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莉莉安有些疑惑,她轉頭看向附近,想找找看到底還有誰在這,聖父到底在和誰說話。


    在沈玉接近之前,聖父就已經感應到了,伊甸園裏的所有人都飲用過他的血,在他眼裏如同手足同胞一樣。唯有一個人星光黯淡,毫無疑問就是不速之客,而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也就隻有一個人。


    “讓這個丫頭先走吧。”


    沈玉說了一句,莉莉安疑惑的望了過來。而聖父也說道:“莉莉安,退下吧。”


    即便有很多好奇,她還是離開,隻是在離開前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馬修”已經取下了麵具,露出來一張和白種人完全不同的臉。她的心髒咚咚咚的跳著,卻什麽都不敢問,加緊時間離開。


    “也許你抓住了希望,但你們現在的舉動已經讓整個大陸都陷入到危機之中。”


    事態已經不是一個伊甸之園能夠掌控的了,庫伊拉出擊從來都不會失手,至少現在陸地上不存在能夠讓她失敗的存在。沈玉摘下麵具,開門見山的說道:“從希望國零號區拿來的那枚黑球,你們到底拿他研究出來什麽了?”


    之前潛入這裏看到的那一束黑光,沈玉總感覺和黑日的本源有些接近。他又從未來的本傑明那裏了解到,這個東西就在伊甸園——並且被稱之為通往勝利的鑰匙。


    從昨日黑光出現後,全世界的黑日怪獸都開始朝著這裏匯集。


    “沒想到你居然什麽都知道。”


    這迴換聖父驚訝了,他如今已經不再枯瘦如柴,而是一個精壯的帥氣中年人形象。沈玉總感覺他的長相有些眼熟。他意外了一下,伊甸園有關於黑球的信息,隻有自己和本傑明那個實驗室的人知道,即便是其他元祖,對其來曆和作用也知之不詳


    他說道:“但我們現在是敵人,那是我用來對付你,你們,對付黑日怪獸的殺手鐧,以我們現在的立場,我該告訴你嗎?”


    天空上的光罩翻湧著漣漪,聖父早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已經見過沈玉的力量,不會小覷,麵對沈玉,他是一丁點都不敢懈怠。隻要自己稍稍放鬆,對方就會看到自己“死亡”的未來。


    “我很失望,聖父。”


    沈玉微眯著眼睛,說道:“在黑日怪獸的危難麵前,人類之間還要區分立場?在你眼裏,我是來這裏趁火打劫的?”


    “人類之間當然不需要區分立場。”聖父說道:“但你又敢說自己是人類嗎?”


    “你不存在於此!”聖父道:“但我們確切的存在於這,我們要用自己的手,來締造通往未來的道路。”


    “你是路易斯。槍殺了保險ceo的那個路易斯。”


    沈玉終於迴憶起來這張臉為什麽覺得眼熟了,雖然年老了二十多歲,但就是那個當著自己的麵槍殺了保險公司總裁,因為帥氣和正義之舉被稱之為“羅賓漢”的人。


    “是我。”聖父不知道沈玉為什麽會忽然談這個話,雖然他和沈玉曾經有一麵之緣,但也僅僅是說過一兩句話的關係,當時在快餐店甚至連名字都沒問,根本不記得。他以為沈玉是在質問自己殺人犯的履曆,說道:“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隻恨自己做的不夠多。那一年加州的山火焚燒了一片,那些保險公司同樣拒保,讓無數人無家可歸。”


    你不能隻在被拒保時才反對保險公司。


    沒想到那個理想主義者居然成為了聖父,不,就是因為理想主義才容易走入這條道路。悲慘的現實讓他隻能將內心寄托在縹緲的信仰上。


    “我欽佩你創立伊甸之門的初衷,聖父。”沈玉說道:“但黑淵白花不是你們現在能對付的敵人,現在命運的抉擇權在你手上。”


    喪鍾已經敲響。


    他可以留給聖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已經是他說的最後一句廢話了。


    “你的出現,是意料之外的變故。伊甸之門的計劃中考慮到羽蛇神,考慮到深淵白花,考慮到其餘啟示,唯獨沒有考慮到你。”聖父在沉默良久後長出了一口氣,道:“但你的出現,也讓伊甸之門多了一條全新的選擇。那真是令人驚歎的壯舉。”


    “佛羅裏達州馬裏昂縣。那裏是仁愛隕落的地方。”


    聖父說道:“那裏才是你該去的地方,仁愛已經開始腐敗,要去的話,趁早吧,現在出發的話,你還能見上祂最後一麵。”


    沈玉沒想到聖父會在這時候把仁愛的所在告訴自己,他在內心權衡了一下,這裏出現意外自己還可以從過去進行幹涉,但如果仁愛那邊的情況真的比較緊急的話……


    最快一個小時打個來迴,時間上夠,先去仁愛那裏!


