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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郭東台的話,孟靖有點窩火,說了半天,原來是個算命先生,心中一陣失望,不禁喝起了悶酒。


    郭東台見孟靖沒說話,加上酒勁上頭,膽子漸漸大起來,他神色詭異地湊到孟靖耳邊,道:


    “王爺,咱們都是男人嘛,您要是以後去青樓跟姑娘談心,一定要帶上下官。”


    孟靖神色有些複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郭東台卻像打開了話匣子似的,說個不停。


    “下官在平州混了幾十年,平州大大小小的青樓妓院,就沒有下官沒去過的。”


    “每家青樓姑娘的特色,下官都摸得清清楚楚的,絕對沒人比我更了解了。”


    “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無價,這麽美妙的時刻,沾上銅臭味太破壞意境了。”


    這時一道粗獷的聲音打斷了郭東台的話。


    “這就是你每次逛青樓不給錢的理由?老郭,你每次翻窗逃跑,就不怕閃了老腰?”


    兩個中年屬官從席間走到孟靖的桌案前,其中一個臉上有道長長的刀疤,像一條百足蜈蚣,說話之人正是他;而另一個官員,皮膚黝黑,明顯有些忸怩內斂。


    刀疤屬官朝孟靖抱拳行禮,醉醺醺地說道:“王爺來了,你們也不知會一聲,俺是府衙提轄李大壯,在這兒給王爺賠個不是。”


    提轄是各州中負責督捕盜賊、維護治安的官員,品階在主簿之下。


    孟靖在李大壯身上掃了一眼,這魁梧的身軀讓他眼前一亮,維護治安的提轄就該有這樣的身板,往那兒一站,都能嚇退毛賊。


    不錯,不錯,是個可造之才,就是有點江湖氣。


    “李提轄,你是怎麽到信王府任職的,說給本王聽聽。”


    李大壯站在那身體搖搖晃晃的,明顯是醉了,也許是覺得站著有點累,他直接坐在了孟靖的桌案上,道:


    “看王爺也是個爽快人,俺就不遮遮掩掩了,今兒給王爺透個底,俺來王府純粹是個意外,那天夜黑風高的,俺喝高了,犯了迷糊,摸到一處高牆外。”


    說到這,李大壯舉起桌案上的酒壺,往嘴裏倒了幾大口,接著講:


    “俺看這個牆啊,又高又堅,肯定是個大戶,一時財迷心竅,掏出刀子就順著牆爬進去了,剛進去就被王府侍衛給逮住了,然後就當了提轄。”


    孟靖倒吸了口氣,不敢相信地問道:“李提轄之前是做什麽營生的?”


    李大壯拍了拍胸脯,自豪道: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俠盜了,俺在道上還是小有名氣的,經常給那些新入行的後生講課,傳授經驗,收了一堆徒子徒孫……”


    “額……”


    孟靖心裏開始慌了,負責抓賊的提轄居然也是個賊,這府衙屬官的底細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猛。


    他舉起酒盞,狠狠飲了一口,真苦。


    冷靜了一陣後,孟靖注意到了那個內斂的黑臉屬官,話不多,一看就是個務實派。


    他看向黑臉屬官,問道:“這位可否介紹一下?”


    黑臉屬官聞言愣了一會,不敢與孟靖對視,嘴中囁嚅,卻聽不見聲音。


    等了好一陣,他終於開口了:


    “下,下官,牛,牛,牛……”


    黑臉屬官口吃嚴重,半天也就憋出這麽幾個字,他緊張得大汗淋漓,滿臉通紅,像爆炒後的紅燒肉。


    孟靖很糟心,他第一次聽人說話這麽累,費了好大勁才聽清黑臉屬官說的內容是


    “下官牛七,任府衙從事,以前是殺豬的”。


    從事是負責替太守抄錄文案的官員。


    握筆的活找握刀的人來做,孟靖快氣暈過去了。


    他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門口,自言自語道:


    “信王府人才濟濟啊。”


    過了晌午,


    飯後,孟靖在寢殿小憩。


    今天在府衙的見聞,令他大跌眼界,之前他隻知信王府勢微,現在才深刻意識到,信王府的內部危機遠比他想象中嚴重。


    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爛攤子。


    小竹端著茶盞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小心翼翼地將茶盞放在桌案上,生怕吵到休息中的孟靖。


    “小竹,你每月的俸錢有多少?”


    小竹機敏地迴過頭,看見睜開眼的孟靖,小聲嘟囔了句:“原來王爺沒睡著呀。”


    接著答道:“奴婢一個月有三錢銀子,不過王府已經半年沒發俸錢了。”


    “其他人也都沒領到俸錢嗎?”


    “府裏的下人除了幾個管事外,都半年沒領到俸錢了。”


    孟靖陷入了沉思,信王府連下人的這點俸錢都發不出,恐怕府庫早就見底了,這年頭,沒銀子,誰都不會買你的賬。


    但是,剛抄沒了屠府,理應能挖出一大筆銀兩,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有問題。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不一會兒,一個一身亮麗甲胄的中年將領走進了寢殿。


    孟靖認識他,是天泗郡郡守楊桂,據說是太妃楊氏的堂弟,此次正是有他的協助才成功剿滅屠家。


    楊桂向孟靖拱手道:“末將楊桂,拜見王爺。”


    “楊郡守不是在太妃那兒匯報軍情嗎,怎麽有空到本王這兒來了?”


    “末將是來向王爺呈遞屠家抄沒財產的賬目,請王爺過目。”


    楊桂的話語間透著一種軍伍中的氣勢,字字鏗鏘。


    孟靖接過賬本,問道:


    “這種賬冊一直都是交給太妃的,這次怎麽送到本王這兒了?”


    楊氏把控著大權,而賬冊記錄著從屠家抄沒的物件,肯定會呈遞給她,現在卻送到孟靖手上,孟靖很是不解。


    “太妃已經看過賬目了,她命末將把賬目送到您這裏。”


    楊氏這是在暗示她要放權了嗎?


    孟靖翻開賬冊,一頁頁瀏覽了個大概,基本都是些屠家的收藏品,沒找到大額的現銀。


    孟靖漸漸皺起眉,問道:


    “這麽大本賬冊,記錄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加起來才十幾萬兩銀子,屠家那麽大的家業,怎麽可能隻有這點家底?”


    “稟王爺,這些確實是從屠家抄沒的全部物件,除此之外,還有屠家的府邸和產業都被查封了,末將鬥膽猜測,屠家謀逆中,雇傭死士和修士肯定花了大量銀兩,所以才隻能抄出這點銀子。”


    “不可能。”


    屠家是平州第一世家,財力雄厚,絕不可能因為雇幾個修士和一隊死士就元氣大傷,況且屠家還扣了寧家商隊的三百萬兩現銀,那麽那些銀兩究竟去了哪裏?


    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屠申甲將銀子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另一種就是楊桂私吞了這筆銀子。


    孟靖盯著楊桂的眼睛看了片刻,眼睛總能將人的本性暴露無遺,孟靖並未在楊桂眼神中看出慌張與不安,隻好作罷。


    楊桂自知銀子這事說不清,就直接略過講下一件事:


    “末將還有一事要稟報,昨夜抓捕屠家餘黨時,漏掉了一人,屠申甲的一個侄孫下落不明,末將已經加派人手進行搜捕。”


    一個漏網之魚,暫時影響不到大局,孟靖未過多留意。


    “楊郡守辛苦了,這些事本王會反複斟酌的。”


    “末將告退。”


    言畢,楊桂轉身走出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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