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金珊覺得劉斜眼的秘密也說得差不多了.站起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說:“咱倆的遊戲到此結束了.”隨即臉色一變.左手一把抓住了劉斜眼的脖領子.右手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在劉斜眼的斜眼前搖晃著說:“原來財寶的秘密是你做的局啊.今天.我就要為公韌.西品討迴公道.你的末日到了”


    劉斜眼一愣.原來和韋金珊說了這麽些秘密.韋金珊不過是在使詐.雖然自己心裏既後悔又害怕.但還是煮熟的鴨子嘴硬.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殺了我倒不要緊.可是耽誤了北洋軍和民軍的和談可是大事.殺吧.殺吧.”


    韋金珊想了想.又把劉斜眼鬆開了.恨恨地說:“今天就饒了你.不過以後見了麵.你就沒這麽幸運了.”說完.轉身把門一摔.揚長而去.


    原來這是公韌和韋金珊商量好的計策.目的隻是探探袁世凱此次和談的真實目的.韋金珊又順手牽羊.套出了這筆財寶的最後歸宿.當然也說出了一些公韌有些過時的秘密.


    公韌把袁世凱的和談目的和軍事部署寫了一份詳細的報告.交給了黃興和軍政府.好讓革命軍加緊備戰.


    韋金珊是走了.劉斜眼更是睡不著了.袁世凱交給他的任務.除了假談判以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打聽《太平韜略》到底在誰的手裏.這下好了.韋金珊終於說出了這本兵書的實際持有人.其實就在宿敵公韌的手裏.


    對於韋金珊話裏的真偽.劉斜眼在腦子裏也過了一遍.怨不得公韌打仗有一套.原來他是在采用這本兵書裏的計策呀.韋金珊可能覺得這會兒公韌手裏已經握有兵權.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所以才道出了這個天大的秘密.來和我換一些清軍的情報.可這個傻瓜偏偏忘了.我是幹什麽的.這下子終於有的放矢了.


    劉斜眼在屋裏想道.要是今天晚上再不鬧出點兒動靜來.明天一早.遺送迴清軍.就什麽事兒也辦不成了.於是.就偷偷到了門口.看看能不能出門撿點兒什麽便宜.


    門口有兩個看守旅館的民軍.劉斜眼武功高強.自然不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裏.隨便扔了塊石頭.采用聲東擊西之計.趁著他倆尋找響聲的機會.很快就溜出了旅館.


    劉斜眼心情煩躁地走出旅館.到街上散散心.被冷風一吹.心裏更加亮堂了.他這兒看看.那裏瞅瞅.就和一個賊一樣.看看能碰到什麽好事兒.可事情也有湊巧.這時候西品剛好從衛生學校裏受訓迴來.和幾個姑娘嘻嘻哈哈地從旅館門口路過.他沒有看到劉斜眼.劉斜眼卻看到她了.


    劉斜眼是幹什麽的.不虧為壞蛆.他當時眼珠子一轉.就想出了一條奸計:西品是公韌的眼珠子、命根子、心肝子、肺葉子.我何不抓個這個機會.逼迫公韌就範呢.


    所以他就悄悄地跟隨在這些姑娘後麵尋找機會.不一會兒.姑娘們到了分手的時候.互相道別.然後各人走各人的道兒.西品絲毫沒有覺察到後邊還有一條狼跟著.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劉斜眼就斜眼一瞪.狗牙一齜.猛然出手.一下子就點了西品的穴位.


    西品隻覺得腦子一暈.身子一麻.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劉斜眼施展開武功.一隻手扶著她.另一隻好眼尋找著脫身的機會.他看到旁邊有輛運輸物資的地排子車.上麵還有人在打著瞌睡.想必這是往武昌運輸物資的.卸完了貨.這個人沒有地方睡覺.臨時在這裏打了個盹兒.


    劉斜眼放下西品.上去一下子就掐住了那個運貨人的嗓門.直憋得那個人嗚嗚亂吼.就是說不出話來.劉斜眼威脅他說:“你是要死要活.”嚇得那個人連忙說:“要活.要活.我上有七十的老母.下在三歲的孩童.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劉斜眼又壓低聲音對他說:“你隻管把這個人拉出城外.保你活命.你要是有半點兒不老實.我手指頭一動.你的小命就玩完.”


    那小子也是個慫包.嚇得哆哆嗦嗦.哪裏還敢提別的要求.


    劉斜眼就把昏了的西品堵上嘴.裝進了車上卸完貨的麻包.兩人拉著車子出了城門.半夜三更.守門的民軍一看是往城裏運送貨物的地排子車.看了看車子也沒有別的東西.一揮手.就讓劉斜眼混出了城外.