    聖父沒有阻攔沈玉的離開,而是目送著他的離開,他這時候強提的一口氣才鬆掉,身體迅速的枯瘦下來。


    “咳咳咳咳咳咳。”他拒絕了邊上人攙扶的請求,道:“把教授帶過來,我們準備開始吧。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夠多了。”


    很快,本傑明就拎著一個正方形的合金匣子,在別人的護送下到達了聖堂的麵前。聖父打開匣子,看著裏麵那個漆黑又完美的圓形,他用雙手捧住,高舉過頭,對上上方。


    “聖父。”本傑明站在一旁,說道:“如果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們成功的可能性會更高。”


    “來不及了。沈玉會阻止我們的。”


    聖父平靜的說道:“無暇等到晚上了,他知曉了仁愛的位置,但那拖延不了他太多時間。而且他說的沒錯,我們可以在羽蛇神的攻擊下撐足夠久的時間,但沒有辦法阻攔黑淵白花的腳步。所以,這場漫長的儀式,現在該開始了。”


    聖父抬頭望著那塊黑球,讓他和天空中的黑日重疊,道:“教授,你說,那座城市在沒有黑球的情況下是怎麽辦到的?”


    “我不知道。我無法對沒有目睹的事情進行評價。”


    “真的是壯舉啊,如果不是見到了沈玉,我無法相信,那裏的人居然以人類之身比肩黑日。”聖父說道:“他們做到了前人無法做到的事情,現在該輪到我們了。”


    與此同時,幾乎每個信徒都聽到了同一個聲音,要求所有人立刻趕往伊甸園,進行最後的防衛戰。


    他們會麵對艱難的敵人,來自華夏的神秘對手雖然被支開,但他一定很快就會折迴來,仁愛的情況未必會拖延太久。死亡的軍團絕不會束手就擒,如果那位君主有點遠見的話,就會明白能夠殺死他們的機會隻有現在。再拖下去,他們就將要超脫死亡。


    更別提那來勢洶洶的黑日怪獸了,雄霸北美的羽蛇神已經全軍出動,那眾生的仲裁者黑淵白花也開始行動,也許還會有更多的黑日怪獸過來,這無疑是賭上地上生靈的一切。


    敗,從此世間再無伊甸。


    而勝的話……


    “伊甸衛隊做好一切防禦準備。”聖父命令道:“在我們抵達希望的彼岸之前,絕不會允許有任何人踏入伊甸園之中。”


    黑色的光芒從球體中爆發出來,除了聖父以外,五米以內的所有東西全部都化作了粉末。本傑明被人拉開,用著崇敬的視線望著那白袍粉碎,露出枯瘦晶體化身體的聖父。


    他虔誠的跪倒在地。


    伊甸園裏的人員,除了啟示者和伊甸衛隊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虔誠的跪在地上,望向那聖父的方向。


    一道黑色的光芒,從聖父的手上發射而出,射向了天穹的頂端。但沒有打破那曾光罩,而是融入到光罩之中!


    讚美的聖歌變得越發的洪亮起來。


    唰——


    天空中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從遠處飛了過來,重新重合到光罩之中,隨後那信仰石像的半身,屹立在光罩的最頂端。片刻之後,四位元祖也如同流星一般重新迴到了這裏。


    他們站在四個方向,向著聖父單膝跪地。


    “我們來不及改寫異端者的信仰。但他們應該無力到達這裏。”


    安德魯匯報了一聲,他們本來想見機行事,直接將黃金牛仔的啟示者們全部都改寫成【信仰】,但現在計劃因為沈玉的拜訪,黑球的暴露,整整提前了半天。即便有信仰石像的配合,他們也隻能重傷和消耗了那上百位啟示者,讓他們短時間內無暇顧及伊甸之門這裏會發生的事情。


    “足夠了。”聖父的聲音變得虛弱無比,它承載著黑球的一切力量,並試圖掌控它。


    “我們需要六個小時。在這六個小時之內,儀式決不能打斷。”


    聖父感受著轉換的時間,道:“你們可能會遇到前所未有的敵人,遇到史上最恐怖的怪獸,但……在信仰的庇護下,我們終將成功。”


    “是!”


