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到了跟前,一字排開,蘭婷、明陽皆有風霜之色,張笑川看向她們,喚了一聲,“蘭婷,明陽。”見她們正對自己怒目而視,任無悔與新田一郎臉上的憤恨之色更濃,張笑川既羞且慚,沒有再說什麽。


    “你們不是一直要找他嗎?你們不是都要找她報仇嗎?”刺耳的話音傳來,張笑川見是李若冰,心中頗為不喜。她在幾個人身後斥問著,“難道你們的報複是假的?難道你們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和委屈都是假的?”幾個人聽了她的話,神情都是一凜,又向前行了幾步。“小妹妹,你怎麽還不過來!”李若冰又向著人叢中喊道。冰倩聽了,從人群中踱步而出。“冰倩,你要幹嘛!”葉飛見她受人蠱惑要與張笑川為難,又是著急,又是擔心。“我去去就來。”冰倩說得輕描淡寫,葉飛心裏愈加不安。“不要。。。。。。不要與幹爹為難,好不好?”葉飛懇求道,冰倩點了點頭,向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大可放心,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張笑川知道自己對她們不起,更不願她們在這樣的檔口橫生枝節,隻好硬起頭皮向她們說道,“咱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好嗎?”張笑川向她們請求道,態度極是誠懇。“不好!”蘭婷、明陽一口迴絕。“多年以來,你隻顧自己逍遙快活,哪管別人死活?”“就是,現在知道求人了,晚了!”蘭婷、明陽因愛生恨,時日愈久,恨意愈強,任無悔與新田一郎間接受害,傷得更深,他們心中隱隱生恨,恚怒異常。待冰倩走上場來,幾個人互望一眼,便即會意,舞動寶劍,把張笑川圍在了當中。


    張笑川怎肯與她們動手,他左閃右避,幾個人也奈何他不得。她們見張笑川不與自己動手,認定了他心存輕視,更增氣惱,是以唿喝拚鬥更烈。柳承宗見她們纏住了張笑川,心中大喜,縱身向龍在天撲去,二人又鬥在了一起。張笑川一邊閃躲,一邊向柳承宗與龍在天靠攏,偶爾得便就向柳承宗遞一兩劍,雖未用內力,柳承宗也不得不防,這樣一分心,在龍在天手下自然落了下風。柳承宗又氣又惱,卻苦無良策。張笑川貼著柳承宗、龍在天身側閃避,蘭婷等人識得厲害亦不敢靠得太近,一個個直氣得咬牙切齒,怒火更盛。李若冰見柳承宗再難扳迴有利局麵,知道全是因張笑川讓他分心所致,又見蘭婷等人奈何張笑川不得,她又急又憂,突然計上心來。


    李若冰向著五人大聲喊道,“妹妹們,他這樣輕視爾等,你們還客氣什麽,何不斷了他的念想?一了百了!”張笑川聽她說得這樣惡毒,心知不妙,有李若冰在一旁煽風點火,不知會惹出什麽禍事。蘭婷等人聽了李若冰之言,不解其意,眼巴巴地瞅著她,等她詳加指教。李若冰向著李雪瑤立身之處輕輕一指,眾人隨即會意,一起向李雪瑤縱躍而去。


    張笑川見狀大急,忙抽身向五人趕去,嘴裏大聲喊道,“使不得,使不得!”蘭婷等人見張笑川在身後追來,縱的更急。經李若冰一點醒,她們馬上遷怒於李雪瑤。她們決意要給李雪瑤一點教訓,怕張笑川相阻,她們齊齊向李雪瑤揮出了一劍。李雪瑤雖不會武,卻也與張笑川一起經曆了些許風浪,見幾個同時向自己奔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卻也不甚驚慌。她帶著些許訝異之情,看著她們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張笑川緊跟在她們身後,她安靜而又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五個人離著李雪瑤還有一段距離,便即裹著長劍躍起,她們本意是要嚇她一嚇,也不想讓張笑川有所攔阻。待躍起之後,眾人見李雪瑤麵色寧定,她不閃不避,更不招架,見她如此神情,料想她不會武功,再見了她的容貌,心裏頗覺不忍,忙撤招收劍,但為時已晚。


