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幟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原本隻想著要除掉這個女子。卻不曾想把父親連累其中。


    眼看著天已經黑透了。該怎麽辦。


    六神無主的朱高幟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淑妃。也許隻有母親能幫自己出出主意了。可是母親要是知道自己這麽莽撞。害了父王。母親不恨死自己才怪呢。


    可要是不說。那這偌大的北平城中。還有那十幾萬人的軍隊群龍無首。眼看著北元虎視眈眈。變的法兒挑釁。父親如如若不在了。怎麽是好。


    朱高幟最後還是決定和淑妃說明情況。如若不行。他就去給父親抵命。


    事已至此。朱高幟醒醒神。踉蹌著迴了燕王府。


    燕王是從府中走的。這府中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這安妃誒人迫害的消息早已經傳到各院。


    眾妃子。夫人們幾乎都聚到了祥瑞軒。幾乎個個對安妃的事情表示莫大的遺憾和擔心。


    碧蘿自是明白這府中貓哭耗子假慈悲的絕不在少數。甚至有人恨不得安妃出個什麽意外呢。


    這群夫人中真正擔心汐月的恐怕就隻有寧夫人了。


    她幾乎坐臥不安。安妃本就不太情願去的。還是自己一番好意。怕是辜負了燕王的一片美意。極力勸了半天。誰能知道這就是一哥陷阱呢。


    安妃假如沒事那什麽也好說。假如她出事了。自己會內疚不安的。


    看著寧夫人忍不住在地上來迴躊躇。黎姬發話了:“這寧妹妹是怎麽了。不住地在這地上晃悠。我都被你晃到頭暈腦脹了。你那麽晃著。難道就能把這安妃妹妹晃迴來。”


    寧夫人看了這黎姬一眼。她可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這高麗女人天生就牙尖嘴利。這個時候的寧夫人除了萬般擔心汐月。可不想和她們拌嘴。


    見這寧夫人並不言語。黎姬也沒就此罷休:“哎。對了。聽說這安妹妹還是被你親自送出府的。真是好巧。你現在這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難不成這安妹妹出事和你有重大的幹係。”黎姬斜瞟著一雙杏眼。問寧夫人。


    瑞妃在一旁冷笑著。她唯恐天下不亂呢,這寧夫人來這府中幾年了。素來和其她夫人們說不到一塊兒。向來形單影隻。這不。這安妃剛來就和她抱成了團。誰不知道這王爺現在最寵愛的是安妃。這寧夫人和她好。不就是想沾著安妃的光。也讓燕王寵她嗎。瑞妃早就看這寧夫人不順眼了。


    現在看這黎姬話裏帶話地抨擊寧夫人。瑞妃的心裏可是連連叫好呢。


    “黎姬。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寧夫人本來心裏就夠亂了。被她這麽一說。有些發怒。


    黎姬砸吧著嘴說:“哎呦。這麽著急。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吧。”黎姬得理不饒人。


    淑妃見兩人劍拔弩張的。趕緊說:“好了。這安妹妹出了這檔子事情。想必大家心裏都難受。不要再吵鬧了。冷靜些好不好。這沒有消息未見得就是壞消息啊。我們隻能等王爺的消息。我已經派人去了這望月峰。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寧夫人懶得和她們再理論。白了黎姬一眼不再言語。默默迴到了自己座位上。


    黎姬鼻子裏哼了一聲。也不再言語。


    空氣裏是令人壓抑的靜寂。第一時間更新連大家的唿吸聲都能聽得到。


    終於朱高幟的到來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息。


    “世子迴來了。”祥瑞軒一陣躁動。


    “幟兒。你怎麽迴來了。”淑妃疑惑不解地問。此時的他不應該是在軍營裏嗎。


    朱高幟見父王的眾夫人們全在。明白了幾分。想必是這燕王府中已經一片混亂了。


    朱高幟沉住了氣。不能讓這些人看出破綻。


    “娘親。我聽說明日是父親的大好日子。今日迴府中看看。”


    “幟兒。你迴來的正好。這府中出事了。這安妃今日收到了有人冒充你父王的信件。約她見麵。結果你父王迴來。才得知根本沒有的事情。於是你父王又追了出去。至今沒有消息。為娘已經派出人去打探了。隻是還沒有消息。”淑妃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朱世子。


    除了燕王恐怕這朱世子就是第二個能在家中主事的人了。


    朱高幟見母親滿是擔心。心裏很不是滋味。


    “眾位姨娘你們在這裏等著也不是辦法。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們且迴去休息。父王武藝高強。吉人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一會兒有消息了。再差人除通知各位姨娘。你們就都散了吧。”朱高幟想讓這些夫人們先行下去。