    四位元祖不再原地停留,分頭走向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幾十萬伊甸衛隊開始分區域集合,裝填火藥,他們要在這神跡的庇護下,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攻防戰。


    我的主【信仰】啊。


    聖父望著天空。


    沈玉的出現讓【信仰】都發現了一條全新的道路,超越所有啟示的道路。


    第三申城市百萬人的執念可以造出來一個啟示。


    那伊甸也一定能做得到。


    “【信仰】。”聖父喃喃低語道:“我們一定會成功,改寫【信仰】的名稱。”


    他仿佛聽到來自黑日中那個肯定的聲音。


    “是啊,我們不需要別人的理解,我們不需要別人的寬恕。隻要我們誕生,這個世界就會充滿希望,剩下的人會在我們的指引下,到達幸福的彼岸。”


    “是的,我如同您一樣,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他喃喃低語的聲音逐漸高昂了起來,像是祈禱一樣,抱著那完美的黑球,大聲宣告道:


    “偉大的【信仰】啊,你是太初之光,是混沌中的秩序,是創造之始與萬物之源!”


    【偉大的信仰啊,太初的光輝!】伊甸園中的所有人全部向著聖父的方向跪下,雙手握十,低著頭,低聲的頌唱著。


    “光照在黑暗裏,黑暗卻不勝它!”


    【偉大的信仰啊,光照萬物,驅逐黑暗!】


    “我們聽聞您的召喚,如曠野中的迷途羔羊聆聽牧者的聲音;我們跪伏於您的榮光之下,渴望那超越凡塵的啟示。”


    聖父身上的光芒也越發的濃鬱,順著手臂攀爬到黑球之上。


    “您曾言:‘你們尋求,就必尋見;叩門,就必給你們開門。’我們在此叩響神之門扉,以眾願築造攀登神階的道路,隻求奪黑日之輝成就真理的永恆!”


    那些食他肉,飲他血的信徒們,身上也發出了淡淡的光芒,他們齊聲歌頌道:【偉大的信仰啊,我們尋求您的啟示,如饑渴者尋水,如迷途者盼光】


    “我們本該歸於塵土,但因您的視線而成為活人。”


    【偉大的信仰啊,我等卑微,卻因您而不朽】


    “請垂憐我等,請迴應我等,讓這眾願之火成就您的榮光,讓眾願的魂融入您的無限,讓人類踏入至深的黑日,成為新紀元的締造者!”


    【偉大的信仰啊,垂憐我等,迴應我禱!讓生命化為通天之橋,讓凡人化為不朽之神!】


    咚——


    一束光打在了聖父的身上,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像要被那黑球吞入一樣。


    但這還不夠。


    他再次重複祈禱,眾生再次重複頌歌,他們要一遍又一遍的,直到把所有人都凝聚在一起,直到像那東方的第三申城市一樣,直到超越那第三申城市!


    他要成為沈玉一樣的存在,他要超越沈玉的存在,將那注定會給人類帶來滅絕的預言的怪獸,將那沈玉在黑日中的本體消滅!他要集結一切的力量,和【信仰】一起,創造出一個全新全知全能的啟示!


    這是一場所有或者一無所有的豪賭!


    來見證吧!


    黑淵白花,羽蛇神,黑日怪獸,來見證吧!


    人類終將跨越你們的極限!


    來見證吧!


    死亡君主、弗萊德,沈玉,來見證吧!


    不論你們曾經因何而啟示因何而閃耀,我們終將成為指引人類前進的唯一!


    “偉大的信仰啊!你是太初之光!”


    …………


    這是不該存在於世界上的景色。


    濕潤的泥土侵蝕著灰砂的邊界,無法溯源源頭的雜草密密麻麻的生長著。


    沈玉迴頭望去,黑日中似乎點綴上一絲光芒,看到這一幕,他隱隱約約已經猜到聖父要做什麽了。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在方才的對話中,也已經透露了七七八八了。


    鑰匙、黑球。


    自己出現帶來新選擇、壯舉。


    他應該是想,像第三申城市一樣,帶著整個伊甸園去搶黑日本源的力量。伊甸園再強,麵對那麽多勢力的圍攻,麵對那麽多黑日怪獸的圍剿,也難以自存。


    聖父從和我交手後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我也許拿他沒太多辦法,隻能慢慢來,但他不可能戰勝我。就像庫伊拉,也無法毀滅我一樣。


    即便知道他們在做這樣的事情,沈玉仍然選擇先來看仁愛,原因隻有一個。


    麵對伊甸園的一切布局都已經完成。


    當自己知曉對方名字叫做路易斯後,最後的一絲懸念也消除。


    所以,他選擇先來確認仁愛的狀況。


    “什麽叫快不行了,還能見最後一麵。”沈玉抬起頭,望向那半身陷在草原裏,身上的枝丫像是枷鎖一樣囚禁在身上的“怪獸”,喃喃低語道:“騙我也找幾個好點的理由,這不是好著呢嗎?”