    “嘭”地一聲大震,李雪瑤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飛出去,撞倒了好些人,才跌落在地。“不。。。。。。雪瑤!”張笑川如瘋如狂,大聲地嘶吼著,縱躍到了跟前。眾人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龍在天與柳承宗相鬥正酣,響聲、喊聲大作,也被驚得停了下來。


    張笑川眼裏噙著淚水,蹲下身子,把李雪瑤抱在懷裏,大聲地唿喚著,“雪瑤!雪瑤!”李雪瑤的頭低垂著,一動不動蜷在他的懷裏,胸口一個大洞,汩汩流著血水。張笑川用手給她捂住,血水順著他的指縫流了過去。張笑川手掌抵在她的背部,想以內力把她救醒,卻隻是徒勞。她的身子越來越涼,張笑川的心也越來越冷。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他心痛如絞,悔恨萬分,嘴裏喃喃地說著,“雪瑤,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帶你一起走,是我害了你!”場上很靜,眾人連唿吸都很小心,深怕打擾到他。此時,眾人能聽到的隻有張笑川的低語,還有輕聲地啜泣。


    “雪瑤,是我害了你啊!”張笑川突然撕心裂肺地嘶吼了一聲,有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抱著李雪瑤,慢慢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場中走去。蘭婷等人,怎知會闖下如此大禍,一個個早被驚得呆了,待見了張笑川的神情更是驚懼不已。張笑川一步步向她們走來,她們竟不知閃避。張笑川的眼神,甚是嚇人,她們看著他抱著李雪瑤行了過來,呆呆地不能移動分毫,更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她們閉上眼睛,等著可怕的事情發生。


    張笑川的嘴裏喃喃地說著,“雪瑤走了,我也不活了,你們動手吧!”他的頭發已經散亂不堪,須發戟張,見她們低眉垂首,張笑川大聲吼道,“你們動手啊!你們為什麽還不動手!”約莫有一刻鍾的時間,所有的人都沉默著,空氣極其壓抑。張笑川不再理會她們,徑自向前行去,蘭婷、明陽被他撞了一下,險些倒下,冰倩和任無悔忙把二人扶住。


    李若冰見張笑川披散著頭發,又是如此可怕的神情,見他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她這個始作俑者,更是驚懼,瘋了似地跑掉了。


    “張將軍,請節哀!”張笑川走過身旁,龍在天見發生了如此意外,怕他受不了刺激,心中極是不忍,出言相慰。張笑川默默地走過他的身側,目眥欲裂,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柳承宗。柳承宗被盯得直發毛,嘴裏念叨著,“冤有頭,債有主,張將軍,這事和在下沒半點關係,你可想好了。”他一邊說一邊向人群中退去,做好了溜之大吉的準備。張笑川一步步逼近,柳承宗一步步退著,始終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柳承宗怕張笑川心智失常,這時候要是被他纏上,後果不堪設想。


    突然,人群中發出了一片驚唿,接著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張笑川慢慢地轉過身來,許多人已經飛奔而至,有龍在天、冰倩、周一鳴、小葉子,還有少林眾僧。


    隻見葉飛胸前衣服已被鮮血浸染,他身體微微抽搐著,甚是痛苦。小葉子唿喚著,“兒啊!兒啊!”撲倒在他身邊。“葉飛,葉飛”,冰倩拉著他的手,急切地喊著,叫聲中充滿了絕望。張笑川冷冷地看定了汪天。汪天麵目猙獰,“嘿嘿嘿”冷笑著,他的笑略微帶著得意,伴著失望,透著恐懼。他慢慢地向後退了幾步,想發足狂奔,卻沒有勇氣。


