手稿竟然憑空消失了!


    一股寒氣直衝脊背,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


    聞構慌忙點亮了幾盞妖油燈壯膽。


    接下來,他們反複進行了多次實驗,終於發現了一個驚人的規律:


    隻要任何人的五感能夠感知到手稿的存在,無論是通過聽覺、視覺還是觸覺,手稿就會保持原樣;


    但一旦手稿脫離了所有人的感知範圍,就像司殞之前放在胸口的那份一樣,它會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現象僅與瓊樓相關的手稿有關,其他手稿則完全不受這種力量的影響。


    進一步推斷,任何記錄瓊樓相關信息的載體,在未被感知的情況下都會瞬間消失!


    這一發現讓司殞和聞構都感到毛骨悚然。


    究竟是什麽東西,在你的注視下會存在,而一旦你轉移視線,它就會消失不見,或者轉變為另一種形態?


    猛然間,司殞想到了一個類似的事物,那便是量子力學裏麵的量子!


    難道瓊樓的相關信息是以量子的形式存在?


    創閣結界的開啟,是否意味著一種量子世界的展開?


    而神將們又能同時以虛幻和實體的形態共存,這是否暗示著他們其實也是量子態,並且能夠在兩個世界之間自由穿梭?


    這些問題仿佛一個黑洞,讓人越想越深。


    然而,他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可能過於複雜,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完全理解的。


    最終,司殞選擇了釋然。他相信,既然自己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麽早晚都會揭開它的秘密。


    一夜無話,隻是聞構死活不肯迴房睡覺,他緊緊抱著司殞的大腿,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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