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皇帝一意和談,寇準實無他法,再不能諫阻,心痛不已。他知道曹利用就要啟程,便專門候著,迎麵攔住了他,不放心地問道,“皇上究竟許了契丹多少歲幣?”曹利用答道,“皇上言道,但教不超百萬之數,皆可允準!”“不行,堅決不允!”寇準聲色俱厲地向曹利用說道,“雖然你奉了皇上口諭,但是所許契丹歲幣,數目絕不能超過三十萬。否則,我取你項上眾頭,以謝天下百姓!”曹利用本就不喜真宗皇帝許給契丹歲幣,聽了寇準之言,更唯唯稱是。


    曹利用第二次又到了契丹營中,契丹人仍堅持索要關南土地,蕭太後向他說道,“後晉深感我大遼恩德,故將關南土地割讓給大遼。周世宗卻無禮之極,強搶而去。如今,宋遼和好,理應歸還關南土地,方顯宋朝誠意。”曹利用哪裏肯依,據理力爭言道,“後晉割讓給遼朝,周世宗複又取迴,本和大宋朝沒有關係。關南土地素為大宋土地,如若割讓給遼朝,我如何迴朝複命,此事不必再談。如若索要些許金帛財物,倒還可議。”遼朝政事舍人高正始聞聽此言,向曹利用怒道,“大遼此次興兵南下,誌在關南土地,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否則有何麵目再見國人!”賬外眾武士聽他說完也齊聲喊道,“對,不達目的,愧對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契丹本來就不甚注重禮法,賬中商議要事,賬外居然是亂哄哄的一團糟。甚至有的人已經拔出刀來,說著話就要闖入賬中。更多的武士則用契丹話嘰裏咕嚕叫嚷不休,罵聲不絕於耳。蕭太後見了,亦不加以阻止,隻是在一旁冷笑不語。


    過了好一陣子,喧鬧聲漸止,待人聲稍寂,曹利用淡然地說道,“我受朝廷所托受命而來,若事有不濟,本不欲苟且偷生,隻求不負朝廷,無愧國人!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況太後貴為一國之主,竟行威逼脅迫之伎哉!”


    遼聖宗知道以目前的形勢,難以讓曹利用屈服,向蕭太後望了一眼,見她沒有任何表示,遂命人出帳驅散了圍觀的武士,周圍這才安靜下來。曹利用接著說道,“言已至此,話亦盡說。遼朝如欲強索土地,恐怕隻能重啟戰釁。近來,宋遼雙方,爭戰頗多,互有勝負。日前一役,太後也曾親見,天佑大宋,奇兵突出,鹿死誰手,實難預料。倘若大宋大獲全勝,亦或是不勝不敗的局麵,割地固無可能,隻怕連歲幣也是休想了。如此一來,遼朝一無所獲,敗興而迴,豈止有愧,更羞見國人呢!還望太後三思而後行!”


    遼聖宗與蕭太後聽他剖析的入情入理,知道索要關南土地已無可能,退而求其次,開始談論歲幣的數目。曹利用謹記寇準的告誡,堅守三十萬的關口不肯鬆口。遼聖宗與蕭太後無奈,隻好以絹二十萬匹,銀十萬兩,共計三十萬兩匹定議,說好兩國以兄弟相稱。


    接著,遼聖宗又命王繼忠會見曹利用,向他表明:遼國主現今年少,願與大宋約為兄弟之國。其後,又見大宋命人開挖黃河戰壕,怕大宋改變主意,別有所圖,遂想盡快把所議諸事一一敲定。


    寫好了國書,遼聖宗還是不放心,又遣右監門衛大將姚柬之帶了國書,與曹利用一起前往宋營,大宋朝廷安排了趙安仁作接伴使。姚柬之自恃契丹兵強馬壯,甚是目中無人,言談之中,很是傲慢張狂,對大宋頗為輕視,他奉遼兵如虎狼,大大地吹噓了一番。姚柬之雖然傲慢,若論鬥嘴磨牙的功夫,他又豈是中原漢人官僚的對手。趙安仁見識了他的傲慢模樣,聽聞他的言談,立刻譏諷了他幾句。“素聞閣下博學多才,難道沒有讀過《老子》一書?其中言道,‘精銳的軍隊,最是不詳,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即使偶勝也不以為美。否則便是殺人以取樂,以殺人為樂事,豈能得天下民心?”姚柬之聽了略覺汗顏,從此不再鼓吹契丹兵強馬壯,轉而誇讚起王繼忠的才幹,如是者三。王繼忠本是宋朝的降將,這明明是在對大宋進行譏諷,趙安仁哪能不知。趙安仁作為宋人,不便硬說王繼忠無能,他既已歸降契丹,契丹人誇他,亦在情理之中,趙安仁隻好假裝不知,含糊其辭言道,“聞說王繼忠早年在壽王府做事之時,稍微謹慎,其他並不知聞。”