    葉飛的身子猛得抖了幾抖,小葉子撕心裂肺地哭嚎起來。冰倩也喊著葉飛的名字哭個不停。變故又生,人們都驚疑不定,默默地看著,有的人不免深感惋惜。張笑川的心冷的要命,卻已經不知道了傷痛。片刻之間,他最心愛的人,最親近的人,相繼慘死,都是因他而起。此刻,他好想,他的目光能夠殺人,他的心無比沉重,腳亦沉重,似乎什麽都不會了。


    突然,小葉子,站起身來,猛得揪住了汪天胸前的衣衫,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麽殺死了自己的兒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汪天偷襲不成,卻殺死了小葉子的兒子,多少帶一點歉然之意。“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啊!”小葉子兩手捶打著汪天的胸脯,哭喊著說道。汪天知道她受了刺激,她不會武功,被她捶打幾下並無大礙,便也由她而為。“你知不知道,你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小葉子瘋狂地扯著他的衣襟搖晃著說道。汪天見她反反複複總是說自己殺死了親生兒子,心裏略略起疑,忍不住問道,“你說他是我兒子?”小葉子點了點頭,悲憤地說道,“他是我們的兒子,卻被你狠心地殺死了!”她哭喊得極其傷心,讓人聽了肝腸寸斷。汪天忍不住不信,卻不死心,上前揪住周一鳴的領口問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汪天心裏極其矛盾,既想知道結果,又怕知道結果。周一鳴同情的看著他,點了點頭。汪天無力地鬆開了手,望了望帶血的雙手,“天啊!我殺死了自己的兒子!”汪天大叫一聲,抱著頭衝出了人群。


    小葉子迴過身來,撲在葉飛身上,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冰倩也伏在他身上,悲傷難抑,想到二人好不容易冰釋前嫌,轉瞬間卻已陰陽相隔,幾次傷心地暈了過去。張笑川抱著李雪瑤的屍身,呆立當地,他神情麻木,大腦一片空白。死的是別人,仿佛也是他自己。初時,還傷痛不已,漸漸地卻沒有了知覺。少林眾僧、龍在天等人護衛在他們周圍,全神戒備,以防柳承宗等人突然發難、再生不測。


    柳承宗見他們亂作一團,無暇他顧,忙提高了嗓門向場上的人喊道,“眾位英雄,先滅少林,再毀丐幫,揚名立萬,隻在今日,大家還等什麽?”經他一聲唿喝,頓時有數十人竄了出來,直奔少林眾僧、龍在天等人而去。在場之人,原來本有柳承宗邀約來的不少幫手,經他一唿,便即竄上場來。其餘人眾,有不少人受了鼓動,躍躍欲試,也有不少人還在謹慎地持觀望態度。


    此時此刻,形勢萬分危急,淨塵見狀,急忙喊道,“少林弟子聽令,結羅漢陣!”此言一出,場上的數十名少林僧眾,行動異常迅速。他們五人一組,把敵人分隔包圍,團團圍定。陣法啟動,少林眾僧手持器械,動起來如行雲流水,動作迅捷,令敵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靜下來,穩如山嶽,敵人極難突破。這一個個小羅漢陣,如蟒蛇盤成蛇陣,首尾相應,沒有一絲一毫破綻。一經啟動,羅漢陣威力立顯,不一會兒,便有十幾人傷在陣中,也有不少人勉力支撐,突不出去。偶有厲害的人物也能覷中時機,傷斃一兩名寺僧。


    柳承宗見形勢對己方不是非常有利,有許多人還在觀望,他又急急地喊道,“今日少林,守備空虛,吾等有備而來,奈何有如此多的英雄還在觀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大家並肩子上啊!”許多人本就在搖擺不定,經他一唿,又不見少林寺僧眾有援手到來,一些人膽子便壯了很多,又有幾百人鬧鬧嚷嚷地衝向場中。淨空等人見了,憂急萬分。今日一役,事關少林百年興衰、榮辱存亡,淨空、淨塵、淨凡等人神色肅然,也做好了拚死護寺的準備。淨空向淨塵低低地吩咐了幾句,淨塵點了點頭,突然發出一聲清嘯,遠遠地傳了出去。少林寺寺門突然大開,從裏麵湧出百十號人來,從廣場兩側樹林也湧出百十號人來。一百多人一字排開護住了寺門。一百多人飛奔縱躍,九人一組,共十二組,一百零八位少林僧人,瞬時間結成了大羅漢陣,把數百人眾圍在了當中。陣中僧人,縱橫馳騁,整齊有序,十分從容。


