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的玄術是當年從那艘破舊飛船裏弄出來的,有人學會以後,開始代代相傳。


    黃泉的玄術師還分等級,大玄術師、中等玄術師,還有低級和入門級的玄術。


    他們比古武還要厲害,可以掌控像異能一樣的非自然力量,能夠輕鬆殺死普通人。


    像掌控了神力。


    可那都是他們自以為的。


    在真正的玄術,比如葉桑和戚鳳這種人麵前,他們這些大玄術師也不堪一擊。


    對步秋而言,若連這樣的人他都殺不死,她也沒有資格做南國死士,哪怕是最後一個死士,她也有自己強大的力量。


    她殺死彭茂興之後,側頭往另一邊看了一眼。


    空中巨島覆蓋之下,這裏陷入了一片黑暗,再加上未停的風雪,並看不太清周圍環境,但能聽見周圍打架殺人的聲音和慘叫聲。


    步秋並未多管,抬頭,視線望向塔台樓梯上的古業輝。


    古業輝:“……”


    上邊有葉桑在殺人,而且塔台就快塌了,他上去熬不了多久,不被殺死也會被摔死。


    下邊有步秋,彭茂興都被她那麽幹脆輕鬆地給殺了,他若是下去肯定也必死無疑。


    他在樓梯中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


    他多希望此時來一陣龍卷風,直接把他給卷走,這樣的話他就能夠逃離葉桑和步秋。


    還能有一線生機。


    步秋眯了下眼睛,單手抓住樓梯的扶手,飛速往上爬。


    “來人!來人!救命啊!”


    古業輝扯著喉嚨大喊,可沒有一句迴音。


    不夜京和黃泉不跟其他那些大勢力合作,更沒有驚動軍方,完全是想自己得到永生島的全部力量,由此掌控這個世界。


    戚鳳和謝洛會跟黃泉和不夜京這些勢力合作,也隻是想借助他們的人多力量大,有足夠強的科技。


    現在島嶼已經降臨,黃泉跟不夜京的人都已經沒用了。


    即使沒有葉桑,這個地方,今天也注定會血流成河。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砰!


    步秋爬了三分之一,眼看就要到古業輝的身邊,古業輝決定要咬牙跳下去的時候,一聲巨響,他們腳下的塔台一分兩半,從中間向兩側徹底坍塌。


    謝洛還在上邊,他的輕功並不怎麽好。


    “主子!”


    步秋神情微變,一劍揮出,把古業輝砍了下去,腳下借力一蹬,直接飛上塔台頂端。


    可已經晚了。


    葉桑又一劍斬出,把塔台一分為四。


    塔台上的儀器電路管道,全都滋滋冒著火星。


    戚鳳摔落在下方冰麵上,噴出一大口血。


    葉桑毫發無傷地落在她麵前,手中握著的劍在滴血,一雙眼睛清冷明淨地看著戚鳳。


    “縱使我不知道我是誰,你嘴裏的永生島以及永恆族以前發生了什麽,你和我又是到底如何落在這個世界的,僅從你剛才的那些話語裏,我覺得你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定也是你自己活該。”


    想要爭權稱王沒有錯,有野心也沒有錯。


    可戚鳳今天說了這麽多,全在指責別人做錯了什麽,卻沒有說一句自己做了什麽。


    葉桑沒有記憶,不知道失去記憶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誰對誰錯。


    這麽多年,她受的那些苦和災難也沒什麽,畢竟都是針對她,她也全都殺過來了。


    可葉仁成死了,小秀死了……


    葉桑眼尾泛紅,眼珠卻閃爍著詭異的綠色,手中細長的劍上也縈繞著綠色的光芒,如同籠罩了一層綠霧,周身彌漫著殺意,如死神一樣,一步一步走向戚鳳。


    縱使過了這麽多年,戚鳳骨子裏對她的恐懼都還在。


    縱使失去記憶,失去了以前的一半力量,自己還是打不過她。


    戚鳳麵色煞白,卻沒有慌亂,在葉桑又一劍殺過來,而她自己已經沒有反抗之力時,她突然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了一隻小型口琴,飛快放在帶血的嘴邊吹了起來。