    隨後,真宗皇帝接見了姚柬之,姚柬之也敬獻了國書。真宗皇帝閱畢,答應了王繼忠的請求,又命近臣刺史李繼昌以左衛大將軍的身份,帶著誓書到契丹營中締約,並允諾契丹撤退之時,大宋決不沿途追擊。


    再說曹利用,從契丹營中迴來之後,立即到行宮向真宗皇帝匯報議和情況。其時,真宗皇帝正在用膳,不能即刻召他朝見,又急於知道歲幣的具體數目,便派了一個小太監前去詢問。曹利用卻有意要賣關子,向小太監說道,“此事何等重要,我要親自稟告皇上,豈能隨意對你言講!”小太監無奈,隻好進去迴複,真宗皇帝心中記掛此事,怎能安心進食,再派人前去詢問,那人對曹利用說道,“你先對我說個大概,聖上既然派我前來,你就該相信我,何故相疑!”曹利用就是不肯說,那人又問了好幾遍,他才伸出三個手指頭,顫顫巍巍地放在額頭之上。那人見問不出更多的內容,隻好入內奏聞真宗皇帝說道,“曹利用隻伸了三根手指頭出來,他手指顫抖的厲害,莫非是三百萬嗎?”真宗皇帝聽了,忍不住大聲驚唿出來,“哎呀,怎麽如此之多!”他沉吟了一會兒,輕聲地自我安慰道,“但要能結束爭戰,此法亦可!”因為臨時行宮房子狹小,真宗皇帝在裏麵說話,曹利用在外麵聽得清清楚楚,但他有意給真宗皇帝一個驚喜,以顯自己的功勞,故意一拖再拖。


    待真宗皇帝用膳完畢,宣曹利用進見,真宗皇帝一再詢問歲幣的數目,曹利用避而不答,跪在地上大叩其頭,邊叩頭邊說,“歲幣數目實在太大,臣罪該萬死。”真宗皇帝聽了,焦慮更甚,連忙催問,“究竟是多少?”見真宗皇帝神色憂急,又頗為嚴厲,曹利用這才說道,“銀絹共三十萬兩匹。”真宗皇帝這才拍著胸脯長長舒了一口氣,“你呀你,可把朕給急壞了!”真宗皇帝得了這個大大的驚喜,對他的故意拖延不以為忤,略略嗔怪,曹利用卻在一旁笑了。


    身旁之人早已諂諛地喊了起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真宗皇帝轉憂為喜,也與眾人笑談起來。僅許給了契丹三十萬歲幣,大出真宗皇帝的預料之外,在他心中,好似占了契丹一個大大的便宜。真宗皇帝高興之餘,對曹利用大加賞賜,提拔他為忠州刺史,東上閣門使,並在京城賜豪宅一座。東上閣門使為正六品官,曹利用自受命出使到和談完畢,共曆四十一天。四十一天,他即由正九品的殿直官升到正六品,若在平時,這需要十數載方能做到。曹利用因和談之功,成了升遷最快的官吏。


    戰事已經結束,將要迴京,真宗皇帝欣喜又興奮,當即做了一首“迴鑾詩”,內容如下:我為憂民切,戎方暫省方。征旗明暖日,利器瑩秋霜。銳旅懷忠節,群胡竄北荒。堅冰消巨浪,輕吹集嘉祥。繼好安邊境,和同樂小康。上天垂助順,迴斾躍龍驤。


    真宗皇帝的詩極力渲染“嘉祥”、“安邊境”、“樂小康”的和平喜慶氣氛。“銳旅懷忠節”事實不假,真宗皇帝說自己為“憂民切”而“暫省方”卻是極力標榜和粉飾。其後所為更難見他“憂民切”、悲天憫人的情懷。“迴鑾詩”的意境更是缺乏昂揚向上的豪邁氣概,這正是真宗皇帝雖勝猶敗、挺不起腰杆懼外猶甚的真實寫照。真宗皇帝喜難自勝,快慰不已,又著人將“迴鑾詩”在澶州城內,勒石為記。