    【仁愛】


    眼前這個露出五十米上半身,如同一個翠綠的小山一樣的怪物,已經和【仁愛】的形象沒有太多的聯係了。沈玉緩緩的走上前,那怪獸渾身上下唯一潔白的臉,如同人偶一樣精致的臉,緩緩抬起,看向沈玉。


    黑日怪獸不該有情緒,然而沈玉卻從那張如同玉石雕琢出來的臉上,感受到了情緒。


    那是一種矛盾。


    黑日賦予的職責,和尚未泯滅的殘魂之間的泯滅。


    即便成為了黑日怪獸,有名的啟示仍然會帶上原先的特征。按照愉悅的話來說,壞死的區域終究是壞死了,黑日隻能剝離,沒有辦法完全複寫。就像羽蛇神崇尚繁育,奢靡化身的怪物仍然追求奢華的東西一樣。隻是仁愛的特質太過於濃鬱。


    她不是死亡,不會以仁愛之名,行死亡的解脫。


    無數像樹枝一樣的觸手,就是其矛盾的表現。她將自己身上加滿了枷鎖,將自己牢牢的鎖在大地之中,寧願如同一塊石頭一樣,如同一座山一樣永恆的在這裏衰落,也不願意移動,將黑日的意誌傳遞到眾生的手中。


    “姐……不,仁愛。”


    沈玉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姐姐已經被黑日徹底的泯滅了。她是無數個懷揣、踐行仁愛之心的綜合體,她也許是一個仁心仁術的醫生,也許是一個捐贈者,也許是一個科研者,她有太多太多的身份,而這些身份唯一的共同點就是……


    仁愛。


    即便隕落,沈玉仍然想要以仁愛二字稱唿她。


    他緩緩的起飛,來到了仁愛的臉前,不知為何他想起最初的事情。


    琚先生的仁愛不僅僅是仁愛,早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而為什麽自己在那時候覺醒仁愛的力量呢?


    按理說,仁愛已經死了,沒有新的仁愛行者誕生了。


    他隻記得,當那想救葉詩韻的心誕生的時候,他因為悲傷而被沈佩叫醒了。


    他當時沒有看到已經隕落的仁愛的啟示形象,而是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也許,有些力量,本就可以跨越時間的吧。


    沈玉抬起手,按在了仁愛的額頭上。


    他感受得到,那殘骸中最後最寶貴的記憶,正在一層層的被剝落開,展示在自己的麵前。


    她始終在等著自己,來補全這最後的一塊拚圖。


    沈玉閉上了眼睛。


    …………


    “就定這個吧。【我們終將奪迴世界】。第三申城市的標語就定這個了。”


    眼前是一位幹練的女性,那是蘇畫心。但從年齡上來看,她比未來的蘇畫心年輕太多,比現實裏的蘇畫心要蒼老了幾歲。她正在用試探、好奇,不解的眼神看著“自己”。


    “自己”開口說道:“怎麽蘇女士?”


    “您真的不是沈玉嗎?”


    在末日後努力工作,努力爬上了中層管理人員職位,在奮鬥了數年後終於得以親眼見到神秘的琚先生,蘇畫心終於問出來了憋在心中許久的問題。


    “不是,我是琚。”


    “自己”搖著頭否定。蘇畫心仍然還是有些不死心,道:“那你認識沈佩嗎?”


    “抱歉,不認識。”“琚”開口說道:“沒什麽事情的話先去忙吧蘇女士。我身上的晶體輻射遠比一般人更濃烈,你家還有一個女兒,可不能撐過了末日,反而被我傳染了奇奇怪怪的病。”


    “抱歉琚先生,問了一些奇怪的話。”蘇畫心低著頭說道:“打擾您了,我去安排人進行標語的印刷。”


    “嗯,辛苦了。”


    眼前的女人轉身離開,琚從辦公桌邊上起身,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那鏡子裏的形象早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們晶體化程度比普通啟示者嚴重多了,早已經麵目全非。就連寫字,都得用特製的筆才能握住寫。


    “【仁愛】,你的力量也無法改變我的外表嗎?”


    如今的琚先生性格顯然和遭遇庫伊拉時還有些不同,他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活著的人更親近一些。”


    【做不到】


    沈玉明白了這份記憶的根源。


    琚先生曾經作為【仁愛】的代行者存在過,而【仁愛】正在寄身於琚先生身上,共享琚先生的視角。


    與其說這是仁愛的記憶,不如說,是琚先生的第一視角記憶。


    “剛才他說了兩個名字,沈玉,沈佩。不隻是蘇畫心,許多人都在打聽他們。他是黑日辦的創立者,是挽救了許多人的英雄……許多人都猜測,沈玉是我,你怎麽看?”


    【不知道】


    琚先生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我隻是來自黑日的怪物,不是任何一個存在於世界上的人。”


    “那沈佩這個名字,你知道嗎?”


    啟示記得自己融合的每一部分,每一段記憶,而琚先生則忘了這一切。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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