    眾僧同誦了一聲佛號,陣法馬上啟動,霎時間,場上勁風排空激蕩,僧衣亂擺,被圍之人,但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全身都感受到了無數股無可形容的潛力壓迫,宛如暮然投身在一個極大極急的漩渦之中,身不由己地跟著旋轉,旋轉著直到沉沒下去。原來,這大羅漢陣暗蘊著一種極為強勁的力量,犯者必死!天下任何高人,被困在此陣之中,心理上先自怯了,縱然有蓋世之勇,也難免落個精疲力竭而束手待斃的下場。這大羅漢陣一經展開,群攻之勢連綿不絕,如車輪滾滾,勢不可擋,威力比小羅漢陣不知大了多少倍。場上頓時哀嚎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陣中之人人人變色,識見之士個個心驚。


    柳承宗知道勝敗在此一舉,容不得片刻拖延,他馬上與林正傑等人一起分頭行動,齊齊大喊,“少林必敗!”“少林寺精銳齊出,再無他人!”“咱們裏應外合,齊來破陣!”“揚名立萬,共滅少林!”柳承宗邀約之人,跟著一起大喊,其勢洶洶,不少人被他們一鼓動,熱血上湧,紛紛鼓噪唿喝上場。場上的局麵,越發混亂,幾近失控。淨塵、淨凡等人迫不得已,開始向來犯的江湖之人痛下殺手。


    張笑川呆立了良久,周圍人眾都在作對廝殺。突然,一股熱血濺到了他的身上,臉頰、脖頸上沾染了不少。血腥之氣甚重,張笑川突然猛醒,見場上大小羅漢陣運行如風,陣中不斷有人發出慘唿。陣外的人眾三三兩兩的相鬥比拚,又有好多人鼓勇呐喊,如潮水般湧了過來。柳承宗一方聲威大振,他們與陣中被困之人形成了對少林眾僧的包圍之勢。拚鬥的雙方各不容情,皆使絕藝,慘唿之聲不絕於耳,傷亡甚是慘重。張笑川熱血上湧,血脈賁張,他輕輕地把李雪瑤放下,他突然暴躍而起,躍入了人群。他異常狂怒,情緒失控,騰挪跳躍,如入無人之境。雖然手中已丟棄兵器,卻不影響他殺人。他拳打足踢,如虎如狼,其勢猛不可擋,與他照麵之人,當者立斃。不一會兒,十數人斃命在他手下。見他如怒如狂,哪個還敢近身,見了這兇惡的煞神,人們紛紛走避,動作稍慢,被他追上,立即斃命。即便是柳承宗、班智達等人,見了此等情形,亦不敢上前稍抑其鋒,深怕一不小心被他纏上,再難擺脫,甚至會危及性命。


    張笑川狂怒不已,悲情更甚,雖稍有宣泄,但這樣一來,氣血運行更快,大大傷身。他衝殺了一陣,突然,“哇”地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身子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柳承宗見了,忙唿喝眾人上前圍攻,他卻遠遠站在一個土丘上指揮。張笑川身體漸漸不支,有人瞧出了便宜,欺身猛進,卻被張笑川奮起餘威,又斃了兩三人。其餘人眾知道保命要緊,這個便宜不是那麽好撿的,還是讓與別人為是。柳承宗一邊傷人,一邊唿喝指揮,時刻觀察著場上眾人的一舉一動。他見場上的形勢對己方越來越有利,心中忍不住暗自得意,隨即興奮地大聲喊道,“少林馬上就要敗了,大家加把力,我們凱旋慶功。”想到能把武林的泰山北鬥滅了威風,又能消了自己的心頭之恨,柳承宗愈發得意,要不是眾人還在以死相拚,他忍不住就要手舞足蹈起來了。


