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它一時半會不想離開,芙提也拿這小貓沒轍,認命地彎下腰去替它擦屁股。


    被撞掉的是一本英文原籍書,她草草看過封麵,記得大學時期在圖書館裏看過譯文。扉頁還留有主人的筆記,芙提多心看了幾行,對這個陌生人的印象又豐滿起來。


    潔癖、博學、可能還有點強迫症。


    手指碰到地上散落的票據,撿起來才發現是十幾張機票。


    她拾起幾張查看,發現目的地都是同一個。至於具體的落地點,卻被他劃去。再看時間,間隔很長,不分季節不分假日,像是隨心所欲的決定。


    迴想到身後那衣櫃裏掛著的服飾,腦海裏大概猜得出是個身形頎長、瘦削卻有力的男人。


    風格簡約沉穩,倒是和段望舒平日裏的穿搭相配。


    而段望舒確實是個海歸。


    芙提想起他所落筆的字句,寫出這樣書評的人,年紀不會太小。


    站起來嘆了口氣,為自己無意之中闖入了別人男朋友的房間而感到愧疚。


    「快下來。」芙提朝那小貓朝手。


    粥粥似乎也知道自己錯了,搖晃兩下尾巴,撲進她懷裏跟著她出去了。


    再到客廳時,發現段望舒已經醒了。或許說她根本就沒睡,烈酒入喉,好一番後勁上心頭。


    她捏著眉心看芙提抱著那笨貓出來,從冰箱裏抽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參觀完了?」


    「嗯……準備迴去了。」芙提想了想,還是告訴她,「那個……走廊盡頭的房間,我參觀的時候不小心把粥粥放進去了。它踩了裏麵的床,還掉了毛……」


    段望舒喝水的動作一頓,芙提的心一緊。


    本以為會怪罪,卻聽她問,「你進去看了?」


    這下有關於誤入他人男友臥室的事情簡直就得到了印證,芙提的負罪感更重,硬著頭皮說,「是……」


    「還掉毛在上麵了?」


    「是……」


    段望舒笑了一聲,又聽她說,「抱歉,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承擔清洗的費用。」


    「沒事。」女人揮揮手,「他沒那麽嬌氣。」


    芙提眨眨眼,一時不知道她是在說自己的男朋友,還是說粥粥。


    段望舒卻沒打算解釋,把她送到門口,「迴去吧。」


    酒氣揮不散,縈繞在她的四周,催得旁人也有些醺然。女人半個身子都倚在門邊,笑得吊兒郎當,眉眼之間流露出醉態的繾綣,無端讓芙提覺得有幾分眼熟。


    她朝自己擺擺手。


    「歡迎再來。」


    芙提在家裏收拾了兩天,才托著行李箱慢悠悠地踏上旅途。


    她的時間不多,也懶得跑太遠,做攻略的時候點開什麽就打算去哪裏了。


    這些年來,機場對她來說是個熟悉地方。而她的日記大多時候也是在寂靜的候機時間裏落筆,留下較長的心情記錄。


    京都最近轉冷了,小區樓下的法國梧桐落了一地,每每晨間散步,都能聽見掃帚揮過枯葉,捲入垃圾桶內的嘈雜聲,窸窸窣窣的,卻讓人覺得很鮮活。


    芙提還拍過照片,列印出來,貼在筆跡下麵。


    等飛機降落到蘇黎世,芙提想起什麽,原本打算塞入夾層的機票又翻出來,夾進自己的手劄裏。


    儲存機票……確實是件有意義的事。


    她拉著行李箱走過異國的街道,絲毫不用再做任何刻意的掩飾,路人行色匆匆,各色的麵孔裏她並不顯眼。


    這裏沒人認識她,沒人會追問有關於她不想迴答的問題,沒有需要周旋的工作人際,更沒有需要擔心的前程與未來。


    行程漫長,芙提坐著大巴路過班霍夫大街,繁榮與絢爛在即將來臨的夜晚下更顯炫目,她趴在窗戶的邊緣,冷風蕭瑟,不留情麵地刮過臉龐,卻無端由此清醒。


    不斷的紅燈綠燈,不斷地停靠、容納,有人過來問她旁邊是否有人,她卻沒能聽懂,尷尬地用英語請求重複,最終還是沒能留下這位濃眉大眼的亞洲麵孔,心想迴去以後或許可以學學泰語。


    又過了幾站,在華燈初上裏芙提下了車。


    她沒訂酒店,提前預約了普通的寄宿家庭,詢問是否能夠留宿幾日。對方是對老夫婦,聽聞她前來的原因是散心,欣然應允。


    到了住處,參觀完自己的房間,再和房東交流片刻,芙提便帶著滿身疲憊出門去了。


    鬆懈下來就會倒頭就睡,等同於將負能量存檔,留給本有無限可能的明天。還不如趁著情緒還在,就此解決掉。


    她尚未吃晚飯,找了家本地菜便轉身而入。結果吃了一肚子火腿與土豆,抱著圓鼓鼓的腹部在街邊尋找酒吧。


    芙提從前有假期,便和秦懿廝混在一起,對這些街邊的清吧已經了如指掌。也就隻有一心推銷的小酒保見她一張單純臉龐,想推薦些烈性雞尾,卻很快在她熟練的點單裏默默擦著杯子走開。


    可這女人實在漂亮,沒多久小夥子又輾轉迴來,告訴她,「待會會有個樂隊前來演出,你可以待久一會。」


    芙提道了謝,雖然對演唱沒有濃厚興趣,但也並不打算早早離場。


    結果話都還沒說完,就把從酒櫃後門進來的人嚇了一跳。


    芙提舉著酒杯,臉上已有紅暈,捲髮稍長披落在肩頭,襯得她臉蛋清瘦。漂亮的手指被玻璃材質的冰山杯折出閃亮的光芒,冰塊在淡黃的酒液裏沉睡,她的雙眸好像也在某些思緒中沉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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