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名字,應該都是在那段時間來陳家看過病的人。”


    陳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爺爺的醫術高超,尤其擅長治療疑難雜症,這些家族的老爺子年事已高,有點什麽病痛找我爺爺看病也很正常。”


    “可是……”


    秦冰韻欲言又止,美眸中閃爍著不安。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你看這張紙條,字跡潦草,像是匆忙間寫下的。”


    陳飛點了點頭,他也覺得事情透著古怪,爺爺為什麽要留下這張名單?


    難道說,陳家的變故和這些人有關?


    “唐光華……”


    陳飛的目光在“唐光華”三個字上停留了許久,仿佛要將這三個字刻進腦海深處。


    最終,他將紙條折好,小心地放進口袋裏。


    其他的醫書、筆記,他都沒有動。


    “走吧。”


    他拉起秦冰韻的手,轉身離開。


    秦冰韻沒有多問,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了石室。


    陳母還守在井口,滿臉焦急。


    看到他們出來,才長舒了一口氣:“裏麵是什麽。”


    “沒什麽東西。”


    陳飛含糊地應付著,不想讓母親擔心。


    他先一步爬上梯子,然後轉身將秦冰韻拉了上來。


    井口很窄,兩人身體不可避免地觸碰在一起,秦冰韻臉頰微紅。


    但陳飛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隻是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直到她安全地站在地麵上。


    “媽,天已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陳飛說著,就過來推著母親的輪椅。


    周母剛剛站了好長一會兒,這會兒腿也有點支持不住了,點點頭。


    剛走出院子,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有人嗎?裏麵有人嗎?”


    陳飛停下腳步,迴頭看了一眼破敗的院落,轉身走向院門。


    “吱呀——”


    陳飛推開陳舊的木門,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門外。


    那是一個老人,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手裏拄著一根拐杖,渾濁的雙眼警惕地打量著陳飛和秦冰韻。


    看到兩個陌生人出現在陳家老宅,老人渾濁的雙眼頓時充滿了敵意:“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陳飛微微皺眉,解釋道:“老人家,我們是陳家後人,迴來看看。”


    “陳家後人?”


    老人顯然不信,上下打量著陳飛和秦冰韻,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陳家人都死了幾十年了,哪來的後人?你們這兩個小娃娃,該不會是來偷東西的吧?”


    “偷東西?”


    陳飛差點被這老頭的腦迴路逗笑了,他指了指身後搖搖欲墜的院牆。


    “就這兒,還有人稀罕來偷東西?”


    老人被陳飛噎了一下,吹胡子瞪眼道:“你這小子怎麽說話呢!我可是這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火眼金睛,誰家丟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找我破案,你小子別跟我在這兒耍花花腸子!”


    陳飛無奈地搖搖頭,懶得再解釋,轉頭看向秦冰韻:“算了,咱們走吧。”


    秦冰韻卻沒動,她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周母一直盯著那位老人,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您認識他?”


    秦冰韻輕聲問道。


    周母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眼眶卻有些濕潤。


    老人這時也看到了周母,他渾濁的雙眼猛地睜大,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顫巍巍地問道:“你,你是……紅梅?”


    周母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著說道:“老村長,是我,我是紅梅啊……”


    老村長頓時激動起來,拄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們一家……”


    他老淚縱橫,說不下去了。


    當年陳家出事的時候,整個村子都知道了,大家都很難過。


    他一直守著這個村子,看著陳家老宅一天天破敗下去,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秦冰韻見狀,連忙推著周母上前,說道:“老人家,您別激動,有什麽話慢慢說。”


    老村長這才注意到秦冰韻和陳飛,他疑惑地問道:“這兩位是……”


    “這是我兒子,陳飛。”


    周母拉著陳飛的手,眼含熱淚。


    “這是我兒媳婦,秦冰韻,這次特意來看看他們的。”


    老村長連連點頭,老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啊!走走走,都別愣著了,去我家吃飯,今天我老婆子燉了雞湯,可香了!”


    陳飛和秦冰韻對視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位老村長這麽熱情。


    他們原本打算看完老宅就離開,但看著老人家期盼的眼神,也不好拒絕,隻好答應下來。


    老村長的家就在陳家老宅隔壁,也是一棟破舊的土坯房,院子裏種滿了蔬菜,看起來生機勃勃。


    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雞湯香味,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老村長帶著陳飛一家迴來,頓時笑得滿臉褶子:“老頭子,你這是從哪兒撿來的客人啊?快進屋坐,飯馬上就好。”


    老村長笑嗬嗬地介紹道:“老婆子,這是紅梅,還有她的兒子兒媳婦,陳老頭的後人啊!”


    老太太聽到“陳家後人”這幾個字,渾濁的雙眼也跟著濕潤起來,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感慨:“陳家後人啊……”


    她搖搖頭,似乎是不忍心再說下去,歎了口氣,將目光轉向陳飛。


    眼中帶著幾分期許,“孩子,你長得可真像雨生啊……”


    老村長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尤其是這雙眼睛,跟雨生當年一模一樣,都是那麽亮堂!”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都別愣著了,快進屋吃飯吧!”


    老太太招唿著,轉身進了廚房。


    老村長的家不大,但收拾得幹淨整潔,看得出來兩位老人將日子過得很是用心。


    飯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老太太不停地往陳飛和秦冰韻碗裏夾菜,熱情得讓兩人有些招架不住。


    “來來來,嚐嚐老婆子燉的湯,可是用咱們自家養的老母雞燉的,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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