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再做更多的動作,隻保持著抱她的這個姿勢,唿吸綿長,像是在舒緩情緒。


    夏知茶不由自主地屏住唿吸,胸口很輕地起伏。


    許久。


    傅辭與放開了手。


    夏知茶有些僵滯地動了動手臂,聲音也有些澀然,小聲問:「好一點了嗎」


    傅辭與緩慢起身,聲音很啞:「好多了。」


    夏知茶「喔」了一聲。


    醫院離酒店其實很近,走一會兒就能到。


    傅辭與和夏知茶並肩走在街道上,氣氛有些安靜得過了頭。


    夏知茶餘光時不時往身邊不著痕跡地偷瞥。


    傅辭與麵色平靜如常,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夏知茶還是隱約能感受到,他不開心。


    很快,兩人走到了酒店樓下。


    天色還早,傅辭與問她:「還要上去坐坐嗎?」


    夏知茶搖搖頭。


    她晚些還有課,得趕迴學校。


    傅辭與挑了下眉,「行。」


    地鐵口就在不遠處,視線可及的地方。


    傅辭與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著你進地鐵。」


    夏知茶點頭,小聲說了句再見,轉身離開。


    傅辭與目送她纖細的背影。


    就在那道小小身影即將消失在地鐵口時,他正要收迴視線,突然看見少女停住了腳步,有些匆促地轉身,朝他跑來。


    夏知茶跑得很快,鬢邊的髮絲隨著腳步上下飛舞,纖細的雙腿停在他眼前。


    「有東西忘了?」


    傅辭與眼神微閃,語調散漫地問。


    夏知茶搖頭。


    她腳尖踮了一下,一雙鹿眼清淩淩地望著他。


    「傅辭與,」這次輪到她說,「明天見。」


    說完,她沒再看傅辭與的表情,轉身跑走。


    -


    迴學校的地鐵搖搖晃晃,人挨人人擠人。


    夏知茶縮在角落裏,低頭看著和傅辭與的聊天界麵。


    她想再安慰傅辭與點什麽,但幾行字被她打出來,又刪掉了。


    ……她好笨。


    半晌,她有些喪氣地放下手機,選擇放棄。


    過了會兒,握著的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一下。


    她低頭去看,沒有退出的界麵上,傅辭與給她發了一張圖片。


    是她跑向地鐵口的背影。


    因為從小悶頭學習,很少參加鍛鍊,她跑步的姿勢不算好看,照片定格的瞬間,顯得她像是一隻笨手笨腳的企鵝。


    傅辭與:【下次跑慢些,別摔了。】


    「……」


    明顯是戲謔的話。


    夏知茶以為她走之後,傅辭與就上了樓。


    沒想到他居然偷偷拍下了她的背影……


    赧意湧起,她胡亂迴了一個表情包,退出了聊天界麵,把手機放在了胸前。


    過了一會兒,又像是沒忍住一樣,很慢很慢地翹起了嘴角。


    因為可以再見到他,所以,她好像開始期待起了,每一個明天。


    -


    第二天上午,夏知茶吸取了前一天碰見劉明哲的教訓,這次不再提前去,而是跟著上課的人群一起上了樓。


    教室裏已經有了一些人。


    夏知茶從前門進的,環顧了一圈教室,看見了角落裏傅辭與的身影。


    傅辭與病還沒完全好,戴著口罩,也看見了她,抬手向她示意。


    夏知茶抱著書過去,坐到了他的旁邊。


    傅辭與還沒說話,眼前突然被放了一本筆記本。


    粉色的封皮,是最簡單的基礎款。


    他不明所以地挑眉,聽見夏知茶軟而認真的解釋聲:「這是昨天上課的筆記。」


    「嗯?」


    傅辭與像是聽見了什麽新鮮的事,視線落到筆記本上,手指微屈,散漫地翻了翻。


    小姑娘的字和她這個人一樣,秀氣得不行,小小巧巧的,每一行都規規矩矩,把知識點記錄得格外仔細。


    昨天才剛開始上課,所以筆記隻記了兩頁。


    「這麽認真啊。」他聲音還帶點未愈的啞,隔著口罩顯得有些悶悶的,更加顯得漫不經心的感覺,「不愧是小學霸。」


    他記得高中那會兒夏知茶成績就很好,她不是所謂天賦型,全靠努力,上課永遠挺著脊背,認真記錄。


    和他一起玩兒的一群差生混混總愛在背後說她「裝」,但他不怎麽贊成,這姑娘認真勁兒是刻進骨子裏的,裝不出來。


    關了筆記本,他眉眼從容地還給她。


    夏知茶眨了下眼:「你不抄嗎?」


    傅辭與指了指自己的桌麵。


    空的,他什麽都沒帶。


    上課態度格外不端正。


    「……」


    夏知茶「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這屆選修課的老師叫楊誌,是個小老頭,挺隨和,昨天一上課就開誠布公地說,知道大家都是來混分的,所以課堂會寬鬆些。


    於是今天上課時,低頭玩手機摸魚的人多了一大半。


    夏知茶認真聽著課,偶爾老師講話的空隙,會朝傅辭與那邊看一眼。


    傅辭與沒把手機放桌下,正大光明玩,大約也是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烏黑的眼睫微垂,表情興致缺缺。


    修長骨感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時劃動一下。


    夏知茶向屏幕觀察過去,發現他正翻相冊。


    下一秒,這人就當著她的麵,打開了昨天那張她有些笨拙的背影照,饒有興致地端詳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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