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綏洲低聲說:“不會有什麽陷阱吧?”


    “應該不會。”葉桑搖頭:“他們不敢。”


    “兩位放心吧,就真的是單純地迎接。”女子有點兒好笑,覺得這兩位也沒傳說中那麽恐怖,“局長和副局長已經在等你們了。”


    男子跟著點頭:“我們也不敢對你們有什麽,局長說以前不管你們兩個誰來,局裏所有人都怕得躲起來,那是怕惹到你們生氣,這次可能是最後一次見了,他們也不會惹你們生氣,就大大方方地迎接你們一下。”


    他這番話讓葉桑和厲綏洲都一頓,沒再說什麽,十指相扣,手牽著手,一起走進大樓。


    以前他們倆來這裏,進入頂層見到鄧明荃和佟信科之前,一個工作人員都看不到。


    而今天,能看見的崗位上基本都有人在忙碌,整理著局裏的異端資料編號什麽的。


    走廊裏也有拿著電腦文件找負責人簽字的員工走來走去,看到他們倆後都恭敬打招唿。


    “桑小姐,厲先生。”


    怎麽看都詭異。


    葉桑和厲綏洲也都淡淡點頭,坐電梯往上走。


    局長辦公室。


    女子敲了敲門。


    裏邊傳來一聲“進”。


    她推開門,“局長,桑小姐和厲先生到了。”


    鄧明荃在辦公桌裏坐著,“讓他們進來吧。”


    葉桑和厲綏洲進去後,女子就帶上門退了出去。


    鄧明荃和佟信科這倆一個異端局局長,一個副局長,這會兒都在這個辦公室裏。


    看女子出去門關上了,鄧明荃瞥了一眼葉和厲綏洲,從藏在辦公桌下的腿上提出一個不小的棕色紙袋子,跑過來把門從裏邊反鎖了之後,招唿著佟信科到休息區。


    佟信科從另一邊的辦公桌裏起身出來,手裏也提著個袋子,像是外賣飲料的包裝。


    “你們倆今天怎麽舍得來了?還是一起來的?”


    鄧明荃邊問著,邊拆開紙袋,裏邊裝著的是炸雞。


    好大一份。


    佟信科手裏的袋子裏,裝著的是兩杯可樂。


    厲綏洲挑眉:“你們倆吃個東西怎麽鬼鬼祟祟的?”


    “哎呀,你們倆是不知道,過來坐下一起吃。”鄧明荃兩鬢斑白,就像個普通老頭兒,沒有一點架子,招唿著他倆過來,哀怨道:“小周和小韓那倆小家夥看我倆年紀大了,不讓我們亂吃這種東西,每次看見都要訓我們,那就偷偷的了。”


    “小韓和小周就是剛才接你們進來那倆孩子。”佟信科笑道:“女孩叫周嵐,男孩叫韓修,是我們兩個的接班人。”


    是異端局下一任的局長和副局長。


    “你們倆還真是愛吃。”葉桑有點無語,“我每次來,你們兩個都在吃炸雞喝可樂。”


    就跟定點刷新似的,沒有過一次例外。


    厲綏洲輕笑:“我也是。”


    他以前也來過幾次,每次來的時候這倆人也在吃炸雞喝可樂,沒有一次不是的。


    “好吃啊。”鄧明荃哼道,已經戴好一次性手套,捏著炸雞塊,開始大口吃了。


    佟信科不甘落後,還喊他倆:“你們也吃,不過,可樂就兩杯,就不請你們喝了。”


    跟倆老頑童似的。


    厲綏洲嘴角輕扯。


    葉桑坐下,從盒子裏拽出兩隻一次性手套,遞給了厲綏洲一隻,自己戴上一隻,不客氣的,也捏了一塊,慢條斯理開始吃。


    厲綏洲好笑,也加入其中。


    “剛才那個韓修說,我們是最後一次見麵了。”葉桑邊啃邊問:“連繼承人都還找好了兩個,怎麽著,你們倆要死了?”


    “會不會說話?”鄧明荃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年紀大了,幹不動了退休不行啊?”


    “你兇什麽?”厲綏洲抬頭瞥了他一眼。


    “我兇……”


    他兇了嗎?


    她都詛咒他死了,他反駁一句就是兇了?


    “你這個腦子就閉嘴吧。”鄧明荃也瞪了他一眼。


    佟信科啃著炸雞,視線在葉和厲綏洲身上打了幾個轉,笑道:“這世界上要是知道玉麒麟和幽影在一起了,怕是會嚇死。”


    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變態,加在一起那就是態中態,變態中的變態。


    哪個單拎出來,動怒的話,跺一跺腳都能讓世界震一震,更不要說倆人加在一起了。


    鬼神看到都繞路的地步。


    “他們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葉桑嘖了一聲,“還有,別扯開話題,迴答我剛才的話。”


    “不明顯嗎?我們兩個年紀大了要退休了啊。”鄧明荃揚眉:“你們兩個又不是這個星球的,隔著星際,以後想見當然難啊?我們倆這年紀,也活不了幾年了,說不定等下次再見,我們倆就真死了。”


    佟信科也嗬嗬笑道:“怎麽了,難道不行嗎?”


    這個理由……


    好像的確無法反駁。


    葉桑嗤了一聲:“我和厲綏洲今天來,是想問你些事,厲綏洲的身世到底什麽來頭兒?”


    她想了又想,厲綏洲這樣的特殊存在,異端局不可能不對厲綏洲進行徹底調查的。


    她之前在這裏看的那些記錄資料都是真的,但這倆老頭兒一定還知道記錄之外的。


    不然,異端局存在這麽多年,也白存在了。


    鄧明荃頓了頓,從嘴裏吐出一個雞骨頭,看了眼厲綏洲:“你們知道那艘飛船吧?”


    葉桑微頓:“是這個星球一直傳聞的幾百年還是千年前,墜落在這顆星球的那艘飛船?”


    “對。”佟信科點頭:“不夜京的裴家在這顆星球上的祖先,就來自那艘飛船。”


    葉桑對這件事早有猜測,此時聽到並沒什麽驚訝,隻是怔了怔,覺得果然是這樣。


    厲綏洲手上動作都頓住,有些愣然:“那就是說,裴家祖上不是地球的人?”


    “算是吧。”佟信科道。


    “可那不都好多年……”


    “傳聞嘛,有點風雨就能傳,一傳十十傳百的,就算不添油加醋,傳來傳去的,隻要有其中一個人,哪怕有一句話沒有傳對,就會跑偏,變得越來越誇張的。”


    鄧明荃笑嗬嗬道:“何況是這種有點玄幻的事情,比如說異端,就局裏收押關著的那些物種,大多數人聽了也當是在講小說開玩笑,有幾個人會相信那是真正存在的?”


    那艘飛船也是,都是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


    “裴家在這個世界的祖先,那時候應該是在逃難,飛船能量耗完墜落在了地球上,剛好在無人區,那個時代又沒有衛星雷達,就沒有人發現,當時飛船上的人也沒醒過來……”


    飛船上的人在休眠艙沉睡,直到整個飛船和休眠艙的能量耗盡,近代裏有人發現了那艘飛船,裏邊的人才蘇醒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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