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碼頭出來之後,於衝讓阿福先迴了鋪麵,自己想在外麵走走,沉思之間,又走到了楊怡心住的楊府,於衝現在反而沒有那麽恨楊怡心,隻是暗暗道,楊怡心,我日後定讓你後悔拋棄了我。


    說罷,便扭頭往春苑閣走,想著聽一兩首小曲,排解排解心中的壓抑。


    到了春苑閣,於衝叫了壺竹葉青,並沒有叫侍酒女官,找了個角落,想在這找到一番安寧。


    正自酌間,突然有人影閃過,直接坐在了於衝麵前,嚇得於衝一驚,定睛一看,自己並不與那人相熟悉,道:“這位公子,可是吃多了酒,坐錯了位置?”


    那人也不答話,問道:“你是於衝?”


    於衝一驚,心想莫不是合尊教的探子來監視自己了,答道:“正是在下,敢問尊者何人?”


    那人還是不迴答於衝的問題,問道:“你父親可是於壽鎮?”


    “你是誰,怎會知道我父親的名號?”


    “你父親並不是失蹤的,是被人害死的。”那人說完起身就要走。


    於衝聽得雲裏霧裏,急忙起身就要拽住那人胳膊,“壯士請留步,壯士知道我父母的事情?”


    “明日申時來城郊望江亭,我家主人會在那等你,到時你所有的問題都會得到解答。”說罷將於衝的手向上一甩,便走了出去。


    “我父親是被害死的,那我母親呢,是被何人所害。”於衝嘴裏叨咕著,也想不明白,算了,明日我且去一趟望江亭就明白了。


    於衝吃完酒在臨街買了點餐食帶到了鋪麵。


    阿福看到後說,“衝哥,你這又喝酒去了,咱這南暮城都得給你立個名號了,叫你酒仙都行了。”


    “去去去,別拿我打趣,明日下午我有事情出去,你在店裏看著就好。”


    “又要出去,沒別的大事吧。”阿福問道。


    “對方說是關於我父母的事情,看來他們還是知道一些內幕的,我需要過去確定一下。”


    “好的,衝哥,你去吧,店裏有我呢。”


    “要是徐大哥或者不認識的人打聽我的事,你就說出門了,沒說去哪裏。”


    “放心吧,衝哥,跟你這麽久了,明白。”


    “給你帶的吃食,明天我直接去了啊。”


    “好的衝哥。”


    鋪麵生意現如今少的可憐,於衝呆得實在無趣,便早早的迴家了,半路上還不忘去酒館打了半斤燒酒。


    我這最近怎麽老愛喝酒了,莫非是這噬魂散起了作用了?於衝也不管那些,迴到家便一飲而盡了,早在幾年前雙親失蹤那會,於衝便夜夜飲酒入睡,平時裏根本不敢想,一想就夜不能寐了,到了後來,心底裏也漸漸地接受了,但是這傷疤一直沒有好。


    一覺醒來已過午時三刻,城郊也不算太遠,於衝去小店裏吃了陽春麵順便醒醒酒。由於事關雙親的大事,於衝飯後又迴家整理了一下妝容,讓別人看起來不會那麽滄桑。


    於衝早早的便去城郊望江亭等待,心裏十分的忐忑,卻更為好奇雙親的遭遇。


    正在思索之際,昨日來找於衝的那個壯士小心翼翼的護送著一個官家模樣的小姐進了望江亭,坐下。


    還沒等於衝開口,那官家小姐便開口道,“你可是於衝?”


    於衝想看清楚這小姐模樣,但是這小姐佩戴了麵紗,隻能看見水汪汪的大眼睛,話音似銀鈴般的好聽。


    “正是在下,不知道小姐尊姓大名。”於衝問道。


    “日後,你便會知道的,此次找你前來是為了告訴你,你的父親死於別人的陷害,而並非失蹤。”


    “是張貴芳害死了我父親嗎,那我母親呢?”


    “張貴芳隻是一枚棋子而已,他和你父親生前交好,你母親也死於加害人之手。”


    “幕後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害我的雙親。”


    “於衝,你現在可是加入了碼頭的幫派?”


    “你怎會知道?”於衝疑問道。


    “是不是也被合尊教所脅迫了?”


    “你你,到底是誰,怎會知道這麽多事情。”


    “於衝,你父親可是老城主尉遲淩的情報司都知,官拜四品,身份是極為機密的,就連你母親都不知曉,你父親是在上苑執行機密任務時被人出賣的。”


    “那人是誰?”此時於衝眼中已範含淚光。


    “是老城主的弟弟,尉遲浩幹的。”


    “什麽?”於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尉遲浩,堂堂的王爺,為何要害自己的父親。


    “是因為這尉遲浩要謀權篡位,他早就和上苑國的權貴沆瀣一氣了,企圖通過討好上苑國來獲得支持,想推翻老城主的統領。”


    於衝聽得氣的牙齒作響。


    官家小姐繼續說道:“得虧你父親的暗探,早早的得到了情報,這才讓老城主有所準備,同上苑國的國主達成了一個互不侵擾的條約。尉遲浩和上苑的權貴正是得了張貴芳的密報,才將前來應約的你父親暗中殺害,你母親是後來被張貴芳誆騙出城殺害的。”


    於衝聽得已經兩行熱淚下來,急忙扭頭擦幹了眼淚,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麽目的?”