    驀地,喉頭一緊,有人在身後用手臂箍住了自己的脖子。柳承宗心下一驚,忙用力狂掙,卻哪裏掙得開。那手臂堅硬似鐵,力大無比,柳承宗推之不開。他在那條手臂上撓出了一道道淤痕。那手臂如鋼似鐵,愈收愈緊。柳承宗被拖倒在地,仰麵朝天,他看見了汪天猙獰的臉。汪天陰沉著臉,咬著牙滿力使著。柳承宗想唿喊,喉頭“嗚嗚”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響。他想跪下來求懇,汪天哪裏會給他機會。汪天對他看也不看,隻顧咬牙切齒地使出全身的力氣。其餘諸人都在打鬥,沒有餘暇顧及這一變故。柳承宗雙手亂抓,雙足亂蹬,折騰了好一陣子,漸漸地沒有了反應。汪天緊緊地勒著他的脖子,絲毫不敢放鬆,直到柳承宗雙眼翻起,瞪得滾圓,他的身子一動不動了,汪天實在沒有了力氣,才慢慢地鬆開。汪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既興奮又緊張,心裏頗不放心,待體力稍複,他想起柳承宗對自己的種種。想起柳承宗強行斷了自己的塵根,這是此生對自己最大的羞辱;想起自己誤傷了親生兒子性命,亦是拜他所賜。汪天恨意難消,突然躍起,雙手猛得插入了柳承宗的胸膛,一把抓出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柳承宗的身體,一動不動,汪天“哈哈哈哈”狂笑而去。


    到了這時,人們方才注意到這一變故,班智達與龍在天鬥的正兇,聽到了汪天的狂笑,班智達大驚,龍在天也驚疑不定,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兩人隨即罷手。已經不見了汪天身影,班智達遠遠地望見柳承宗躺倒在地,心裏更驚,忙向他飛身急掠而去,前去查看。柳承宗胸前一片血肉模糊,雙眼怪翻,早已斃命。班智達心裏暗叫不妙,急切之間向場上看去,見有些人已經罷鬥,好奇地看向這裏,還有不少的人兀自纏鬥不休。


    汪天殺死柳承宗之後,那聲怪笑,許多人都聽到了,有些人見情勢不緊,便停下來觀望;有些人,明知道變故又生,但被對手纏鬥,性命攸關,豈肯罷手;被羅漢陣圍定之人,頃刻間便有性命之憂,困獸猶鬥,更無心他顧,是以許多人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班智達知道今日大事難成,心中默念,願相鬥之人莫要停手,鬥得兩敗俱傷,亟盼奇跡發生。


    此時,張笑川已經精疲力竭,他的身子搖搖擺擺,隨時就會倒下,見了此等情景,知道他再無餘力,七八個人吆喝一聲,一湧而上,快速地圍攏過來,紛紛遞出了兵刃。突然,一條長鞭卷了過來,“劈劈啪啪”,地猛抽一陣,並帶起了陣陣塵煙。那些人莫名其妙地挨了鞭子,心裏正自暴怒,轉過身來,瞪著眼正要發作,卻一個個軟癱在地。其餘人眾見了,瞠目結舌,臉現驚懼之色,深覺不可思議。這時,一隊黑衣武士蜂擁而至,他們猛力砍殺,衝破了人群,到了張笑川跟前,把他護在了中間。緊接著,張笑川看見了兩張美麗而親切的臉,他再也支撐不住,隻想昏昏睡去,他的身子緩緩地倒下,兩個人同時出手扶住了他。


    “柳承宗死了,柳掌門死了!”突然有人喊了起來,這樣一喊,許多人都停了手,他們看向柳承宗的所在,果然見他已經躺倒在地。柳承宗是這些人的首腦人物,他一死,人心便即離散,待見到對方又來了強援,一個個逃命要緊,眾人一哄而散,片刻之間,除了傷重的和被圍困的,其餘眾人走了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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