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對你們好也是白搭,都是白眼狼。我算看透了,隻要你弟弟妹妹們到你跟前,我和閨女兒子都要退避三舍!”


    李婉芬真難過傷心了,眼淚都下來了。


    “你咋又這樣說?每次你都這樣!他們都結婚有家了,我哪裏眼裏隻有他們沒有你們?”錢奕琛委屈巴巴的看著媳婦。


    “要抽煙出去抽,別在我屋裏抽!”李婉芬看著錢奕琛拿出煙紙,一句話就把錢奕琛的煙癮給嚇迴去了。


    “好,我不抽了,你也別生氣了,等小弟結婚了,我就徹底解放了。”錢奕琛的心啊,真是當爹又當媽的操碎 了。


    “等你弟弟結婚了,要花多少錢?結婚之後呢?還有生孩子呢?還有別的事情呢?你對翠雲、翠鳳少操心了?”


    李婉芬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小兒子錢文嶺摟著她,“媽,不哭。”


    “你看你,你看你,都不如我兩歲的兒子懂事兒!我想想,從進你們家開始,哪天是省心的?從你到你妹妹到弟弟,哪個不讓我跟著操心?到頭來,你還跟他們說我就是酸臉子、脾氣不好、人心好!”


    李婉芬摟著兒子,嗚嗚的哭起來。


    錢奕琛想著,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你別哭了,晌午飯我做,另外,小弟去丁家村見麵,我不跟著去了,省的你心裏不平衡。”憋半天,錢奕琛才憋出這幾句。


    李婉芬急眼了,“我不讓你去了?我不讓你去了?你看你這個窩囊樣子!”


    李婉芬拍打著炕沿,對著靠一頭的錢奕琛一頓輸出。


    錢奕琛也不說話了,多說多錯,隻好低著頭彎著腰,出來到過道屋做飯去了。


    李婉芬一看丈夫走了,摟著小兒子,躺到炕上,偷偷的去哭了。


    她心裏並不是不想讓丈夫照顧幾個小的,可是每次看到錢奕琛一臉心疼的看著弟弟妹妹們的時候,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心疼這個心疼那個!


    哪個的日子不比自己家好過?


    人家用到找你瞎擔心?


    錢奕深自己就掏錢蓋了個新房子,又大又寬敞,還是玻璃窗戶,亮堂堂的,都沒說讓自己去住!


    錢翠鳳,家裏有個月月開支的老爺們!知道拿錢給小弟蓋房子,咋不知道給大哥幾塊錢花?看不到大哥日子過的苦?


    哼,都是白眼狼!


    還有錢翠雲,家裏賣豆腐,別說給幾塊錢給大哥,連塊豆腐都沒吃到過!他還在這裏擔心二妹子一直生孩子身子不好!


    他咋不知道心疼自己身子不好呢?自己也是腰酸背痛的,尤其下雨陰天了,那就百爪撓心的。


    咋不見他心疼自己幫自己燒把火?


    李婉芬聽著外麵錢奕琛刷鍋、添水,稀裏嘩啦拿柴火,眼淚越來越少了。


    她要的不多,隻要他的專心不對嗎?


    畢竟跟著他過日子、給他生兒育女的是自己不是?


    錢奕琛聽著屋裏的動靜慢慢的小了,邊拉風匣邊嘟囔著,“這家夥,跟炮仗雷子一樣的,叮當的。也沒見她對別人不好,刀子嘴豆腐心。”


    錢翠芹迴了丁家村,婆婆還問她,“你嫂子沒留你吃飯?”


    錢翠芹想,幸虧自己嫂子是你李家的閨女,不然就你這個說法,是個媳婦就得被挑撥離間了!


    “我嫂子留我了,我沒吃,這不是想著你帶幾個孩子,還得做飯,忒不容易,在哪裏還不是吃。對了,媽,做啥飯?”


    “蘿卜絲疙瘩湯,烀白薯。”


    老太太的脾氣秉性跟李婉芬很像,準確的說,李婉芬跟自己老娘性格很像,都是那種咋咋唿唿的,但是總體人不壞。


    “那我燒火。”錢翠芹還不知道,自己迴了一趟錢家溝,把李婉芬的委屈又勾上來、衝著自己大哥來一通。


    吃過飯,錢翠芹去了介紹人五嬸子家,倆人一起去西頭張家,她見張家姑娘次數也不多,主要是兩家不是一個生產隊。


    張家聽介紹人說過男方是錢翠芹弟弟,沒有公婆了,今年剛剛蓋了新房子,跟李婉芬是妯娌。


    張家對李婉芬的觀感比較客觀,人不錯,就是脾氣不忒好,但是她也不是婆婆,將來萬一處的不好了,頂多是敬而遠之罷了。


    張家滿意的兩點就是錢奕深新蓋的房子、沒公婆,至於其他的,還得見見再說;等見到了介紹人和錢翠芹,就知道男方同意見麵了。


    “張嬸子,早就聽說你們家幹淨又利落,今天可有機會跟著五嬸子來看看,嘖嘖,是真利落。”


    錢翠芹說著客氣話,跟著介紹人進了屋子,通天的大炕上,炕席是新的,炕腳垛著的被垛上,苫著條格的褥皮子布,整整齊齊的,兩個板櫃上也是幹幹淨淨的,一點塵土都沒有,有個靠山的鏡子,也是明光鋥亮的。


    錢翠芹一看,就中意了,根本不記得姑娘大三歲了。


    “你們坐,我去喊翠萍。”張家嬸子轉身掀開簾子,去了對門屋。


    五嬸子拉著錢翠芹坐在炕沿,“坐吧。”


    張翠萍,就是要介紹給錢奕深的姑娘,細高挑,長長的黝黑的辮子拖在兩側,大眼睛,很靈動,就是皮膚有些不是很白,穿一件紅底白色小桃花的棉襖,五成新吧,褲子是警藍色的,腳上是黑色的趟子絨棉鞋,整個人看著很精神。


    “你說這孩子,正在那屋給他爹納鞋底,也不知道套個襖。”張家嬸子一臉的驕傲。


    介紹人趕緊接話茬,“是呢,是該套個襖,這麽好看的棉襖要是髒了,不得拆洗?”


    “哎呀,說起拆洗棉襖,這丫頭啊,可是拆的勤,我都氣的說她,你比別人多費多少線啊!”


    錢翠芹趕緊接過來,“嬸子,可別這麽說,還是勤快了好,我看妹子這哪兒哪兒都好。”


    “翠萍啊,這是翠芹姐,叫嫂子也行。是婉芬姐的嫂子,於是她小姑子。”介紹人熱情的介紹。


    “嫂子。”張翠萍也不扭捏,她早就聽過錢翠芹,能幹、肯吃苦,從小沒爹沒娘,跟大哥一起養大幾個妹妹弟弟,最後跟李家換親,嫁給了不咋能幹的李兆生。


    以前張翠萍還跟人說過,“這個錢翠芹換給李兆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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