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哨崗嗎?蝶先生在那裏?”


    秦順從沈玉那裏得知了有關於蝶先生的信息後,思索了一下,道:“我立刻讓人調查。理論上如果真的在哨崗的話,我們已經找到了。”


    沈玉之前說過蝶先生的事情,讓秦順幫忙找過。哨崗、安全屋是著重的排查對象。不可能錯過。他說道:“辛苦你了,這件事情盡快安排好。”


    所有人已經開始撤離,南都方麵的軍團已經迴去了。龍凰也暫時停靠在那裏,進行“香”的製作。那裏人手更多一些。而其他人都迴到了通州城。沈玉和秦順關照了以後,當個能源小偷繼續去啃電池充能了。


    大部分人都需要休養,正好可以花費點時間找蝶先生再出發去北美洲。沈玉現在崇高之軀已經燃燒幹淨,想獨自對抗黑日怪獸有些麻煩,最好能集結隊友一起去。


    等了不到一個小時以後,秦順就迴來了,他身旁還帶了一個人,道:“情況有些複雜,我們的人的確去過1039哨崗,但並沒有發現蝶先生。”


    “嗯?”


    看秦順的表情,似乎猜測可能出了點什麽危險。沈玉說道:“蝶先生在現在應該還是活著的。”


    他從吳倩身上驗證過這件事情。


    “琚先生好。”通州城搜查隊的成員立刻敬禮,匯報道:“我在三天前剛剛搜查迴來,範圍包括1026-1050共二十五個個哨崗。1039也在其中之一,我進去過搜查過,沒有看到任何的儀器和人的身影。”


    “有感覺到什麽異常嗎?和其他哨崗比較。”


    沈玉問了一句。這是庫伊拉看到的記憶,應該不會是假話。他迴憶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麽,道:“是有些不一樣,1039的黑日輻射指標更大,處於比較危險的狀態。當時我推斷哨崗的密封性遭到了破壞,所以例行搜查後就立刻離開了。”


    “有可能在1039的更深處。”沈玉說道:“把具體位置告訴我,我親自去走一趟吧。”


    “開車去吧,車上有備用能源和其他應急設備。我們對蝶先生的現狀還不太了解,似乎帶著維生裝置。”秦順說道:“搬動她可能存在問題。”


    “好,我讓魏憲陪我去吧。”


    改裝過的阿莫迪羅房車在荒野上行駛著,平日裏魏憲開上這車,渾身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熱情不停,用著車載的音響聽著歌,鬧騰無比。但今天開車出來,他顯然已經沉悶了很多。


    魏憲年紀不小,有三十五歲了,但以往身上沒有任何中年人的暮氣,像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但今天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息。沈玉坐在副駕駛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在想小朱的事情嗎?”


    “大哥……”魏憲歎了一口氣,道:“太突然了,突然到根本沒反應過來。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荒漠上的生離死別。但每次出現這種事情的時候,都難以接受。我知道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偏偏就……哎。”


    魏憲的確情緒很低落,黃金城的覆滅對他來說有一些打擊。白天剛剛重新認識的小姑娘,晚上就變成了一捧黃土——字麵意義,什麽東西都沒留下。


    在黑日怪獸麵前,人連數字都算不上。


    就像往螞蟻洞裏澆熱水的人不會去數有多少隻螞蟻一樣。


    “有其他可能性的話,我幫你說媒。”沈玉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說道:“我希望有一天,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在鮮花綻放的草坪上,看到你握著新娘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沈玉這麽一說魏憲反而尷尬了,他說道:“沒必要說那麽細吧?”


    “如果連身邊人的願望都滿足不了,談什麽拯救世界?”沈玉笑著說道:“我挺喜歡參加婚禮的。不管未來是否順利,是否會出現變故,至少在那一刻,人們是幸福的。”


    沈玉也一直希望姐姐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如果知道未來會發生這些事情,他應該早幾年就催婚自己姐姐的。她這一生還沒真正為自己活過,這是沈玉欠她的。


    “要不還是做做夢吧。字麵意思的做夢,我要走不出來,你就給我做段夢。”魏憲長歎一聲,道:“讓我yy一下也好。”


    沈玉笑著搖了搖頭,拿著地圖比對著,道:“好像快到了。”


    “我看看哦,還有一點點路。”魏憲一隻手握緊方向盤,一隻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道:“還是我不夠強的緣故,我得找到隻屬於我的崇高,或許就不會坐視任何悲劇發生了。”


    “誒……大哥。”


    魏憲眼睛忽然一亮,道:“你是開掛,那我是不是也是開掛了啊?雖然我不曾踏足其他世界線,但其他世界線的記憶和經驗都在我身上收束啊。”


