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廟人倒在血泊裏,口中依舊呢喃,「有的,有的,神明一直在看著……」


    追月在他身邊蹲下,守廟人的眼睛沒有閉上,充滿了不甘,他第一感受到了悲傷。


    「老頭,平常不見你過來,你今天為什麽要來呢?」


    追月想不通。


    死過人的神廟變的更加嚇人,這裏隻有他和守廟人的屍體,這大概是他誕生以來最悲哀的時刻,有一天一隻孤魂野鬼飄了進來。


    「你很香。」


    穿著白衣,披頭散髮的女鬼湊到聖潔的神明身邊吸了吸鼻子,陶醉地發出感嘆。


    女鬼抬頭,臉上還有斑駁的血跡,髮絲從兩邊滑落,當他露出真容的時候,禮堂爆發出了一陣陣的笑聲。


    「真田!」


    第28章 海原祭


    真田黝黑的膚色被一群化妝師用最白的色號掩埋,純色鮮艷,他站在幸村麵前肉眼可見的僵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場爆發出的笑聲更是讓真田有些慍怒,幸村和他的距離很近,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邪穢之物,也敢近神!」


    幸村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按照劇本說出台詞,真田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npc,字正腔圓地吼著台詞。


    「啊!神明,你給予凡人無下限的祈願時,難道都不會思考嗎?我死的好慘!」


    「我死的好慘啊!我為欽哥哥付出了一切,可因為你的祈願必應,讓我含冤而死,這就是所謂的神明嗎?」


    他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追月被逼的連連後退,「神愛世人!神本就不該存在世間!」


    追月跌倒在地,舞台的燈光暗了下來,響起了悲緩的音樂,背後來往的凡人。


    暴富的商人懷裏摟了兩個被他強搶來的美妾,「平民而已,死就死吧。」


    赤司花遊和切原赤也在披著薄紗,臉色通紅,他們迅速淹沒於人群。


    人群中,嘰嘰喳喳的,有人說。


    「狗屁神,誰還需要他?」


    「哈哈哈,什麽神明,我們有拜神嗎?」


    ……


    「曾來祈願的人來來往往,不堪的言語如針般刺入追月的耳中,他開始懷疑自己作為神的職責了,他想人可真是個善變的動物。」


    音樂停下,寂靜的舞台突然響起幸村的聲音,「我快要消失了嗎?」


    追月看著自己的雙手呢喃,一束光從舞台的另外一側亮起,「天神大人!不要消失,不要!我永遠會信奉你的!」


    「他是誰?」


    追月不解,觀眾也一頭霧水,直到背景開始播放道枝千葉曾今作為萬千信徒來祈願的畫麵,不一樣的是,站在大家都能聽但他的願望。


    「神,你會陪我很久嗎?」


    第一次追月沒有理睬,他覺得人可真奇怪,他可是神,是世間永久的存在,而人都生命在他麵前隻有一瞬。


    第二次,衣裳破爛的少年再次到來,手裏捧著他愛吃的紅豆糕,他問:「天神,你會陪我很久嗎?」


    依舊沒有迴答,可追月還是忍不住撇撇嘴,嘟囔著,「這人真奇怪。」


    第三次,他不顧一切朝著天神奔來,但月亮沒有眷顧他的思念,舞台的燈暗了下來,神也消失了。


    畫麵一轉,五十年後。


    「我是誰?」


    白髮老者站在黑暗處看向光亮處的人,他道:「神從未隕落,銘記於我心中。」


    背景落款:


    參演人員:立海大網球部


    節選於華國古籍《神隕》。


    全場暗淡下,然後燈光再次亮起時,參演人員全部出現在台上謝幕。


    台下爆發出熱烈而持久的掌聲。


    「啊啊啊,幸村部長!」


    「道枝前輩,好帥啊!」


    「真田前輩,下次別抓我,我有你的女裝照片!」


    同學們的調侃將現場的氛圍變得活躍起來,看著他爆起的青筋,切原赤也下意識一抖,副部長不會要發火了吧!這可是關乎我們立海大網球部的臉麵,不可以,絕對要阻止他!


    「puir!真田現在的表情真難看啊!」


    仁王雅治從入部以來就和真田弦一郎不太對付,此刻更是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瘋狂作死,柳生比呂士作為和仁王雅治在一起最久的搭檔,適時的捂住了他的嘴,把人往自己身邊帶。


    等到大家都下台後,一時間都在嘲笑著對方的裝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傑克,你摟著的兩個美妾好像未成年哦。」丸井文太自然是一有機會就挖苦自己的搭檔,而且傑克惱怒的樣子可不常見。


    「啊啊啊,丸井前輩,本王牌的一世英名都毀了!」切原沮喪道。


    赤司桃奈站在他們麵前詢問合照,正選在最前麵,其他人一次有序地站在後麵,立海大網球部首次話劇演出完美結束。


    正選們也單獨拍了一張合照,沒有端著前輩架子的正經,這一刻的他們少年意氣,前途不可限量。


    大概沒有人能忍受自己現在都樣子,在道枝千葉的專業團隊的幫助下,他們才將自己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


    立海大海原祭這時候也早就結束,他們結伴往校門口走過去,夕陽拉長了這條日復一日的海濱公路,藍色的大海和火紅的驕陽似要接壤,他們的影子越拉越長,走的每一步都算數。


    大家迴去的方向並不一致,但都有順路的隊友,真田和幸村本來就是鄰居,再加上道枝千葉三個人準備去護送「綠海帶」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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