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迴來那一刻起她就在籌劃,總有一日要遠走天涯。


    因為不愛,所以離開。


    所以時至今日再問這個問題,想問的不過就是一句,她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又為何殘忍離開?


    「天下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她話音落下,感覺到捏著下巴的手驟然收緊,痛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


    「好疼,放開我。」


    「疼?你也知道疼?你嚐過被人輕鬆虐打的情況下,一遍又一遍的咬牙站起,遍體鱗傷,鮮血淋漓,隻為了求一個你的下落,卻求而不得的痛嗎?」


    第164章 沈慕之,你溫柔點


    「對不起…」


    「你嚐過把自己關在密室裏,不見天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強迫自己硬生生熬過理智失控,熬過舊毒復發,重新站起來出現在人前的那種感覺嗎?」


    「對不起…」


    「你嚐過被同一個人背叛兩次,生命中的微光變成逼瘋自己的狂魔,世界裏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點溫暖和善意的絕望嗎?」


    「對不起…」


    「雲軟軟!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要拋下我,為什麽?我真的…有那麽不堪嗎?」


    「不是…」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有苦衷,告訴我你愛著我,告訴我你不是故意要拋下我的。」


    雲軟軟的下巴幾乎要被捏碎,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分不清是下巴疼還是心裏疼。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那三個字。


    「對不起。」


    沈慕之唿吸一窒,三年前那種被拋下卻無能為力的窒息感重新湧上心頭,再一次將他吞沒。


    「我剛剛說的你沒聽清嗎?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


    「對不起。」


    她不能說,她不確定這樣的秘密被他知道是不是等同於被那個掛逼知道,畢竟他可以抽離世界看到劇本。


    而如今,沈慕之就是這個劇本的中心。


    若是他也成為了那個掛逼的敵人,她不確定他會怎麽對付沈慕之。


    「好,好。」


    沈慕之笑了,笑自己愚蠢,笑自己可憐,笑自己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


    黑暗之中,他甚至沒覺察到自己眼角的淚光在閃爍著。


    他一心隻想毀掉她,毀掉這個世界,跟她一起墜入地獄。


    「那就別怪我太絕情,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沈慕之修長的手指鬆開了她的下巴滑到了她脆弱的脖子上,五指一收。


    同時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腰,避免她掙脫。


    「啊…」


    劇痛從身體上傳來,雲軟軟痛的兩眼一黑,仿佛被撕碎了一樣,痛得全身都在發抖,仿佛整個世界都傾塌了。


    夜晚的風在外麵徘徊著進不來,就連剩下了一點點微光也在漸漸消失。


    寢殿內的氣息令人恐懼,仿佛有一頭猛獸在低聲喘息。


    雲軟軟被折騰得叫手指頭都在疼。


    沈慕之像是把這三年的怨恨全都發泄在她身上一樣,弄得她像是水裏的浮萍,被狂風暴雨卷碎。


    他們不是沒有做過,但即便是第一次也沒有那麽疼。


    她哭得聲音的啞了,腦子也開始迷糊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觸動了轉生蠱,她開始渾身發冷。


    明明是被肆虐,但她竟雙手抱住了身上的人,用可憐又微弱的哭腔道:「沈慕之,我好冷。」


    喊了無數次「我好疼」沒有用,說了一次「我好冷」成功的把沈慕之從失控的暴戾狀態中拉了迴來。


    他像是忽然找迴理智了一樣,發覺身下的人兒冷的像冰塊一樣,而且溫度越來越低。


    這情況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轉生蠱發作。


    桑天仇的聲音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你的轉生蠱被丫頭取走了,如今在她身上,你祈禱她數九寒天的日子,能挺過去吧。」


    「軟軟,軟軟?」


    沈慕之的聲音低啞中透著緊張和恐懼。


    雲軟軟似乎沒聽到他的叫喚,隻是一個勁的哭著說她冷。


    沈慕之捧著她的臉,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身體相觸的位置,內力源源不斷的傳遞過去。


    雲軟軟縮在沈慕之的身下,緊緊的貼著這巨大的熱源,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抓不放。


    溫暖一波一波的傳入體內,她感覺寒冷消失了許多,仿佛整個人置身溫泉一樣,好舒服。


    「沈慕之。」


    「嗯?」


    「你溫柔點。」


    看樣子,人清醒了,沒有陷入昏迷。


    沈慕之沒說話,低頭重新吻上她的唇瓣,隻是這一次不再狂暴,變得無比溫柔。


    長夜還在繼續,冰雪已經消融,草叢裏的蟲子唱著一曲歡愉的動歌。


    清晨,雲軟軟的寢殿門被敲響的時候,雲軟軟人還沒醒。


    「公主?您醒了嗎?奴婢來伺候您更衣洗漱了。」


    聽到唿聲,雲軟軟猝然睜開雙眼。


    「不用,你下去吧,今天我自己收拾。」


    外麵的宮女愣了一下,這位公主平常不是最嬌氣了嗎?今天竟然自己更衣洗漱?


    「是,公主。」


    床上,雲軟軟慵懶的轉過頭看向一旁躺著的人,下一秒,她整個人尖叫了起來。


    她抱緊被子,順手抓起昨晚沈慕之從她頭上拔下來簪子朝著身邊的人刺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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