    還真是……


    不隻是記憶,情感、想法甚至一些沈玉無法注意到的東西也會進行同步。沈玉笑著說道:“那你得好好加油了。你比別人擁有更多的‘可能性’。”


    “這話我愛聽。的確多可能性了。”


    很快車輛就到達1039哨崗的區域中來,雖然以前做個標識物已經消失不見,但探索員來過了以後也留下來了一些記號,找起來不算困難。


    他們兩人很快就進入到了哨崗之中。


    “的確不太一樣,但不是黑日的輻射,而是啟示者身上晶體礦的那種輻射。”魏憲在這方麵比較敏銳,他跳入哨崗之後,揮著手打量著附近,道:“上次來的人整理了一遍,還挺新。”


    “可能是蝶先生身上散布出來的力量。”沈玉仗著迷夢的能力把手伸進牆壁裏摸來摸去,道:“會在哪裏?”


    “從安全性角度來看,應該在下麵,而且本體運輸進去的話,一定留有通道。”魏憲檢查著地麵,挪動著原本哨崗裏的東西,找了一會後,道:“大哥!這裏!”


    他敲了敲地上的金屬磚,發來空心的聲音,隨後掏了掏,打開了以後發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樓梯,他說道:“我就說嘛,肯定要有人維護……”


    說罷,魏憲忽然雙目呆滯,用著詭異的視線看著沈玉。


    這種眼神冷漠無比,就如同庫伊拉記憶裏那些被殺死的第三申城市的人一樣。


    “魏憲!”


    一陣奇異的力量隨著通道的打開掃過沈玉的身體,他某種意義上是精神控製類徹底免疫,僅僅是察覺到了問題而不是被幹擾了。他上前拍了拍魏憲,發現對方的眼睛始終盯著自己,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好!沈玉想起來魏憲最開始認識自己說的話,暴走的迷夢甚至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所有人,拉入進入那瘋狂的夢境之中。而蝶先生可以算是末日以來最強的迷夢行者,她始終都在沉睡,始終在散播著迷夢的力量,哪怕是啟示者,一旦踏入了她的周圍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徹底的影響。


    而且,沈玉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安感,他感覺魏憲的存在都在變得稀薄,就像是怪狩隊一樣,很快就要被某個意誌同化,從現實中抹除,進入到黑日的世界中。


    必須立刻解……


    啪——


    當沈玉嚐試用迷夢的力量入侵,嚐試以毒攻毒的時候,一股強橫的力量直接反噬了自己。他揉了揉頭,有些詫異。自己任何一條啟示的實力都快接近最強的標準線,但即便這樣,用迷夢的力量對抗卻毫無還手之力。


    不行,不能再讓魏憲在這裏待著了。沈玉看了眼通道,他立刻抓著魏憲離開了哨崗,朝著西方向飛行了兩公裏之後,手上的魏憲才跟剛活過來那樣,大喘氣了好幾句。


    “沒事吧?”


    “……我剛才,是蝶先生的力量影響嗎?”蘇醒過來的魏憲瞬間開始流冷汗,他後怕的說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大哥你絕對不知道我在做什麽樣的夢。”


    “什麽樣的夢?”


    這也許和第三申城市的全部計劃有關。


    “難以形容,我仿佛隻是一粒塵埃。”魏憲抱緊自己的身體,感受著實體給心靈帶來的慰藉,道:“我看著星空,不,整個宇宙被恐怖的東西終結。那種感覺……我不是塵埃,我是那恐怖東西的一部分。不對不對不對,那東西不恐怖……我是誰?我是魏憲,對,我是魏憲……”


    沈玉從未看到魏憲如此的失態過,他顫抖著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一樣,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語。


    “沒事,好了已經都好了。”


    “大哥你要小心啊!蝶先生狀況很詭異。”魏憲抓著沈玉的胳膊,道:“這比龍凰的心靈之火恐怖多了,龍凰是打擊你,讓你覺得死掉才是正確的。而剛才那種力量比龍凰更高級。那就像是一種自然現象,像超新星的爆炸,像黑洞,就是……”


    魏憲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種感覺,道:“像無法抵抗的天災。不止這個不止這個。”


    魏憲喃喃低語道:“還有其他的東西,但另一端夢境太恐怖了,我其他的根本記不起來。”


    “交給我吧。”


    沈玉迅速的折了迴去,深入到地下五十米之後才找到目的地,那是一個十多個平方的房間,裏麵擺了一個巨大的休眠倉,數塊固態電池組成了休眠倉的能源,而裏麵沉睡著的,卻是一個絢麗的紫色晶體“怪獸”。


    隻能模模糊糊辨認出來一些人型,就像是一簇簇晶體已經將休眠倉的內部空間全部擠壓,比起一個人或者擬態的動物來,更像是整個休眠倉被晶體給寄身了一樣。


    “這就是,蝶先生?”


