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喝的酒真的下了藥?


    他勉強打起精神,覺得得優先解決牧忱的事。他拿過手機,決定給裴安打電話。


    忽然手上一鬆,電話被人拿走了,牧忱看著他,神情晦暗不明,問:「給我找了人,你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奚聽舟不知道是自己遲鈍還是怎麽了,他發現自己怎麽跟不上牧忱的思維。


    牧忱向著靠在水吧邊緣的人走近了一步,緊緊地盯著青年的眼睛,強壓著心底的慍怒問:「你也找個人給你解決嗎?」


    「啊?」奚聽舟突然聽不懂了。


    「找個什麽樣的人?男的?你平常就是這樣約男人的嗎?不怕髒啊?」


    一連串問句咄咄逼人,進攻力強,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莫名其妙被冤枉,奚聽舟有點委屈,辯解道:「我.....我沒有約過男人。」


    「沒有?那是第一次?那你第一次就隨隨便便跟一個陌生人——」牧忱的話音戛然而止,然後被自己未說出口的描述場景給氣到了,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呃——」奚聽舟被抓得生疼,下意識就想掙脫。


    牧忱被對方試圖掙脫自己的行為惹得心情糟糕透了,本就一觸即發的怒氣再也按捺不住,他往前一步,另一手按著奚聽舟肩頭,把他推到了水吧上。


    奚聽舟的後腰撞到了吧檯邊緣,又吃痛地悶哼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牧忱突然生氣,明明身體正難受得緊,沒得到一點關懷不說,還要承接莫名其妙的怒意,他現下手腳酸軟沒有力氣對抗,隻能委屈極了地低下頭,隱忍地反抗:「痛!」


    牧忱聞言愣了一下,胸膛起起伏伏,深唿吸了幾口氣,強行把暴走的情緒壓製下來。他後退一步,把奚聽舟拉離開了吧檯,手輕輕地揉著剛才撞到的後背,似是表達歉意,輕聲說:「不要找別人。」


    語氣沒有剛才的氣勢洶洶,甚至有點低聲下氣般的哀求,奚聽舟不解,抬頭看他。


    牧忱靠得太近,他周身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壓迫感,讓奚聽舟都快喘不過氣來,見牧忱明顯冷靜了些許,他用手撐在牧忱胸口,勉強地拉開了點兩人的距離,試圖獲得更多的氧氣。


    牧忱卻沒打算放過他,一手抓住他的胳膊防止他沒站穩摔倒,一手握著他的腰把他身體貼向自己,聲音變得又低又慢:「不是說喜歡我嗎?」


    氣氛突然往另一種情緒發展。


    奚聽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牧忱有這麽親近的肢體接觸,整個人像提線木偶般任人擺布。


    如果牧忱足夠理智,或者奚聽舟足夠清醒,就會發現牧忱盛氣淩人的發問裏有各種漏洞百出、耐人尋味的信息。


    奚聽舟從來沒跟別人說過自己喜歡男人,更沒有跟牧忱說過喜歡他。畢竟這是奚聽舟隻跟qwer7890說過的話。


    沒有得到迴答,牧忱鍥而不捨地問:「不喜歡嗎?」


    奚聽舟腦子已經有點昏昏沉沉了,牧忱貼在耳畔的聲音更像是魔鬼低語,下意識喃喃迴應:「喜歡的......」


    「我不是擺在這嗎?」牧忱扣著腰的手微微上移,手掌摸到了滾燙但細膩的肌膚,「怎麽還打算找別的男人?」


    第34章 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吧


    奚聽舟忽然整個人抖了一下說:「你手......好冷。」


    牧忱摩挲著肌膚的手沒有停,低聲說:「是你太熱了。」


    「嗯......我很熱......」奚聽舟無意義地重複著。


    奚聽舟後脖頸上都是汗,濕漉漉的。


    額發和鬢髮貼著臉,也是濕漉漉的。


    連抬眼看他時的眼神,都是濕漉漉的。


    那個神情,想讓人對他做點奇怪的事。


    心髒像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牧忱一手扣著他腰肢,抓著胳膊的手改為撫著他後頸,傾身吻了過來。


    看著湊近的人,奚聽舟很慢地眨了眨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牧忱的卷翹的睫毛,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睛。


    吻是溫暖的,柔軟的,濕潤的,強勢的。


    意識因為酒精而變得遲緩。


    牧忱親得很用力,似乎還帶點怒意。奚聽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在生氣,隻知道自己沉溺在這樣的吻裏,卻越吻越渴。


    這藥,太厲害了吧,他暈乎乎地想。


    但他還記得牧忱也水深火熱中,於是邊接吻,邊顫巍巍地幫對方解衣服。


    然後手驀地被人按住了,奚聽舟有點呆愣地停住了。


    還在一個月前,他決定勾引牧忱,如今真的有機會親密接觸,他卻並不打算乘人之危,否則也不會想著聯繫裴安。


    但是現在,是牧忱主動的,是他先動的手,不能怪自己。


    奚聽舟本來就不堅定,但真刀實槍上戰場,被牧忱這麽一製止,他懷疑了一下,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自己畢竟是男人,說不定牧忱膈應。隻不過現在他們都被下了藥,他們都需要彼此。而且牧忱還是一個那麽好的人,願意成全自己。


    奚聽舟喘著氣,思維渙散,腦海裏似乎有個惡魔在叫囂。


    放棄吧,不要掙紮了,人生已經這麽艱難了!


    交給本能吧!


    墮落吧!


    四目相對片刻,熱潮上湧,牧忱抓著他的手還是沒動,奚聽舟情難自禁地扭了下腰去碰牧忱。


    隔靴搔癢的舉動隻能稍微解解饞,始終覺得不夠。


    眼睛因為忍耐而通紅,現已霧氣蒙蒙,他忍得辛苦,把額頭抵靠在牧忱肩頭上,然而低下頭,視線垂下去後,又覺得愧疚,牧忱應該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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