    “於衝,我知道你想報仇雪恨,但是憑你現在的地位和實力,遠不能與這些背後的人抗衡,我家主人也需要你能轉圜幾方,日後定能為主人安定南暮城立下汗馬功勞。”


    “你家主人是?”於衝小聲的問道。


    “我家主人是一個好人,下次我告訴你罷,日後你便與我一道為主人排憂解難。”


    “你以為我憑什麽會相信你。”於衝問道。


    “我了解你的一切,了解他們的一切,同時我讓他們了解他們想了解的一切,這就夠了。”


    於衝聽得雲裏霧裏,說的什麽繞口令。


    “還有,我幫你解毒,合尊教隻會利用於人,榨幹人的價值之後便會讓他自生自滅了,以後你同林仙兒打交道的時候一定要謹慎。”


    “我中毒的事,你都知道?那請你幫我解毒吧。”


    “我們現在都處於互相試探的階段,就看你會不會為了民族大義和替你雙親報仇而幫我,這點你想明白了,我自然給你解藥。”


    於衝默不作聲,自打父母幾年前失蹤之後,自己幹事情就沒有一件是順心的,這最近是怎麽了,千奇百怪的事一股腦的全朝著自己來了。


    正在沉默之際,官家小姐道:“你要繼續在碼頭幫派和合尊教裏待下去,盡量按照他們說的做。”


    “可是替合尊教做事豈不是背叛南暮城了?”於衝納悶道。


    “這點我自然知道,主人也清楚的很,你且放心大膽的去做,以後我會通過菊香找你,其他的事我再慢慢告訴你。”


    “菊香?”於衝沒有看到第二個女的,不解的問道。


    “不許嘲笑我的名字,否則掐斷了你的脖子。”昨日找於衝的那個壯漢叫菊香。


    於衝本來都要笑出聲音來了,又馬上咽了迴去。


    臨走之際,官家小姐又轉頭道:“林仙兒你一定要提防,此外徐英和封天彪絕非你看到的那樣,你要多加小心,以後你都會知道的。”說罷便和菊香走出了望江亭。


    望江亭裏隻剩於衝呆呆的坐在那裏,徐大哥會有什麽問題,林仙兒是合尊教的聖姑,自然是官家小姐不說,我也不可能聽之任之的,可徐大哥待我如親兄弟……


    南暮城金殿之上,尉遲清正提筆作詞,翟江兒慢慢上前道,“城主,已派燕若與那於衝說了,他也基本上認可了燕若的觀點,看來日後能為城主起到一個伏兵的作用了。”


    尉遲清輕輕地哼了一聲,道:“這些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要再向我稟告了,你要時刻提防尉遲浩,尉遲泓父子,他二人要比我那兩個傻哥哥難對付的多,眼下大糧商董健還是他尉遲浩的人,你要多做文章啊。”


    “屬下定為城主分憂。”翟江兒嚇得額頭上的汗都沁了出來。


    城郊莊園處。


    封天彪正扶著一位耄耋老者在澆花。


    封天彪道:“義父,於衝這麽小的棋子,我們能用的起來嗎?”


    “不要怕小,你也可以把他看成一顆棄子,平時不用,關鍵時刻或許能頂上一番用處,彪兒啊,你要善於利用每一顆棋子啊,千萬不可小視啊。”說話的人正是盛攸。


    “另外,尉遲淞和尉遲澤多次派人前來,想拉攏我們助他們一臂之力,你以為是為何啊,還不是看中老夫手裏的運輸之權。”盛攸有些驕傲的說道。


    “彪兒啊,我確是不想摻和他們公子之間的爭鬥,隻想待他們實力明朗之後投奔英主,這才是你我立世之道啊。”


    封天彪憨憨的道:“義父,幾個公子實力都還不差,要是他們多方拉攏不成,反而埋怨到我們身上可如何是好啊。”


    “說你年輕還真是年輕,那麽沉不住氣,幾位公子間現眼下也隻是暗鬥,尉遲淞和尉遲澤總想找到小城主的謀逆證據,我看是找不到了,現眼下還有一人也一直在背後看著他們爭鬥。”


    “義父是誰啊?”


    “尉遲浩。”盛攸說出這三個字時,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彪兒,以後你切記要提防尉遲浩的拉攏,好好利用徐英和於衝的關係,讓於衝幫我們做些不便出馬的事情罷。”


    “是,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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