    和庫伊拉記憶裏的另外三個人比較起來,眼前的存在看起來更加的詭異。沈玉無視了陣陣向外擴散的力量,伸出手觸碰在休眠倉上,道:“倩姐,是你嗎?”


    如果是這樣的狀況,沒有辦法把她帶迴去。


    暴走的力量無時無刻的影響著周圍的一切,難怪即便連第三申城市都要讓她在遙遠的地方沉睡。瘋掉的迷夢遠比一個正常的可怕——可怕多了,她會在不知不覺中讓一座城市的人都徹底淪陷在夢境之中。


    沈玉伸出手觸碰著那紫色的晶體,奇異的力量仍然在不斷試圖影響自己,他微微皺眉,嚐試了一下,發現自己不管用哪一種力量,都無法停止對方的力量暴走。唯一能阻止的辦法,隻剩下……


    毀滅。


    能叫醒嗎?


    他明確的感受到眼前的存在還是有生命的,像是在沉睡一樣。


    “等一下……”沈玉忽然把眼前的東西和之前拿到過的啟示殘骸比對了一下。比起一個徹底晶體化的啟示者,這已經開始向著啟示的一部分開始發展了。


    四位先生都擁有獨特的能力,超出了啟示者範圍的能力,琚先生在庫伊拉的記憶裏曾經說過,他們走的是和啟示者完全不同的道路——求道者。當時他展現出來的力量,很駭人。


    最開始沈玉覺得琚先生可能是仁愛的代行者,大家都會這麽認為的,但看了那場戰鬥才知道,就連律先生、戰先生的力量都已經超過代行者了。


    要知道秦瑤是沒辦法幹涉庫伊拉的,但律先生的能力都可以直接限定庫伊拉的規則——如果普通的黑日怪獸在他麵前,他估計能說一不二了。


    至於琚先生……


    那絕不是仁愛的能力,每個死亡的人都能在瞬間複活。


    生生不息。


    琚先生的力量可以說是和庫伊拉同級別的,半殘的啟示級別的,遠超黑日怪獸和代行者。隻有真正的啟示能夠壓他一頭。


    葉詩韻和沈玉提過,怪狩隊的狩獵這幾位是不太參與的,戰先生也基本隻負責戰術的製定。基本不會親自出手,如果他們真的動手,大概除了庫伊拉,所有黑日怪獸都得遭殃。


    “終於有客人來了。”


    聽到聲音沈玉渾身一僵,即便這個聲音摻雜著許多迷幻的色彩,但他敏銳的捕捉到,其中有吳倩的聲音。他緩緩的迴過頭,看向傳來聲音的地方。


    “我在這裏等了很久,終於看到人了,要來坐坐嗎?”


    一個紫色的已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了牆壁旁,她沒有五官,辨別不出任何身體的特征。她轉頭看著牆壁說道:“爸媽,來客人了。”


    爸媽?


    沈玉狐疑的看著周圍,什麽都沒看到。


    這應該是迷夢能力衍生出來的形象,但為什麽連人臉都沒有?


    “不好意思難得看到新來的人,有些激動。”昏暗的地下室內,她獨自一人上演著獨角戲,道:“這是我爸,名字叫做……這是我媽,你叫她……”


    名字被跳過了。


    “還有這是我最好的閨蜜。這是她弟弟。”


    “他們叫什麽。”


    沈玉忽然問了一句。


    “不知道。”紫色的人影不介意的說道:“進來坐一會吧?”


    她像是在和別人講話一樣,一會說了一句話搭了一句。


    “哦對了,你想吃什麽,今天輪到我三老公燒飯,他手藝很好。”


    三老公……


    沈玉遲疑了一下,說道:“倩姐?”


    “倩姐?在喊誰?我嗎?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是蝶。”紫色的虛影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的反應,道:“這個名字好聽吧?”


    “好聽……”沈玉停頓了一下,對方應該沉迷於自己編織的另外一場夢中,徹底迷失了現實和虛幻。他聽說過有類似的迷夢行者。而自己因為抵抗力的緣故,沒有被卷入到她的這場夢中。


    “你還記得第三申城市嗎?”


    沈玉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生怕碰到什麽敏感詞,讓對方失控。這種狀態可以按照精神病人的狀態來交流,如果你順著她哄,順著她說,她是能溝通的。但如果一旦提到一些敏感詞,就會瞬間轉入到燥怒的狀態。


    “說什麽呢,這裏不就是第三申城市嗎?你是不是失憶了?”蝶先生仿佛坐在了什麽椅子上,光影折疊了一下,道:“你從哪座城市來的?”


