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雲拜完,又拿起簽筒,抽了一個簽。


    白洛雲看著簽,不禁眉頭一皺,簽上顯示的竟然是下下簽,白洛雲皺皺眉頭,把簽遞給解簽的師太,“師太,這簽該如何破解?”


    “女施主隨我去後院,我細細給施主看看!”


    “汐月,你且在這娘娘廟附近等我便可,我隨師太去後院把這簽解一解。”


    “幹娘你去吧!”汐月從蒲墊上起身。


    白洛雲隨著師太進了後院。


    師太看了看白洛雲求的簽,果然是下下簽,她皺了皺眉頭:“夫人,從簽麵上看‘骨肉相見不相識,生離死別亦痛心,此恨綿綿無絕期,終有貴人化幹戈!’恐怕這府中近來會有不祥,隻是最後一句還好,這場災難終究有人化解,但是夫人的骨肉疏離之痛還是要承受的!”


    師太的話讓白洛雲心中大驚。


    骨肉疏離?爾青,爾青會有難嗎?


    “師太,可有化解的辦法!”白洛雲臉色煞白。


    “夫人,凡事自有定數,一切皆為天意,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將軍府此場災難也均有緣由,能不能化解就看命中的定數了!”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白洛雲心中沉沉的,這十七年來,自己沒有一日輕鬆,骨肉疏離,難道這本不該是自己的骨肉,終究不能強求嗎?


    汐月在娘娘廟周圍轉悠,這裏看來香火真旺,前來敬香的香客林林總總還真多。


    汐月穿梭在人群中,好奇地看著周邊的人和周邊的美景。


    一個不小心,腳下一絆,一個踉蹌,汐月結實地撞在了一個人懷中,“對,對不起!”汐月趕緊道歉,她抬眼碰到了一雙熟悉的桃花眼。


    “怎麽是你?”汐月皺皺眉頭,想起了上次進宮的囧事,有些難為情。


    “安安姑娘,這隻能說明一件事!”燕王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說明什麽啊?不就不小心撞上你了嗎?我已經道歉啦!”汐月轉身欲走。


    燕王拉住汐月。


    “王爺,這是公共場所,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汐月甩開燕王的胳膊。


    公共場所?燕王揚揚眉頭,這姑娘說的話好生奇怪的。


    燕王笑笑,湊近汐月的臉,灼熱的氣息吹在汐月臉上,“安安姑娘好大脾氣,本王隻是想說,咱倆還真有緣分!”


    汐月趕緊推開燕王,向四周環視了一下,還好,幾個隨從在娘娘廟正殿外候著,沒跟著自己來這前院,不然真是丟人。


    “是啊,不是有緣,是有冤,冤大頭的冤!”汐月看著燕王那沒有一點瑕疵的,冷峻又不失帥氣的臉,沒好氣地說。


    燕王皺皺眉頭,“冤大頭的冤?此話怎講?”


    “不是冤家不聚頭!”汐月轉身就走。


    燕王被她的話逗樂了,還真是冤家!


    “姑娘,等等!”燕王情不自禁追了過去。


    汐月迴頭,一臉不悅:“王爺就此止步,我今日可是跟了將軍夫人來,我現在要去後院尋她去,你這麽一個堂堂四王爺,追在我身後,讓將軍夫人看了,恐怕不妥吧!”


    燕王依舊邪魅地笑笑:“聽聞安安是將軍夫人新認的義女,我見了夫人更好,可以順便和她提提親啊!”


    這真是曆史上那個有城府,有智謀,有風度的燕王?真是曲解了,他這不就是一典型的無賴嗎?汐月想著。


    燕王依舊笑而不語,盯著汐月那張變化無常的臉,這是此刻燕王最為在意的一張臉,也是他最想擁有的一張臉。


    “你真是燕王啊?”汐月湊近燕王,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之後,意味深長的問。


    燕王被汐月這種疑惑搞得找不著北:“是啊,如假包換!”


    汐月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不,不,不,絕對不是,你絕對是冒充的,我聽聞燕王智勇雙全不說,又很懂禮數人道的,特別含蓄內斂的,絕非那種死纏爛打,絲毫不入流的無恥小人!”


    燕王這才聽出了這丫頭是在變著法兒罵他,真是豈有此理,從出生到現在還不曾有人這般敢辱罵自己呢?這安安真是膽大包天,不過,這種不嬌柔做作恰恰讓燕王喜歡。


    燕王上前勾住汐月的下巴,眼睛裏充滿了桀驁不馴的神色:“你膽敢罵本王是不入流的無恥小人,安安姑娘你也太大膽了吧?”說著嘴角略略揚起。


    他怒了?!


