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戰士進入營地的隻有三千,負責保衛營地的安全,剩下的駐紮在綠洲外圍,隨時與內部接應。


    營地中央燃著巨大的篝火,侍衛帶著獵狗巡邏,安全保障做得十分到位,哪怕是百般挑剔的使臣都沒得吐槽的機會。


    所有的營帳都已經搭建好,做好了分配,眾人依照營帳上的名字各自進入即可。


    拉赫裏斯跟在伯伊身邊,尋找他的營帳。


    伯伊穿過最外圍的營帳,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掛著自己名字的銘牌:「到了。」


    「營帳為何設置在這裏?」拉赫裏斯擰起眉頭。


    這位置倒不算偏僻,但問題是距離法老的營帳很遠,中間隔了七八個營帳。


    跟在他們身邊的隨侍連忙彎腰小心地答道:「所有的朝臣都是在這個區域,這個位置是位於朝臣之首。」


    言下之意,按照身份來說,這樣的安排是沒錯的。


    拉赫裏斯扯了扯唇。


    負責狩獵活動的人是圖赫,可以想像,圖赫是在通過這樣的行為提醒阿伊自己的身份。


    「把營帳搬到我那邊去。」拉赫裏斯冷聲說道:「把圖赫喚過來搬。」


    「我的營帳你生什麽氣?」伯伊瞥他一眼,攔住要去找人的隨侍,「不用搬,就放這裏。」


    見伯伊發話了,拉赫裏斯沒有反駁他,抿著唇兀自生氣。


    跟在他們後麵的阿曼特隻當沒有看到兩個人之間的不愉快,見伯伊決定住這裏,帶著其他隨侍悶頭開始往裏麵搬東西。


    眾人都在忙碌,伯伊和拉赫裏斯站在一邊。


    拉赫裏斯等著伯伊說話,但許久過去,伯伊卻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麵前的人忙進忙出。


    「你是不是在生氣?」拉赫裏斯問。


    「我氣什麽?」伯伊心想,現在氣唿唿,不肯說話的明明就是這隻炸毛大貓,怎麽反倒是問起他來了。


    拉赫裏斯沉默了下,說:「圖赫他們的事情。」


    他指的是給阿伊樹敵的事情,雖然他做的隱蔽,但從來沒想過可以瞞過阿伊的眼睛。


    原來是這事兒。


    伯伊看向他的眼睛:「內心強大的人從不為自己的決定後悔,即便是選錯了也會往前看。能扳倒我是你的能力,不用為此感到抱歉。」


    稍頓,伯伊又輕笑一聲。


    事實上,他並沒有如阿曼特那般產生被背叛的憤怒,知道拉赫裏斯的作為時,他甚至是讚賞的,不僅僅是對方讓他的棋局變化更加豐富有趣,更多是因為這個人。


    伯伊沒有想過在這個小法老身上花費心思,他沒有好為人師的美好品德,從開始就隻是出於利用的目的。


    但拉赫裏斯卻像是初生的小貓一樣,跟在他身後,學習模仿他的一言一行,變得圓滑,隱藏鋒芒。


    時間久了,伯伊便也有了一點打磨的心思,如今這小孩兒在他的雕琢下已經具備了一個優秀帝王應有的屬性。


    冷靜,敏銳,果敢,能文能武,禦下能力也十分優越,作為帝王幾乎沒有缺點。


    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成就感,就像是工匠在打量自己最成功的作品,在未來這部作品麵世,必然會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華。


    「我沒有想要扳倒你。」拉赫裏斯心下一慌,這樣的慌張從心底蔓延到麵容上,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和從容。


    他從來沒有這般想過,他隻是想要阿伊一直留在他身邊。


    伯伊勾起唇角,渾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去休息吧,明日狩獵好好發揮。」


    說罷,他掀開營帳的圍布進了營帳。


    拉赫裏斯跟著走了兩步,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伯伊消失在視野裏。


    比起阿伊的誤會,自己試圖留下對方的理由更加難以說出口,但除了這樣,他想不到還有什麽辦法能夠留下阿伊。


    暗金色的眼眸短暫的迷茫痛苦後,又再次堅定起來。


    不遠處,其他朝臣也在陸續搬東西進自己的營帳。


    隨從們忙忙碌碌,幾個朝臣站在一起似是正在閑談。


    「祭司,我們這樣做真的可以嗎?」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很是心虛,說話時忍不住朝著那個掛著阿伊名字的營帳去看,注意到法老也在,又立刻收迴目光。


    「怕什麽,我們這都是為了陛下,」被他問話的男人冷哼一聲,「再說獵場本就危險出了什麽意外再常見不過。」


    「就是就是。」其餘幾人連連點頭。


    倒不是對自己計劃的信任,單純是怕不這樣堅定自己的想法,互相鼓勵,估計他們轉頭就後悔了。


    「圖赫大人那邊要通知嗎?」最先說話的人又問。


    「不說,」那人嘴角向下一搭,倒三角的眼裏閃過一抹不屑,「那傢夥腦子木得很,說了隻會壞事。」


    -


    臨到傍晚,伯伊飯後散步,順道去尋了諾芙特。


    諾芙特也是剛剛用過飯,見到伯伊立刻站起身,抓著衣角,略顯忐忑地說:「見過阿伊大人。」


    伯伊觀察了下她的長相,少女五官姣好,是很大氣的長相,頭髮單邊梳成辮子掛在耳後,另一邊則是披散在胸前,遮住了殘疾的左耳。


    和拉赫裏斯隱隱有幾分相像,但氣質上大為不同,許是在行宮受慣了冷眼,她在與人說話時會下意識地低頭,不敢與對方對視。


    不過這也比兩年前好上許多了,當初諾芙特被送去孟斐斯前,他遠遠看過一眼,當時這個女孩子甚至不敢抬頭看人,怯弱又膽小,侍衛搬運行李的聲音大了些都能把她嚇得後退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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