    “通州。”


    “那邊嗎?”蝶先生若有所思了一會,道:“我記得我找到通州城的時候,你們那的人把我當成黑日怪獸來對待,嚇得要命。好說歹說才相信我說的話。”


    “你找到的?”


    “不然呢?黑日怪獸降臨的戰爭過後,通訊一切都斷掉了。我隻能趁著沙化不嚴重的時候出去確認。好在地下城的位置我知道,哎……就是因為知道才難受,建造的地下城連十分之一都沒存活。”


    對方的夢境停留在第三申城市的某個階段,不是編造出來的美好盛世。沈玉判斷出來這點後,覺得應該能打探出來一些信息,問道:“求道者是什麽?”


    “求道者……看來你知道的不少,是琚他取的名字。”蝶先生將所有東西放下,道:“但也隻是一個好聽的名字罷了,我們應該都是汙染者。”


    “你剛才說了倩姐這個名字吧?也許可能是我以前的名字,但很抱歉,我、我們都不記得過去。”蝶先生說這話的時候習以為常,道:“我們忘記了自己從哪裏來,隻記得要到哪裏去。也不對,從哪裏來……我們四個人都……”


    “來自黑日。”


    沈玉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


    “我們滿身泥濘的從黑日中墜落,所有的記憶從這一刻才開始。原本我們應該因為黑日的汙染而徹底的消亡,但琚他……當時我並不認識他,他找到了方法,我們每個人都看到了啟示。在啟示的轉換下,免於當場毀滅的命運。但那也並不好,我們已經和人類徹底的不同,狀態很不穩定。”


    “而琚找到了辦法,以執念為刀,以修心為劍,在忘了過去之後,我們反而對未來目標無比的清晰。琚說,既然意誌到了黑日會變成啟示,那被黑日汙染的我們,能不能用自身的信念去轉換身上的汙染,他把這個過程稱之為……求道。”


    蝶先生話裏的信息量很大。


    第一點,那個慧女士無法觀測到的黑日,四位先生確確實實的進去過!他們曾經進入過黑日。


    而理由……那些被黑日卷走形成了啟示的人!


    第二點,這麽一看,琚先生就是我自己。因為沈佩和仁愛有關,而之所以沒人認出來,也沒有人發現,是因為琚先生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他們在黑日的爭鬥中被徹底抹去,那應該也是區分啟示和黑日怪獸的那場爭鬥。


    不怪別人沒認出來,當沈玉看到琚先生站在自己麵前時,他都不敢認那是自己,口吻、氣質已經完全改變。


    而第三點,有關於求道者的信息。


    “意思是,你們和啟示者不一樣,你們的力量本源不是來自啟示,而是直接來自黑日?”


    “你理解的很對。”蝶先生認可了沈玉說的話,道:“我們身上沾了黑日的力量,隻是比起啟示來,顯得很少。”


    “琚先生和我聊過,說這不是正確的道路。”


    “他連這都和你說了嗎?”蝶先生語氣有些意外,道:“我們所走的不過是和啟示一樣的道路,最終的極限也隻是啟示。但當時我們毫無辦法,一方麵危在旦夕,另一方麵……我們不能讓黑日怪獸摧毀了第三申城市,我們必須要擁有力量。”


    這說明什麽?沈玉在內心思考:求道者的來曆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都是弱化的啟示。但他們的成功證實了非常重要的一點。


    那種玄學的心之力,可以“轉換”黑日的力量。


    “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可我從來沒見過你,你叫什麽名字?”


    蝶先生問了一句。


    “沈玉。”


    “沈玉……”蝶先生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道:“很好聽的名字。”


    很好聽的名字……


    完全不記得我了。


    不,她還記得,還有閨蜜和閨蜜的弟弟。


    但早已經忘記具體是誰了。


    沈玉的拳頭握緊,胸口有種難以舒緩的複雜情緒,問道:“蝶先生,人造啟示計劃的真麵目是什麽?你們想製造的,絕對是超越啟示,甚至想要超越黑日的存在吧。”


    他的問題剛剛問完。


    紫色的虛影忽然消失不見。


    沈玉錯愕的站在原地,又迴頭看了眼休眠倉,那些晶簇散發的光芒越發的濃鬱。


    “終於有客人來了。”


    “我在這裏等了很久,終於看到人了,要來坐坐嗎?”


    紫色的虛影再現,重複著此前說過的話語。


    “好。”


    沈玉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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