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美,五官柔和卻不失銳氣。舉手投足間未曾有小心翼翼,而是頗為大方。


    「奴婢原本名喚翡翠,請主子賜名。」


    「翡翠?」念窈思忖了片刻:「這是個好名字,不必換了。」


    翡翠應道:「是。」


    她頓了頓,想起殿下叫她進來的話。


    「那奴婢伺候主子更衣。」


    念窈點了點頭,她展開了雙手任由翡翠替她更衣。


    翡翠的動作麻利,更因如此,她停頓的那一下更是明顯。


    念窈心中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說出口。


    而是坐在銅鏡麵前,下意識看向銅鏡處,自己的脖頸上。


    方才翡翠便是看到這個的時候稍稍晃了神。


    鏡中的美人顏色嬌姝,麵若芙蕖。雖未曾上妝,卻依舊美到驚人。


    美人的視線逐漸往下移動。


    突然,便漲紅了那一張臉。


    她唇瓣動了動,指尖撫摸上了自己的脖頸處。


    不知何時,這一處竟然有些青青紅紅的點子,像是蚊蟲叮咬出來的,大概拇指的大小。


    可如今才是春日,屋子裏也早就被侍從熏過香了。


    哪裏會有所謂的蚊蟲。


    念窈不是未經事的小姑娘了,自然知曉這個痕跡是從何而來。


    她突然想起自己夢境之中,仿佛有什麽猛獸在舔舐著她一般。


    她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夢,如今想一想,倒是她想偏了。


    這明明是再真實不過的現實!


    今日還要繼續趕路,翡翠也並沒有給她上妝。


    於是念窈也隻將自己的衣領子往上麵提了提。


    她臉頰處紅撲撲的,嬌嫩得似乎能擠出水來似得。


    便是身後伺候的,原本應該安穩如山的翡翠,也不由地驚嘆麵前女人無意之間透露出來的美。


    翡翠像是無意識地開口:「奴婢是李公公先前早就在調教的宮女,便是為了日後伺候太子殿下的女人。」


    「可奴婢一直從十三歲,到現在十七歲,都從未被招用過。」翡翠抬眸看向念窈,不自覺地調笑道:「好在有您,至少叫奴婢不會在那兒磋磨一生才是。」


    念窈知曉,裴今衍先前的東宮之中沒有一個女主子。


    每迴一想,念窈心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甜意。


    隻是...


    若是按照太後娘娘的想法來說,如今她入了東宮之後,無論是太後還是皇上,都會往他的東宮之中再塞人來。


    念窈這般想著,心中卻不自覺地難受了一下。


    可她無名無份,不過是個小通房。


    這種事情便是太子妃都沒有辦法管束的,尤其是她呢。


    翡翠不知曉主子究竟想到了什麽,麵容竟一下憂慮了起來,略帶了些悽苦,卻叫人看出其中的破碎欲來。


    翡翠先前一直在丫鬟堆裏打轉。


    第一迴見到念窈這般美到驚心動魄的女人。


    便是連話語聲音都輕柔了一些:「主子,奴婢給你梳妝好了。」


    念窈一聽,瞬間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分神出來了。


    她抬起頭來一看,鏡子之中的念窈盤起了婦人的髮髻。


    她先前從未將頭髮盤起過,如今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念窈都有些恍惚。


    翡翠將頭飾插入念窈的髮髻之中。


    畢竟不是在京兆之中,翡翠並沒有挑揀那些個多麽名貴的首飾,可就算是這樣,沒有裝作丫鬟的念窈依舊像一朵綻放開的海棠花。


    嬌嫩逼人,惹人遐想。


    念窈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髮髻。


    這些年來在宮中時候,念窈做足了謹小慎微,更不敢將自己的姝色現於人前。


    而如今,念窈才恍然驚覺,自己若是打扮起來,容貌比自己想像之中的還要盛。


    翡翠在一旁都不由有些呆愣住了。


    「主子這般貌美,當真是太子殿下的福氣。」


    她說的真誠,便是念窈的臉頰上都慢慢浮現了一層微薄的紅。


    念窈低垂下頭來,不知怎麽,腦海之中突然冒出來一句。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迴久。


    不過念窈知曉,這些都不是如今的她應該要考慮的事情。


    便如同裴今衍所說的一般,在他麵前時候,她做足了乖巧小意,叫他舒心,那便好了。


    念窈打定了主意,她抬眸看向翡翠。


    「你可知曉,太子殿下喜歡吃些什麽?」


    雖然在客棧之中念窈便是知曉了也很難在裴今衍的眼皮子下做到。


    可,他們終究是要迴東宮的不是麽。


    如今先探得了李福全的口風,便是日後準備起來也不會有備無患了。


    翡翠聽著念窈的話,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的詫異。


    她不是沒有從李公公那兒聽聞過自己日後要伺候的主子的脾氣。


    便是她自己也曾經對念窈有所過耳聞。


    翡翠原本以為,她要伺候的念窈。


    要麽是謹小慎微,經過宮中這兩年多的摧殘,完全的奴顏媚骨。


    要麽是臥薪嚐膽,一朝得勢了,便恢復當初做京兆貴女時候的清風傲骨。


    而如今,聽著念窈的話,便是翡翠都不自覺的在心中羞愧萬分。


    她著實是想岔了。


    好在李公公當初將她送來之前,便告知了她太子殿下的喜好。


    為的便是念窈若是什麽時候問起,她也能知曉一二,不至於一問三不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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