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如和沈寧如一左一右的扶著方氏,沈婉如撇著嘴,不爽的看著沈清如二人。方氏也恢複了淡定。隻有沈寧如,心越來越沉。可無論她怎麽給方氏使眼色,方氏都隻當沒看見。


    沈寧如無奈,那邊永昌侯夫人和方老夫人的話越來越難聽,都開始威脅,沈寧如再顧不得,忙道:「外祖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爹爹……」


    方老夫人揮揮手,不讓她說話,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方氏道:「真是沒用,你一個堂堂的正室夫人,居然被小妾欺負成這個樣子。侯爺公務繁忙,沒有時間管理,你這個侯府的女主人,不該好好調教一下府中的奴婢麽?什麽人都敢往你頭上扣屎盆子,還把你這個侯夫人,還把永昌侯府,放在眼裏嗎?」


    這話,指桑罵槐,明顯說給侯爺聽的。


    方氏還慚愧道:「是女兒沒用。」


    沈清如懷疑兩人的臉皮是不是有城牆厚。


    侯爺怒到了極致,反而輕輕一笑,笑聲在這樣的場合格外的刺耳,方老夫人正皺眉,侯爺冷冷的對沈安道:「去,請官府的人來。既然方老夫人堅持認為方氏沒有害人,那就送官吧。讓官府一查便知。」


    方氏臉色一白,又慌亂了起來,不說證據有沒有,她方才可是都承認了的。


    方老夫人眯起了眼睛,聲音陰沉道:「侯爺一定要撕破臉皮?」知女莫若母,看方氏的神情,方老夫人就知道,方氏肯定是做了的。她也不想方氏去官府,那種地方,不是女子能呆的。去一趟,都有礙名聲。


    侯爺淡淡道:「方老夫人不信陳姨娘和本侯的話,總該信官府吧?」


    方老夫人怒道:「靜怡嫁進侯爺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惱,侯爺這樣過河拆橋,不怕被禦史台參上一本?」


    侯爺冷笑道:「我要是包庇她,才是錯的。方氏這樣的人,我寧遠侯府要不起,今天老夫人要麽把人帶迴去,要麽衙門見。」


    侯爺最後一句帶了淩厲之氣,和不容置喙的決絕。


    方氏徹底慌了,尖聲喊道,「不,侯爺你不能這麽對我!」


    方老夫人也沒到侯爺這麽堅決,永昌侯夫人更是看不慣侯爺無所謂的態度,冷哼道:「侯爺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與我永昌侯府決裂?你還當現在的寧遠侯府和以前的寧遠侯府一樣嗎?隻要我家老爺和太爺一句話,寧遠侯府的日子恐怕就沒現在這麽安生了。」


    豬一樣的隊友!沈寧如幾乎想要上去堵住永昌侯夫人的嘴了。她真是腦子進了水了,才把這兩人找來,明明之前侯爺已經動搖了。結果越搞越糟。


    沈寧如還想說和兩句,侯爺一揮長袍,從袖子中掏出一張薄紙,扔到地上,對著方氏道:「一柱香的時間,要麽拿著休書滾迴永昌侯府,要麽讓沈安送你去官府。」


    又轉頭對永昌侯夫人和方老夫人勾起一抹冷冽至極的微笑,「永昌侯府想要如何讓侯府不安生,本侯等著呢,可別讓我失望了。」


    冰冷的目光中含著藐視和冷酷。


    沈清如都忍不住想給如此霸氣側漏的侯爺鼓掌。


    方老夫人和永昌侯夫人倒吸一口冷氣。


    她們從未見過如此銳利逼人的侯爺,像是一把經年蒙塵的利劍,打開了封印,又恢複了一往無前的兇悍。


    永昌侯夫人被嚇住了。方老夫人卻突然想起來,二十年前,還沒有繼承侯府的侯爺。


    那個時候,文武雙全、意氣風發的侯爺,在當年的一輩中,除了蕭親王爺寥寥幾人,便無人可與其匹敵。年輕的侯爺就像現在這樣,高調激昂,銳不可當。連先皇都讚歎有加。


    老寧遠侯爺守業有餘,銳氣不足。大家都盼望著侯爺繼承侯府後,能夠再創輝煌。


    可惜侯爺繼承了侯府後,正逢先皇逝世,當今聖上登基那動蕩的幾年。侯爺就像變了個人,圓滑內斂,沒了以前的鋒芒。眾人還以為他韜光養晦。皇上也多次想給他機會。哪知這麽多年來,侯爺一直庸碌,讓當初對他抱有希望的人都失望透頂。


    寧遠侯府一天不如一天,而永昌侯府,把握住了時間,風光無限,開始看不起寧遠侯府。


    方老夫人還記得當年先皇對侯爺的評語:此子文韜武略,將來必為大蕭的中流砥柱。


    所以當方氏看上了侯爺,想方設法進侯府時,方老夫人沒有阻攔,反而暗中幫她許多。


    侯爺真成了大器,給他做小,也比嫁給一個碌碌無為的人強。


    誰都沒想過,侯爺成了這個碌碌無為的人,方老夫人看侯爺不爽,也是有理由的。


    方老夫人思維飄的比較遠,等她迴過神,方氏正在一哭二鬧準備上吊,永昌侯夫人也指著陳姨娘破口大罵。


    她是想罵侯爺的,隻是現在的侯爺讓她心口發怵,隻敢欺負欺負陳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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