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眸中的那張臉毫無疑問和站在麵前那人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在冰棺中待久了,體溫冰涼不似活人,臉上也是毫無血色的蒼白,更讓那深邃五官顯得淩厲逼人,直勾勾盯著聞厭的黑沉眼眸深不見底。


    被這樣詭異的前後夾擊,聞厭渾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心跳快得要過載,用力往一旁閃去,想要先從冰棺上下來。


    沒想到前後兩人卻默契無比,一個箍住他的腰,一個手上用力固定住他的腦袋。


    身後的那個賀峋懲罰般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語氣沉沉:「厭厭想去哪兒?」


    身前那個則不滿拖拽間聞厭勾著自己脖子的手滑落,把人兩隻手腕都攥在手中,欺身去吻那繃直的細長脖頸。


    「師尊……」聞厭抖著嗓音,看著眼前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快要瘋了。


    「厭厭是在叫誰?」一模一樣的聲音同時響起,又都帶著顯而易見的危險意味,看起來要是迴答不能讓人滿意,後果也絕對不會讓聞厭滿意。


    而這問題的迴答註定不會同時討得兩位「賀峋」的歡心,聞厭根本不敢開口,索性閉上了眼睛當作看不到,隻是身子還是抖得越來越厲害,心跳快得要唿吸不過來。


    「厭厭,你怕得發抖的樣子真可愛。」


    不知道是哪一個賀峋在耳邊笑道,精神極度緊張下,聞厭恍惚覺得四麵八方都好像傳來了那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讓人無處可逃。


    滿是侵占意味的吻落了下來,聞厭隻能被動地仰頭去承受,微張著嘴,唇瓣被蹂躪得殷紅。


    「又哭了?」有冰冷的手指觸上臉頰,沾了一手的濕氣。


    聞厭還在被人掐著下頜吻著,說不出話來,就聽那道身影在身前慢條斯理地道:「那麽多次了,還沒學乖嗎?厭厭,你哭起來隻會給自己找罪受。」


    緊接著話音一轉,故意惡劣地道:「還是說,你就喜歡為師這樣對你?」


    「唔唔唔!」聞厭發出激烈抗議的含糊聲音,恐懼之意藏都藏不住。


    是,聞厭恨死了賀峋,但同時也怕極了,特別是自己師尊真的不悅的時候。


    山海樓的樓主,年紀輕輕的聞小魔君,在其他人眼中似乎沒有害怕這個情緒似的,行事驕狂,手段狠辣,別人怕他都來不及。


    除了賀峋,也隻有賀峋,聞厭自見到男人的第一眼起,刻骨的恐懼就已經印在腦中。


    這次是真的哭了,淚水撲簌而下,掛了滿臉,赤裸的皮膚接觸到冰麵上,凍得泛紅,天地間似乎隻有覆過來的懷抱是溫暖的。


    可分明那雙修長有力的手才是最冷的,在身上撫過的時候,冰冷得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聞厭閉著眼躺在殘破的冰棺中,恍惚覺得像有陰冷的毒蛇在自己身上遊移,勒住腰肢,纏上肩頭,一寸寸收緊肢解,最後被對方吞入腹中。


    聞厭抬手勾住對方的脖子,在滿臉的淚痕中和人接吻。


    濕漉漉的眼睫顫了顫,聞厭剛試探著睜開眼,就被寢殿中的燈光晃了下,不適地哼了一聲,隨即修長有力的手指就蓋到了眼睛上,是和身下動作截然相反的溫柔。


    那一瞬間漏進來的光線中,聞厭已經看清了上方的人影。


    ……隻有一個。


    聞厭提著的氣霎時一鬆,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然後就被對方趁勢長驅直入,口中泄出幾聲破碎的喘息。


    闊別了數十年的情慾來勢洶洶,聞厭根本招架不住,被逼得直往後躲,然後又被人毫不留情地扯迴來。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在唇舌交纏的間隙中,泄憤般一口咬在對方肩膀上。


    賀峋悶哼一聲,卻縱容地沒把人拉開,接著就聽懷中的徒弟在耳旁斷斷續續地小聲叫師尊。


    他側耳去聽,原本清脆悅耳的嗓音悶悶的,帶著可憐的鼻音和啜泣,無意識地喃喃道:「我恨你……」


    賀峋笑了,親了親懷中人烏黑柔軟的髮絲,道:「我愛你。」


    ……


    混亂不堪的一夜過去,時隔近十年,寢殿中的兩位原主人終於在同一張床榻上相擁睡去。


    賀峋一向是比徒弟醒得要早些的,他一動,懷中抱著的身影也若有所覺,不高興地哼了哼。


    賀峋眉眼微彎,慢慢坐起身,沒有驚動聞厭,俯身扯過一旁的被子給人蓋好——此時他總會給人一種格外溫柔又深情的感覺,既像關心徒弟的好好師尊,又像體貼入微的模範伴侶,黑沉的眼眸中都斂著柔和的光。


    他靠坐在床頭看秦謨的傳信。這位秦長老一向都格外識時務,當初聞厭上位,二話不說歸順,如今見到賀峋迴來,又果斷地投靠了舊主,在他的軟硬兼施下,都沒花多少功夫,樓中大半人就倒戈了。


    這本來就在賀峋的預料之內。他這徒弟馭下方式也太過簡單粗暴,僅憑性命相要換來的臣服必不長久。但賀峋總感覺其中還有什麽貓膩,這可是他親自教出來的人,不會沒腦子到這種地步。


    他偏頭去看人,聞厭還縮在身側睡意沉沉,半張臉都陷在柔軟的枕頭中,長而濃密的眼睫安靜地垂著,打下一小片陰影,薄而柔軟的唇瓣帶著被蹂躪過度的紅,似乎隨時都準備好了迎接一場氣勢洶洶的掠奪。


    聞厭似乎總喜歡抱著什麽入睡,不然就會把自己蜷成一團。


    他身上現在還罩著賀峋的外袍,過於寬大衣裳的也被睡得亂糟糟的,一沒留意,賀峋剛蓋好的被子就被他扯進了懷中抱著,一條腿不安分地橫在被子上,露出來的小腿筆直,雪白的皮膚上還印著昨夜激烈情色的痕跡,往上延伸到大腿,再被淩亂的衣裳堪堪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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