    真宗皇帝命近臣賡和,到各營寨中慰勞將士,他與群臣自是一番歡宴,席間,與眾大臣免不了又有一番謙讓。酒過三巡,李繼隆向真宗皇帝說道,“戎虜輕啟戰端,兵臨城下,眾將士皆不欲出戰,主張攖城固守,唯陛下英明,禦駕親征,鼓舞士氣。若不是陛下洪福齊天,又怎得將蕭撻凜擊斃。”李繼隆為北宋名將,能征貫戰,多次在邊境禦侮,澶州一戰更是主將,想不到他也頗善阿諛逢迎之詞,眾人從所未見,皆翹舌不已。隻聽他接著說道,“契丹兵退之時,群臣欲乘機襲殺戎寇,皆因陛下有好生之德,堅持休民息兵,眾人這才罷議。陛下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吾等竟沒有半點立功的機會。”真宗皇帝聽了,心裏大為受用,開心地笑了。真宗皇帝對李繼隆之言甚是嘉許,向群臣說道,“北地自古便為中原大患,而今契丹畏懼中國之威,深深欽服中國大義,朕與眾愛卿平息戰爭,安撫百姓,心中甚是喜慰。朕亦深明,能有今朝,全賴眾愛卿鼎力相助。”真宗皇帝與群臣,你一言我一語,君臣互賀,好象得了契丹的歲幣一樣,而不是自己許給契丹三十萬歲幣。


    宰相畢士安因病滯留京都,也專程趕來朝賀。眾大臣中有人說起歲幣三十萬,數目太大,畢士安聽聞向他們說道,“若不許給契丹如此數目的歲幣,遼朝自不會真心誠意議和,不久必會再次南侵,戰事難已平息,事已至此,爾等休要多言!”眾人聽了遂不複多言,又有人向真宗皇帝進言,彈劾王超,要求嚴肅懲處,以儆效尤。前時,因王超拒不發兵救援,致使王繼忠所部盡皆戰死,王繼忠本人也做了契丹的俘虜,對此,朝廷並沒給王超半點懲戒。此次,王超又違抗詔命,不發兵攻遼,致使契丹兵眾得以長驅真入,深入內地,直逼澶州城下,對真宗皇帝北行構成了極大的威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列舉了王超的罪狀,真宗皇帝卻不以為意地言道,“大宋與契丹已經重修舊好,實該相慶,王超罪責可以從輕發落,撤消三路都部署職,改為崇信軍節度使即可!”真宗皇帝如此處理,眾皆訝然,群臣見此,便揭了過去,不提此事。


    又飲了一陣子,真宗皇帝醉眼朦朧地向張笑川說道,“這次多虧了我們張大將軍,訓練了一百勇士,大發神威,使契丹兵眾頗為驚懼。張大將軍,朕賜酒三杯!”張笑川拜謝了,一飲而盡。真宗皇帝又向張笑川說道,“張大將軍,一百勇士安在?朕要為他們賜酒!”張笑川聞言,心裏一驚,硬著頭皮迴道,“啟稟陛下,眾勇士皆是奇人異士,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國有危難,方挺身而出,此間事已了,他們即自行離去,臣也無可奈何。”真宗皇帝聽了張笑川之言,皺了皺眉頭,將信將疑,隻好悻悻地說道,“可惜啊可惜,如此奇人異士,卻不能為朕所用,實在可惜的很呐!”歎惋了一陣子,真宗皇帝向張笑川說道,“張大將軍,你可否再為朕訓練一批勇士?”“這。。。。。。”張笑川聽真宗皇帝問出這樣的話來,心中記著淨空方丈的囑托,甚是遲疑,猶豫了一會兒,向真宗皇帝說道,“這事頗難,隻怕要令陛下失望了!”真宗皇帝聞言,甚是不悅,向張笑川追問道,“時日不多,張大將軍便能訓練出一百勇士,奈何現在口出此言?”張笑川知道已經惹得真宗皇帝不滿,也隻好硬撐著說道,“之所以倉促間能成事,最難得的是這些奇人異士,各方麵天賦都是一等一的,此非虛言,請陛下明鑒!”群臣見真宗皇帝酒意已顯,臉帶慍色,心裏隱隱擔憂,卻不敢多言。


    場麵略微有點尷尬,這時,寇準跨了出來,向真宗皇帝躬身拜了下去,群臣不明所以,還以為他要代為求情。王欽若之流見了,不免幸災樂禍,心道,“好你個寇準,不知死活,敢在這當口觸逆龍鱗!”真宗皇帝見了,也愕然不已,向他說道,“寇愛卿,你這是為何?”“迴陛下,臣向您請罪!”真宗皇帝哪裏能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向他迴道,“寇愛卿居功甚偉,何罪之有?”寇準誠惶誠恐地向真宗皇帝說道,“臣有罪,而且罪責實在不小!”真宗皇帝與群臣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就裏。寇準接著說道,“前些時日,事急從權,難免強求,許多事情有違聖意,臣雖有微功,卻難抵過,臣特此請罪!”真宗皇帝聽了此言,恍然大悟,麵色稍霽,向他說道,“寇愛卿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於社稷,朕豈能不知!”寇準年輕好勝,聽了真宗皇帝此言,又借著酒意,恃寵而驕,半真半假地說道,“臣雖有罪,但如若不違背陛下旨意,澶州之盟又豈能締結得如此快捷?”真宗皇帝聞言,“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向他嗔道,“好你個寇愛卿,你這哪裏是在向朕請罪,分明是在邀功嘛!”寇準聽了亦“哈哈”大笑,群臣見了,盡皆歡顏,真宗皇帝自此對寇準更是欽敬有加。


