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生長。


    他要開花。


    他要把奚聽舟這個宿主一點點蠶食吞進肚子裏。


    情意正濃,曖昧盛行。


    在燥熱的空氣裏,後背輕撫的手落下陣陣酥麻,奚聽舟小心地拽著牧忱的衣角,被親得身子有點發軟。


    背後正在撫摸的手上忽然傳來明顯的振動,打斷了纏綿悱惻的兩人。唇分時拉出晶瑩的涎絲,奚聽舟看到了一雙情慾叢生的眼睛。


    牧忱臉上都是被打斷的不滿,抬腕看了手錶,然後啞然失笑。他不常戴運動手錶,今天穿得休閑,便隨手戴了這塊。


    奚聽舟跟著他的視線看去。


    錶盤上赫然顯示著124的心率——你似乎處於非活躍狀態,但10分鍾內心率持續高於120次/分。


    奚聽舟羞赧得滿臉通紅,又暗戳戳地高興。


    原來,看似遊刃有餘的牧忱,心跳已經上到了120。


    好可愛。


    奚聽舟忍不住笑了。


    牧忱板起臉一本正經地問:「笑什麽呢?」


    奚聽舟意猶未盡地搖搖頭。如果他也帶著心率計,說不定早緊張到超過140吧。他以為那次坦誠相見隻是互相幫忙,彼此情況特殊、身份特殊,彼此是最安全的人——因為誰都不會把這個秘密捅出去,隻不過是恰當的兩個人恰當地互助,以化解燃眉之急。


    可是現在看來,那天會不會,也不僅僅是迫於無奈的幫忙?


    心裏有什麽歡快的東西在鼓脹著,冒泡著。


    第42章 看上去很會做飯的樣子


    牧忱抬手用拇指輕輕擦了擦他晶瑩的嘴唇,戀戀不捨地放開人,然後裝模作樣地點評到:「振華這種情竇初開的男人,在那樣的情形下,怎麽會那麽溫柔呢?」


    奚聽舟小聲地說:「那也不應該伸舌頭吧。」


    牧忱一下子被噎到了:「拍戲肯定不能伸舌頭啊——你又想被人說性騷擾啊!」


    他用了「又」字,讓奚聽舟也記起了以前的紛爭,訥訥地「哦」了下。


    牧忱施施然地走到桌子上去倒水喝,想起了個事情:「是了,你們團隊最近都不管管網上的言論嗎?我怎麽看你很早的一些資料又被人炒出來了。」


    奚聽舟也有看到,如今的鼎星不僅放任他,還有想搞臭他的意思,於是把自己到期不會跟公司再續約的事情告訴他。


    兩個人後來繼續聊了下續約的事情,還分析了不同公司的優劣,漫無目的地聊到快11點,奚聽舟明天一早還要拍戲,需要保持精神良好狀態,隻能把牧忱請走了。


    一晚的休整和牧忱的點撥,在第二天拍攝時生了效。


    奚聽舟在開拍前跟馮念夕重新細緻地溝通了一次,從譚三明明顯情緒高漲的表現來看,他是喜歡這次的演繹的。


    譚三明擅長畫麵留白,後麵還有一段全景的床戲,是俯拍的,機位架在床的正上空,入鏡隻有一方空白的床以及床上兩個人,這段也完成得很好地結束了。


    剩下的拍攝終於在這些天的磨合下,變得流暢而有默契。


    高高月底有live show,奚聽舟很早便跟導演請了半天假,譚三明那天放人放得很順暢。


    車子往live house開去的路上,奚聽舟又想起那天高高說她耳朵聽力缺失的問題,便打開網頁開始搜索。


    網上相關的信息很少,找了很久才看到蛛絲馬跡,大概是高高很早期的一個訪問,說她小時候有一次發燒,不知道什麽原因導致右邊耳朵幾乎失去聽力。後來想當rapper,她家裏人很不同意,不僅覺得女孩子當rapper是「小太妹」,還覺得吵吵鬧鬧的音樂對聽力不好。高高便偷偷瞞著家裏人寫歌、寫詞、參加underground賽事。


    她花名叫highway正是取「自由奔放、一路前進」的意思,奚聽舟聽她寫的歌,跟她的名字一樣帶著一股衝勁。


    奚聽舟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個直爽的女孩子了。他喜歡所有為自己理想奮鬥的人,看著這些人的成功,總能給他莫大的鼓勵。


    他早早定了花籃送過去,在休息室見到了妝發齊全準備吃飯的高高。旁邊工作人員見狀給他倆拍了合影,奚聽舟接過一看,拍得很好看,想著最近自己悶在劇組裏沒怎麽營業,而且發了照片還可以替高高宣傳一下,便徵詢高高意見能不能發。


    高高倒是無所謂:「當然可以啊!」


    牧忱是跟李聖安一起出現的,說是碰巧在停車場遇到。《城逃》的人在後台寒暄了一番,在演出開始前被工作人員帶到了二樓的包廂。


    樓下的歌迷都在安靜地等待,有人拿著酒聊天,有人在玩手機,整個氛圍都很好,當音樂響起,高高的聲音在空氣裏出現,人群又像瞬間點燃了,變得激情而熱烈。


    奚聽舟確實很少聽rap,這種躁動的歌曲不是他喜好的風格。但他看著下邊的人都隨著音樂的節奏律動,舞台上的女生像熠熠生輝的星星般吸引著每個人的目光,他忽然感受到了這種魅力。他很想到一樓舞池去,被工作人員拒絕了,說因為是全站立的live house,怕下麵太擠了,這麽多人,容易推搡踩踏。


    演出逐漸高潮,奚聽舟隻能隔著欄杆遙望,手裏的啤酒很久都沒有興致喝一口。


    音樂震耳欲聾,人們隨著節奏搖擺,每個人看上去都是自由而快樂,他的人生甚少有這種「離經叛道」的場景,置身在奔放熱鬧讓他心情澎湃。


    離結束還有兩首歌,奚聽舟還是覺得遺憾,在熱烈吵鬧的音樂裏,身邊忽然有人附耳在他耳邊問道:「要不要下去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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