    下一刻,一道高大卻不粗獷的身影驟然降臨, 一隻手臂伸過來,徒手抓住葉桑砍下的劍,替戚鳳攔下這致命的攻擊。


    葉桑微頓,抬眼。


    是厲綏洲。


    他此時的模樣,就如剛才在冰洞深處時,被控製被操控一樣,整個人散發著駭人的殺意。


    毀滅的氣息。


    葉桑沉默了片刻,看著戚鳳歎笑了一聲:“這是你的殺手鐧?你們的殺手鐧,都是從同一個雜貨市場批發來的嗎?”


    “我跟裴龍那個廢物可不一樣,厲綏洲體內的毒血是我造就的,他體內的能量也是我的……”戚鳳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我控製他才是徹底的控製,那是永生島的控心蠱和力量,你給他植入的芯片沒有任何喚醒作用!”


    “今天,要麽你被他殺死,要麽他被你殺死……”戚鳳後退,離開他們的戰場,笑得猙獰扭曲:“被自己愛的人殺死,或者殺死自己愛的人……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嗎,當年你母親和你父親也麵臨了這樣的場景,不過,你母親桑葵夠狠心,殺了你父親,最後又自己自殺了……”


    桑葵最終選擇自殺,也不願意死在她手裏!


    不願意讓她拿到那份,殺死桑葵的榮譽!


    她就是那麽狠心!


    “桑玄珺,讓我看看,你今天會怎麽選……”


    戚鳳勾唇:“或者,你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你把開啟母艦的鑰匙交給我,我可以放過厲綏洲。”


    葉桑:“哦。”


    她麵色表情不變,劍上裹著殺意砍向厲綏洲,另一隻手裏綠色的能量凝聚成光球。


    厲綏洲猩紅的眼睛看著她,氣息狂暴狠戾,薄唇裏有呢喃艱難傳出:“殺了我……”


    他整個人混亂顛倒,滿腦子都被殺意充斥,很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葉桑聽清了。


    他在說:


    “桑桑……殺了我……”


    他們說好的,若他真會成為傷害她的武器,就殺了他。


    與其說,厲綏洲是不夜京裴家的試驗品,不如說,他是戚鳳在這個世界的試驗品。


    連裴龍都不知道,戚鳳才是真正的控製者。


    葉桑在厲綏洲體內植入的芯片此時起了作用,可作用甚微,厲綏洲僅有一點點意識,聽從深入骨髓的內心記憶裏說出這句話。


    戚鳳看到這樣,咬牙,繼續吹她的口琴。


    葉桑一掌打向她,想毀掉她手裏的口琴,卻立刻被厲綏洲閃身攔住,擋下所有攻擊。


    葉桑看著他,輕歎,人直接化作一道閃電衝向厲綏洲,一拳把他擊飛十幾米,重重砸落在倒塌的塔台廢墟裏,葉桑手中的劍卷起漫天飛雪,落在厲綏洲的雙腿上。


    一陣雪煙飛舞,逐漸安靜下來。


    厲綏洲躺在廢墟裏,任由戚鳳再怎麽吹口琴,他都一動不動,雙腿和身上流著血。


    葉桑握著滴血的劍,再次一步一步走向戚鳳。


    如同死神。


    戚鳳臉上出現慌亂:“不可能!怎麽可能……”


    厲綏洲怎麽可能這麽廢物?


    “我是我母親的女兒,我會做出跟她一樣的選擇,有什麽好奇怪的呢?”葉桑淡淡笑著,有些嗜血。


    戚鳳往後退:“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如何召喚母艦迴家,你如果殺了我,你的記憶永遠恢複不了,你也永遠迴不去了!”


    葉桑:“哦。”


    “有沒有記憶,能不能迴家我都不在乎,無所謂。”


    她微笑:“現在,我隻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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