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納瑞莫名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他錯開眼:「若是伯伊船長在,想必也是願意為陛下引路的,陛下大可隨意參觀。」


    稍頓,他又說:「有些艙房上了鎖,我沒有鑰匙。」


    「我們就隨便看看。」伊西笑道。


    上了鎖自然就是不願意給別人進入,他們也不可能強行闖入。


    艙房裏再次響起腳步聲,還有可以壓低的稀碎交談聲。


    「你說船長叫什麽?」拉赫裏斯突然出聲問道。


    老納瑞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下,還不到他說話,德耶塞已經主動迴答上了:「伯伊,伯伊船長,據說從小便隨著父親周遊列國,去過很多國家,很厲害。」


    「伯伊……」拉赫裏斯把這個名字又念了一遍,「哪幾個字?」


    德耶塞從旁邊抽過紙張,在上麵把伯伊兩個字寫下,拿給法老看。


    拉赫裏斯看著那難以形容描述的字體,突然明白了阿伊當年那句「我有頭疾,看不了醜東西」,他現在也覺得額角隱隱作痛。


    「好奇怪的名字,」伊西湊過來看了眼,「這個伯我從來沒見過。」


    和埃及的象形字不同,這個念做伯的字形狀很簡單,寥寥幾筆也看不出來像什麽。


    「聽說是他在航行過程中認識的文字,說是叫甲骨文,還是什麽的,覺得很好看,又與自己的名字發音相同便用了,」


    德賽耶和伯伊算是比較熟悉的,從伯伊那裏聽說了不少關於其他國家的事情,「他的船旗就是這個字。」


    德賽耶指著幾人身後的門,門上貼著一麵布藝製成的旗子,旗子上是同款甲骨文。


    在廣袤的海域,這個由比劃簡單的字體構成的船旗被繡在船帆上,是所有海匪不敢惹的噩夢級存在。


    拉赫裏斯抬步走過去,停在門前,旗子不大,正好鑲嵌在木紋裏。


    老納瑞視線在他麵前的門板上停留了下,又不著痕跡地轉開。


    也不知道伯伊船長走了沒,若是陛下這個時候打開門,人還沒走,那豈不是就遇個正著了。


    「陛下,這位伯伊船長是有什麽問題嗎?」德耶塞試探性地詢問,心驚膽戰地猜測,不會是陛下知道了剿匪的真相吧?


    旁邊的伊西笑著打斷兩人的對話:「沒什麽,隻是覺得這船做的很漂亮,我們現在去參觀吧。」


    德耶塞暗暗鬆了口氣,不是剿匪的事情就好,他連忙抬手引著幾人往外走:「那我們去看看操控室吧。」


    「好,您帶路吧。」伊西說。


    等德耶塞和船廠廠長出去,伊西才看向拉赫裏斯壓低聲說:「陛下,名字裏帶伊的多的去了,我還帶伊呢,天下那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發現人沒死,下一秒人就出現在自己麵前,說故事的吟遊樂者都不敢這麽講。


    拉赫裏斯一頓,偏頭看她,半晌,笑道:「你放心,我不會亂想。」


    剛剛在旅館,發現白骨不是阿伊,伊西便問他,為什麽阿伊會離開?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無法解決的麻煩?


    聽到第一個問題時,拉赫裏斯也在想,是啊,阿伊為什麽離開我?


    說完後半句話時,伊西看到他神色突然就變了,然後說了句:「對阿伊來說,我怎麽會是麻煩呢?」


    伊西不知道這位怎麽會聯想到自己身上,但出於女人的直覺,她知道這兩人中間一定是出了問題。


    阿伊她是沒看出來,但這個小法老是不太對勁。


    轉身之際,拉赫裏斯臉上的淡笑倏地消失,麵無表情地走出艙房。


    他想,自己不會也不應該是阿伊無法解決的麻煩,明明他已經給了阿伊最想要的東西。


    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外的伯伊將手中喝空的茶杯隨手放在窗沿上,朝著反方向而去。


    不出意外,老納瑞會帶他們去操控室和下層船員活動室。


    走到船邊,伯伊扯了兩下用來拋錨的繩子,船廠並不是封閉的空間,而是一個半封閉的海灣,船想要停在這裏,必須拋下錨才能保證船不會被海浪帶走。


    沉重的鐵鉤紋絲不動,成為了最好的接力道具。


    跳上船沿,伯伊迴頭去看,空無一人,這些年他在船上和水手們也學了不少東西。


    從腰袋中取出一副手套帶上,將腰上的扣子扣在繩上,輕巧地翻身,用腳蹬住船身,手一鬆,身體就猛然墜落。


    「走了,大貓。」伯伊挑唇輕笑。


    雖然沒有見到人,但聽到了聲音也不錯,來日方長。


    結合現代的攀岩技巧,他用腳在船身上連蹬幾下就已經到了船底。


    「噗通——」一道水花濺起,伯伊如魚兒一般沒入水中,往下潛眨眼便消失了身影,隻剩一圈圈盪開的水花。


    操控室內,拉赫裏斯側眸。


    「陛下,怎麽了?」德耶塞注意到拉赫裏斯有些走神,便主動詢問。


    「沒什麽,」拉赫裏斯迴過神來,淡淡一笑,「好像什麽聲音。」


    「陛下好耳力!」德耶塞不遺餘力地拍馬屁,試圖在陛下麵前留下一個深刻的好印象,「船廠有許多工匠在給船做維修,難免有些聲響。」


    來以前,船廠廠長特意交代讓工匠們停工休息半天,不然那就不是有點聲響這麽簡單了,吵到聽不到對麵的人在說什麽才是常態。


    拉赫裏斯嗯了聲,收迴視線。


    剛剛他好像感受到了阿伊的氣息,那種淡淡的薰衣草香,混著茶香,但隻是很短暫的一瞬間,短到他來不及確定是不是幻覺就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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