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模樣,宮瀾就更加想知道了。


    眼神一轉,落到了沈清如的身上。


    沈清如眉毛挑了挑,正欲出聲,蕭遠便道:「是我讓她出府,我不需要側妃。」


    沈清如的心一跳,大哥這麽直接好嗎?迎著蕭遠認真的眼神,沈清如的耳朵都紅了。與之相對的,秦夕煙麵色慘白,一滴滾燙的淚珠劃過眼角,落到枕頭上,濕了一大片。卻緊閉雙唇,默然不語,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妃也沒想到蕭遠會說出這句話,想安慰秦夕煙,又無法開口。安慰了秦夕煙,沈清如怎麽辦?論親疏,她當然站沈清如。蕭遠和沈清如的感情好,是好事。她自己就不喜歡三妻四妾,蕭遠能夠一心一意待沈清如,夫妻二人舉案齊眉,她這個做娘的,求之不得,又怎會多加阻攔?


    何況沈清如已經替蕭遠生下了小世子,不需要別的女人來開枝散葉。隻是秦夕煙剛為了救她,受了重傷,偏向沈清如的話,王妃也說不出口。


    宮瀾更是一驚,同情的看了一眼秦夕煙,道:「世子爺這是要休了側妃?側妃犯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要說我,世子爺還是再好好考慮考慮。這女人啊,被休了,一輩子就算是毀了。我看側妃平日裏溫良恭謹,不像是糊塗的人。」


    說著,探究的眸子落在了沈清如的身上,「還是說世子妃容不下側妃了?」


    女子犯妒,是大忌諱。要是傳出去,沈清如難免被扣上一頂大帽子。雖然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但是這些無謂的麻煩事,當然能避則避。


    宮瀾三言兩語就把槍口對準了沈清如,沈清如淡聲道:「宮側妃想多了。這其中有些隱情,還是秦側妃來說比較好。」


    秦夕煙抹著眼淚的手一頓,強笑道:「世子妃說的是,世子爺本來就把我當妹妹看。讓我出府也是為了我好。等我傷好了,我就搬出去。絕對不讓世子妃為難。」


    秦夕煙幾句話說完,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身子晃了晃,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采蓮哭著道:「側妃、側妃、您不要嚇奴婢。」


    王妃急道,「快,去請太醫。」


    可憐王太醫還沒到宮門口,被萬大總管派人又追了迴去。


    又替秦夕煙重新把了脈,對眾人道:「側妃身子失血過多,受了驚嚇,又憂心過度,才會暈過去。需要好生修養,切記勞心傷神。」


    宮瀾歎了一口氣,道:「也是個可憐人。」


    采蓮跪到沈清如身前,懇求道:「世子妃,求您留側妃在府中,不要趕她出去吧。側妃在京城沒有親人,她也沒有地方可去。您也看到了,側妃這個樣子,出去會死的。」


    沈清如額頭突突的跳,見了鬼了,她什麽時候說要趕秦夕煙出府了?到現在為止,她根本就沒提過好吧?明明話是蕭遠說的,為毛不找蕭遠,都來找她?


    沈清如目光冷了幾分,秦夕煙這一暈,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這個難題完全丟給她了。


    堅持讓出府,是她無情無義,把人往死路上逼。留在府裏,沈清如覺得對不起自己。


    沈清如的臉色驟然冷冽,清澈似水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任何陰謀都無所遁形。采蓮的頭皮一緊,心跳加快,正以為沈清如不會同意時,就聽沈清如歎了一口氣道:「世子爺剛和側妃提了離府一事,側妃就碰巧救了王妃。我和世子爺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在側妃的身子大好之前不會再提這件事了。」


    王爺的眸子暗了暗,王妃抬起來的手一頓。沈清如撇了一眼身子發抖的采蓮,對蕭遠道:「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的挑釁王府的權威,還重傷了側妃,世子爺您可一定要把兇手抓到,好好的替側妃出一口惡氣。」


    蕭遠看著沈清如,眼睛有不易察覺的笑意,配合道:「放心,跑不掉的。」


    對於蕭遠的上道,沈清如很滿意。見宮瀾似乎有話要說,沈清如又道:「至於讓側妃出府一事,其中內情,側妃自己清楚。還是等她醒來自己說吧。」


    要真想抓秦夕煙的小辮子,也不是沒有。當初沈寧如在王府出事,秦夕煙就摻和了進去。隻是這事不光彩,而且事關沈寧如,為了沈闊,沈清如不想再提。


    沈清如的話說完,就不想呆下去了。秦夕煙是不是自導自演的還說不定,她可不樂意在這替她守著。隻是王妃和王爺都在,沈清如不好先走。


    正煩悶間,就聽蕭遠對王妃道:「母妃也受了驚嚇,先迴去休息吧。這裏有下人守著就行。」


    沈清如在心裏點頭。不然等秦夕煙醒了,再被激兩句,又該暈了。


    王妃這次沒有堅持,撥了兩個小丫鬟暫時來照看一下,自己帶了木槿迴去。


    王妃一走,王爺當然不可能再留下。跟在王妃屁股後麵,跟進了紫竹苑。


    宮瀾喊了幾聲,王爺敷衍道:「你先迴去吧。我去王妃那問問刺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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