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過來?」


    念窈隻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眼不眨地看向他。


    念窈什麽都沒有說,可裴今衍卻從她的眼神之中瞧見出了幾分哀怨的神情。


    裴今衍懂了,他握住了念窈的手,便下意識地用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了起來。


    「先前幾日孤實在是有事。」


    念窈努了努鼻子,還是低聲嘟囔:「知曉殿下忙,隻是...」


    她扭過頭去,不願直視著裴今衍的眼睛:「隻是殿下怎麽連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她這幾日都沒有見到裴今衍,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便是用的膳都比平日之中少了許多。


    裴今衍倒是頗為新奇地看向念窈。


    他心中轉了一個彎,才開口,話語之中都帶了幾絲笑意。


    「阿窈這是,埋怨孤了?」


    他雖是疑惑的話,卻帶著肯定的語氣,若是仔細去聽了,還能從其中聽出竊喜來。


    「好了,這些日子是孤不好,是孤不應當將阿窈帶來冠州,而後將阿窈一個人留在郡守府。」


    裴今衍一邊說著,一邊將念窈的頭扭轉過來。


    看著她那一雙星眸,裴今衍眼眸之中也染上了幾分笑。


    「阿窈大人有大量,不如,便原諒孤,如何?」


    裴今衍說話時候,聲音雄渾富有磁性,便是念窈聽著都忍不住要紅了臉頰。


    念窈輕聲嘟囔了一句:「盡會說哄人的話。」


    可在看向裴今衍那漆黑的眸子時,又不自覺地軟了聲。


    「殿下辦正事,妾自然是知曉。隻是...」


    她頓了頓,麵上閃過擔憂,她將手,輕輕放在他的小腹往上。


    「李公公都同妾說了,說殿下這幾日的時候,想起來了才會用膳,有時候審犯人,一宿一宿沒睡,便是連茶水都沒怎麽喝。」


    「妾知曉妾著實是囉嗦了,可...瞧著殿下這幾日都瘦了,妾看著...」


    頂著裴今衍越來越幽深的目光,念窈咬著下唇才將最後兩個字說了出來。


    「心疼。」


    心疼...


    這個詞對於裴今衍來說,著實是太過於新鮮了。


    他是晉朝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別人看向他時,有恐懼,害怕,嫉妒...


    可從來沒有人對他有過心疼的情緒。


    而麵前的女人,卻不自覺地顯露出第二迴了。


    第一迴,是他袒露著身子對著她時,她看著自己這陳年舊傷時眼眸之中不經意流出來的。


    裴今衍隻覺得自己的胸腔都在不受控製的起伏著。


    他將念窈攬入了自己的懷中,喉嚨之中發出的笑意連帶著念窈整個人都在一齊的震動著。


    念窈抬起頭來,卻隻能看見他略帶了些鬍渣的下巴。


    這樣的裴今衍,相比先前,頗為邪氣,卻不自覺地叫念窈覺得...他這般似乎更具有男人的氣息。


    「怎麽了殿下?」


    念窈眨巴了一下眼睛,她聲音軟軟的,沒有絲毫的攻擊性。


    她像是那種,唯獨對著麵前男人,收起了爪牙的小狸奴一般,柔軟乖順的要命。


    裴今衍斂眸輕笑:「沒什麽。」


    他隻是覺得,頗為新奇。


    甚至認為,這感覺,似乎還不錯。


    裴今衍下意識摸了摸下巴,而後,低下頭來,用下巴蹭了蹭念窈的臉頰。


    裴今衍是故意的,念窈一下便反應過來了。


    他的鬍渣細細的並不粗,隻是念窈的肌膚實在是太過於嬌嫩,他動作已經算是收斂了,卻還是能叫念窈方才被蹭過的地方都有些紅。


    念窈抬眸,眼神之中微微帶了些慍怒,隻是火氣並不足,更多的是嗔怪。


    「疼——」


    念窈揉了揉自己的臉。


    可她臉上的紅暈,落入裴今衍的眼簾之中,卻隻覺得她愈發像一朵盛開的海棠花。


    唯獨對他一人盛開的海棠花。


    裴今衍輕笑了一聲,溫柔的,在她唇角上落下了一吻。


    認錯極快:「是孤錯了。」


    嗯,下迴還敢。


    念窈如何不知曉他的德行,可著實是這幾日惦記他,便是如今被他欺負了她也甘願。


    她冷哼了一聲,卻伸手,環著他的腰。


    「不許再這樣了。」


    車輪滾動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而遠在京兆,同樣是一座馬車之中。


    一個明顯是婦人打扮的女人斂眸,端坐在馬車之中。


    而她身旁坐著,年紀稍淺,卻是異族打扮深邃眼眸的男子,用蹩腳的中原話安慰著身旁女人。


    「放心,我的王妃,你的兒女便是本王的兒女,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接迴北狄的。」


    第97章 茶館


    迴京的路程之中倒是比來冠州時要慢上許多,可卻是風平浪靜。


    就連念窈有時候在馬車之中閑不住,都會被裴今衍牽出去,打著教她騎馬的名義,帶她去看路途之中的山山水水。


    便是瞧見京兆的城牆時候,念窈都頗為有些意猶未盡。


    裴今衍也知曉,他這個身份,並不能隨時天南海北的跑。


    便是對著念窈那一雙杏眸,裴今衍都在心中閃過一絲愧疚。


    愧疚於,不能像尋常的官員之子一般,帶她走遍大江南北。


    若是他日,自己繼承大統之後,除去微服私訪,念窈也隻能隨自己一道困在深宮之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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