    唯張笑川心中悶悶不樂,後來又有前時公公向真宗皇帝進諂,告他在少林寺抗旨不遵之事,真宗皇帝心中記恨張笑川推諉之事,亦不對他進行嘉賞。張笑川雖淡泊名利,真宗皇帝如此態度對他,難免令二人更生出隔閡。


    寇準曾說,歲幣隻能暫保數十年安寧,果不其然。後來,契丹利用宋與西夏交戰的機會,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要求增加歲幣,使大宋再次蒙羞。從此,歲幣就象枷鎖一樣,成了北宋朝廷的沉重負擔。澶淵之盟之後,宋遼雙方的關係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不再是宋主遼輔的局麵,在遼滅之前,大宋始終被動受製。並且,澶淵之盟開了一個特別不好的頭,真宗皇帝之後的皇帝,一有爭戰,便寄希望於和談,埋下了極大的隱患,這是後話。


    契丹退兵,大宋朝廷危機解除,真宗皇帝對寇準非常欽佩,對他更加信任,認為寇準為朝廷立下了萬世功勳。王欽若記著前事,對寇準又是嫉妒又是仇恨,暗暗尋找機會,對寇準加以報複。


    一天,早朝之後,真宗皇帝正以異常欽敬的目光目送寇準離去。王欽若見了,頓時妒火中燒,壯起膽子向真宗皇帝說道,“陛下對寇準如此敬重,難道宋遼議和,澶淵結盟,皆是寇準的功勞嗎?”真宗皇帝毫不猶豫地答道,“那是當然,這有何疑問?”王欽若為了把寇準拉下水,膽子也大了起來,一股腦豁了出去,接著說道,“澶州一戰,實在是陛下之恥,奈何陛下反以為寇準有功呢?微臣實在是難以明白!”真宗皇帝聽到王欽若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馬上變了顏色,非常不高興地說道,“王愛卿,你這是什麽意思?”王欽若對寇準一直懷恨在心,為了報複,所以一點兒也不加掩飾地說道,“《《春秋》之中,聖人早就說過,城下之盟乃是奇恥大辱。陛下身為萬乘大國的國主,與人簽訂這種城下之盟,又有什麽值得高興之處呢?”真宗皇帝聽了心情一落千丈,更是一言不發,心中極是不快,心情瞬間壞到了極點。


    聽了王欽若一番話,真宗皇帝感覺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傷害。他一直把澶淵之盟視作寇準的不世之功,更當作是自己的千秋功勳,得意之作。真宗皇帝堅信,正是他的“禦駕親征”才壯了三軍的士氣,以退敵兵,亦使國家轉危為安。此事,真宗皇帝想起來就自豪,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為得意之作。現在,王欽若竟然說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並且聖人在經典中早已說過,讓他難以辯解。真宗皇帝頓時感到尷尬不已,沮喪不已,這叫他顏麵何存。


    事實上,王欽若哪裏敢跟真宗皇帝過不去,他豁出去激怒天子,隻是為了讓真宗皇帝遷怒於寇準。王欽若善能察顏觀色,見已經奏效,心中得意,卻不動聲色地接著說道,“陛下見過賭徒賭博嗎?”真宗皇帝答道,“此事和賭博又有什麽關係?”王欽若答道,“賭徒輸急了眼,常常傾其所有,把所有的資財押在賭桌上。如若勝了就一次性把輸掉的全贏迴來,反過來如若一次性輸個精光,那就叫孤注一擲。澶州之戰,正同此理。陛下正是寇準的孤注,他屢屢逼迫陛下禦駕親征,如若敗了,陛下早已作了契丹的俘虜。如今已然贏了,自然全是他的功勞。陛下如今能安然坐在這裏,實是上天保佑,僥幸而為之啊!”


    真宗皇帝迴想在澶州所受的驚嚇,寇準前番的屢屢逼迫,聽了王欽若處心積慮的一番言語,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對寇準由愛而恨,頓時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逆轉。此時,在真宗皇帝心裏,寇準已經沒有了半分功勞。不久,真宗皇帝將寇準貶為陝州知州,讓他出京上任去了。


    張笑川記著前時慶功宴上,寇準故意轉移真宗皇帝的注意力,那是對自己的一番情意,便前去諫阻。真宗皇帝,惱恨著張笑川,豈肯聽他多說,張笑川隻好悻悻而歸。寇準罷相之後,朝中隻剩下一個唯唯諾諾的宰相王旦。王欽若、陳堯叟之流卻把持了朝政,長此以往,大宋朝廷豈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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