    至於張伯烈呢.劉斜眼也不管他了.知道民軍也不會殺他.


    當晚西品沒有迴敢死隊.第二天早晨才有人報上信來.氣得公韌了不得.可是再生氣也晚了.隻得派人四處尋找西品.看守旅館的民軍又來報告說.那個叫劉雅內的斜眼.不知道哪裏去了.公韌一聽就明白了.西品不是被劉斜眼劫持了又是什麽.趕緊把韋金珊、唐青盈、王達延叫來商量對策.


    這三人到齊後.韋金珊聽說了這件事.急得一拍腦瓜子說:“都怨我.都怨我.昨晚上光顧了交換情報了.把兵書的事情給劉斜眼說了.當時想到也不會出什麽事情.沒想到.晚上西品就被劫持了.莫非是這個劉斜眼打起了兵書的主意.”


    王達延還是沒有聽明白.問:“這個兵書和西品又有什麽關係.”


    韋金珊說:“這還不清楚嗎.西品和公韌的關係.劉斜眼不是不知道.以人換書唄.”


    唐青盈這下子明白了.罵道:“這個劉斜眼.還怪賊哩.看我不到清營裏.也把清營的劉斜眼他爹或者袁世凱劫了來.叫他來換西品.”


    公韌搖了搖頭說:“劉斜眼他爹早死了.袁世凱又武功高強.戒備森嚴.豈是你一個小兵子能劫得了的.真要是他想以西品換兵書.諒他也不會對西品怎麽樣.”


    韋金珊還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怨我呀.怨我呀.要是我不說出這個秘密.恐怕西品也不會被劫持.真是一著不慎.全盤皆輸啊.”


    公韌勸他說:“大哥也不必傷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要是劉斜眼打起兵書的主意.恐怕今天就會有動靜.”


    果然.就在幾個人還在商量這件事的時候.一個敢死隊員領著一個穿著破爛的送信人到了公韌屋子裏.這個敢死隊員說:“公隊長.這個人說有一封信要親手交給你.”


    公韌點了點頭.


    那個人對公韌說:“我隻是漢口的一個普通老百姓.有一個斜眼交給我一封信.說要我親手交給廣東敢死隊的公隊長.”說著.呈上了信件.


    公韌打開了信觀看.隻見上麵寫著寥寥幾語:“公韌吾弟:如要西品的命.請用《太平韜略》來換.袁世凱.”公韌看完了信後.又交給了韋金珊.然後對那個敢死隊員說:“給他幾個錢.叫他走吧.沒有他的事.”


    韋金珊看完了信.眉頭一皺.又交給了王達延.


    王達延不識得字.著急地對韋金珊說:“我又不認得字.你快說說.信上寫得什麽.急死我了.”


    韋金珊把信上的事兒一說.王達延就罵了起來:“真是的.欺負我民軍裏沒人是不是.兵書和西品.哪一個也不能讓.什麽玩藝.這不是下三濫嗎.要是玩這些下三濫.他們真是比哥老會還陰.看我們怎麽收拾他.我們這就攻進清軍大營.救出西品.讓他們的陰謀詭計不能得逞.”


    公韌搖了搖頭說:“敵人情況不明.盲目進攻.西品隻能死得更快.”


    唐青盈這時候也沒了辦法.隻好說:“那你說怎麽辦呢.救又救不得.打又打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西品姐在那裏遭罪嗎.”


    公韌歎了一口氣說:“隻能以兵書換西品了.沒有別的辦法.”


    韋金珊說:“那你就中了袁世凱的奸計了.這本兵書如果真到了老袁的手裏.一旦他熟練掌握.用心領會.那以後就更成了我們的勁敵了.”


    公韌傷心地反駁說:“西品這一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在火坑裏將近呆了16年.人又有幾個16年.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再入袁世凱那個地方.真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你說說.我的心裏怎麽能裝得下.我這一輩子.真是對不起西品的事情太多了.今天.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就一定不能讓她再受這個罪了.”


    唐青盈聽了這句話.醋心又起.罵道.還是你們近哪.我白白跟了你這麽多年.


    韋金珊說道:“公韌兄弟的俠肝義膽我真是深深佩服.可是這部兵書的代價也太大了.也可能.真如人們說得那樣.一部兵書可能決定整個戰爭的勝敗.你可要想清楚啊.如果真是因為這部書我們打了敗仗.這個責任是任何人也承擔不起的.”


    王達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罵道:“這個事兒真是個紮嘴的刺蝟.這可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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