    本來她們也不想呆在這祥瑞軒。實在是擔心燕王罷了。至於那個安妃。死了才省心不少呢。


    “那怎麽行呢。幟兒。你父王還沒有迴來。我們得等著啊。”瑞妃打著哈欠說了句。


    黎姬也應和著。


    “諸位妹妹們。你們聽幟兒的。今兒在這守了這麽些時候。也累了。先行迴去吧。一會我再派人去打探一番。”


    諸位夫人見再這麽遙遙無期的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都散了。


    “幟兒。你不在軍營中。這個時候迴來是為什麽啊。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吧。”這淑妃見朱高幟神情似乎不對。


    “娘。”朱高幟肥胖的身子。轟隆跪在了地上。


    “幟兒。你到底是怎麽了。”淑妃覺得他今日神經恍惚。似乎出了什麽緊要的事情。


    朱高幟擠出了兩行眼淚。


    “娘。孩兒不孝。害死了父王。”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在了淑妃的頭上。


    淑妃眼前一陣黑。這幟兒是在胡言亂語什麽呢。王爺。王爺不是去了望月峰找那個安妃去了嗎。怎麽會和幟兒扯上什麽關係的。


    不能的。絕對不能的。


    朱高幟見母親打了個踉蹌。差點栽倒。趕緊起身。扶住母親。


    淑妃的臉色煞白。“幟兒。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朱高幟抽泣著埋下頭:“孩兒罪該萬死。沒能夠阻止父王。父王隨著那個安妃墜下了懸崖。”


    “你說什麽。”淑妃緊緊攥住朱高幟的胳膊。“幟兒。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害死了父王。這安妃的事情和你有什麽相幹。”


    朱高幟默不作聲。耷拉著腦袋任由淑妃搖晃著。


    他內心莫大的後悔。


    “信。幟兒。難道那安妃接到的信是你寫的。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淑妃聯係起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疑惑地望向朱高幟。


    “娘親。孩兒原本是為你著想。父王對那個安妃寵愛有加。整個燕王府乃至北平城中無人不曉。第一時間更新娘親您才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任何人都不能夠威脅到你正妃的位置。我不能聽之任之。絕對不能容忍父王冷落你。所以孩兒隻能想此對策。隻能仿造了父王的筆跡。捏造那封信……”


    淑妃像是不認識眼前的兒子似的。使勁地搖晃著腦袋:“不。幟兒。不是這樣的。你怎麽就不停娘的的。娘說過了。娘對這件事情心裏有數。這麽多年來。你父王娶得次妃。夫人還少嗎。有哪一個能威脅到娘親的地位。幟兒。是你想多了。想多了。”


    “娘親。我真沒有想到。我也絕沒想到那安妃會為自保跳身懸崖。更沒有想到父親能不顧生死地跟著跳了下去。當時我實力實在太遠了。海爾我無能為力。”


    “幟兒。你是說你親眼看見你的父王和那安妃跌落山崖嗎。是真的嗎。”


    “娘親。是真的。那懸崖高不可測。跌落下去。恐怕……”


    淑妃哭喊起來。雙拳捶打著朱高幟“幟兒啊。你說你為何那般糊塗啊。你這孩子啊。”


    “娘親。現在不是哭喊的時候了。你說萬一要是父親真的……你說這偌大的北平城中不可一日無主。還有。還有北元的韃靼屢屢挑釁。他們要是知道這件事情了。不得趁機出兵。”朱高幟畢竟頭腦還是冷靜的。這燕王萬一出了不測。那麽這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淑妃也極力冷靜下來。是啊。這幟兒說的對。眼下不是悲痛的時候。明日。這皇親國戚。還有這北平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被邀請來要參加燕王的拜堂儀式。這燕王和這安妃卻雙雙不在了。這該如何向人們解釋。


    退一萬步講。萬一最不好的結果。燕王果真在那懸崖底下喪生了。該如何瞞得住這眾人。


    冷靜。冷靜。


    淑妃極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幟兒。你一會在你軍中暗中多調配些人手。拿了火把。看是否能下到那懸崖。好生尋找你父王的下落。活要見人。死……”淑妃一說這個字眼。抑製不住了內心的傷痛。燕王啊燕王。你能為了區區一個安妃。連命也不要了嗎。難不成這女子在你心中就那麽重要啊。


    “還有。幟兒。一定要封鎖消息。”


    “娘親。這麽大的事情能蠻的住眾人嗎。明日賓客來了。不見父王你作何解釋。”


    “這點你放心。如果明天天亮還找不到你父王。我就超人去通告他們。就說是與那蒙古人戰事告急。你父王去了朝廷請命。”


    朱高幟看到了母親雖說是個女流之輩。但是處理起事情來卻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大將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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