    汐月使勁想掙脫燕王的手,路旁的人已經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眼光了。


    “你怎麽不向本王求饒?”燕王更加使勁地勾住汐月下巴,另一隻手也緊緊攥著她,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嘴巴湊到汐月耳垂上,輕輕的問。


    在旁人看來,他倆是親密無間的兩口子,汐月憤怒的眼神幾乎想把燕王殺死,這人簡直陰魂不散,自己幾乎每次碰到他,他都這般羞辱自己,真是討厭,無比討人厭!汐月在心裏把燕王罵了很多遍了。


    “是你無理纏著安安在先的,可是誰讓你們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呢?所以要殺要剮還不是你一句話,我求什麽饒!”汐月依然嘴硬著。


    “哈哈,安安,無論你生氣也好,罵人也好,哪一個角度的你,本王都喜歡,本王照單全收!”


    汐月更加的使勁想要掙脫燕王的大手。


    “汐月小姐,汐月小姐!”不遠處好像傳來丫鬟的唿喊聲,汐月使勁踩了燕王一腳,才算掙脫燕王的懷抱。


    然後她頭也不迴地朝著喊聲跑過去。


    燕王站在原地,迴味著剛才汐月羞紅的臉,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白洛雲的貼身丫鬟在人群中看見了朝自己奔來的汐月。


    汐月氣喘籲籲跑到丫鬟跟前,上氣不接下氣。


    “汐月小姐,你方才去哪兒了,夫人從後院出來之後,就不見你了,讓奴婢們好找!”


    “哦,我方才看這娘娘廟中的景色好不錯,就忍不住到處遊看了一番,讓夫人著急了吧?咱們這就找夫人去!”


    汐月和白洛雲的貼身丫鬟到正殿門前與白洛雲匯合。


    “汐月,我有些累了,咱們今天就到此吧,我們迴府吧!”白洛雲似乎沒有早晨剛出府時候的精神氣了,有些無精打采的,臉上也掛著愁容。


    這夫人怎麽了?汐月見白洛雲心事重重,但又不好意思問,隻得說:“夫人既然累了,我們便早早迴去吧!”


    汐月跟在夫人後麵,一言不發,默默和她下了石階,出了廟門,然後穿過熙攘的集市,到了集市不遠的一棵大樹前,那裏停著他們先前來時坐的馬車。


    在馬車上的轎輦中,白洛雲始終眉頭緊皺,沒有怎麽言語。


    汐月低下頭,不敢多問。


    在壓抑的氣氛中,一行人迴到府中。


    白洛雲的奶媽也不知道這方太和夫人到底說了什麽,讓夫人這麽不開心。


    剛才在轎中,因為有汐月和其他兩個丫頭在,奶媽也不方便問,迴到府中,白洛雲差人把汐月送迴西苑。


    白洛雲說自己有些胸悶,迴到了房間,下人來報說今日上午公主過來找過夫人,臉色極不好,不知有什麽事情。


    白洛雲擺擺手,“下去吧,我知道了,晚些時候,我會去北苑看看她!”


    白洛雲的奶媽見房中已經無人,就趕緊問:“小姐,您今兒到底怎麽了,從娘娘廟中出來後就一直憂心忡忡?”


    白洛雲深深歎了口氣,“奶媽,今日在娘娘廟中我給將軍和爾青求平安,順便抽了一個簽,居然是個下下簽!”


    白洛雲把那個簽的內容告訴了奶媽,她無比擔心:“奶媽,你說爾青不會出什麽亂子吧?我這心就這麽緊緊揪著!怎麽辦呢?奶媽,怎麽辦?”


    “骨肉相見不相識,生離死別亦痛心!”奶媽低喃這句話,難道今天這簽是在說汐月,是啊,夫人做夢也不會想到被她認作義女的沐汐月就是自己的親身女兒吧,這不是‘骨肉相見不相識’是什麽,奶媽的心也痛著。


    她在汐月剛進府不久就已經發現了那個玉葫蘆墜子還有汐月左臂上那個紅月亮胎記了,她知道汐月就是白洛雲的親身女兒,可是這天大的秘密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這件事情隻能是爛在肚子裏的,甚至奶媽一直想著辦法想讓汐月離開將軍府,她不止一次在夫人跟前暗示要夫人給留意一些官家子弟,王孫公子,給汐月找個人家。


    可是夫人表示她很喜歡汐月,這麽好的女子,過些時候她還想給爾青收了房。


    奶媽總是橫加阻攔,為此白洛雲還疑問,奶媽為何不喜歡汐月。


    奶媽不知道怎麽說。


    可今日,這廟中求來的簽,卻這般明了說了這件事情,難道這是天意?


    “不行,奶媽等會兒將軍迴來,我得讓他趕緊派些人去往雲南接應爾青,你說這將軍也真是的,這節骨眼上非得讓孩子隻身去送信嗎?一封信,誰送不是送呢?”白洛雲想到爾青正去往雲南,唯恐他會出事,那簽上說,生離死別,天!這麽嚴重?怎麽辦?


    白洛雲越想那個簽,越後怕。


    “小姐,簽麵上不還有一個可以化解的貴人嗎?小姐,爾青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不必過分擔心!”奶媽看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白洛雲,趕緊勸著。


    “可是奶媽,貴人在哪?誰是貴人?爾青有個閃失,我也不想活了,不行,我得馬上和將軍說說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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