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斜著眼瞥那人,嗆聲道:「這不好嗎?非得人把那些評論讀個清楚明白然後心裏難受,第二天上鏡的時候精神恍惚,你就開心了?」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不得不說段昱時很有先見之明,沒有什麽比斬草除根更直接有效的解決方式了。這段時間芙提除了微信幾乎不用別的軟體,那些亂七八糟的問候她也當做視而不見,秦懿偶爾會給她打電話,關心一下她的狀態。


    「有人護著就是好啊。」秦懿最近寫論文寫得頭髮都快掉光了,她給國際歌舞劇團投了簡歷,既忙著跟老師搞學術,又忙著找工作,「不過你就真的一點不好奇那些惡評怎麽寫你嗎?」


    如果是她,真的會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去看。畢竟人的好奇心總是這樣,越是了解後果越是想嚐嚐禁果。


    「我好奇啊,但我讀了會傷心的。」


    芙提很有自知之明,她清楚自己的心理防線,是罵一句玻璃心也不為過的程度。所以就算段昱時不把她手機裏的app刪除,她自己也會屏蔽掉外界消息。


    畢竟在季明信這麽多年的過度保護下,她的自我保護能力也被培養得出類拔萃。


    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會順著人的心意而為,計劃之所以是計劃,就是因為有很多事情會在計劃以外。


    就在芙提在這份籠罩中企圖靜下心來的時候,一塊磚頭狠狠地砸下來,將這份保護砸出了巨大的裂縫,幾近分崩離析。


    ……


    段昱時驅車的路上,捏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他打了轉向燈便直踩油門加速,眉眼之間籠罩著一片陰雲。


    副導在電話裏盡量克製著自己的用詞,「是鍾哲鳴的私生粉,順著微博發的照片找到這邊來的,估計勘測觀察了挺久,趁著芙提一個人走迴酒店的路上行兇……媒體這邊我在壓,人已經送到警察局了,你在哪?方不方便過來醫院一趟……」


    那頭語氣都快結成冰了:「芙提人呢?」


    副導抬眼看了下急救中的紅色燈光,沉默半晌,才道:「在床上躺著睡著了。」


    可縫針的過程遠比副導預料中的久,又或者說段昱時到的時間比他想像中要快。怕不是直接從飯局上撂擔子就走了……等他風塵僕僕,一臉陰霾地走進來時,芙提恰好被推著送出來。


    醫院裏上上下下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段昱時看著那裹滿紗布的腦袋下沉睡的眉眼,乖巧又蒼白,他的心卻一下一下抽痛。


    「說說。」


    副導不敢瞞他:「磚頭砸的,後腦勺,六針。」


    他本想說這傷勢六針算少了,但觸及他深不可測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


    護士從病房裏探出個頭來:「病人情況穩定了,但考慮到剛手術完,探望還是得等明天。家屬請迴吧。」


    因為是明星,所以被安排在了私密病房。此刻走廊空蕩蕩的,除了護士推著工具車遠走的腳步聲,隻剩下不遠處沒關好的窗戶吹進來的唿唿風聲。


    靜謐之中,氣氛緊繃地如同被拉緊的弦。


    副導不敢說話,他垂著眸,看段昱時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瘦削的手骨暴出,青筋可怖。


    警局裏,被拷問的女人坐在審訊室裏,麵對麵前的警察和站在一旁的鍾哲鳴,滿手是血地嘿嘿笑出聲來。


    她其貌不揚,頭髮因為不久前的毆打變得有些淩亂,臉上也沾上一些汙漬,已經風幹到暗紅。


    「無論是什麽原因,都不是你故意傷人的理由。」


    女人的耳朵早就什麽都聽不見了,瞳孔裏隻裝得下鍾哲鳴皺眉的模樣。她癡傻如弱智孩童,潰散的眼神捕捉著自己的愛人。


    「可是哥哥,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她不緊不慢地為自己辯解,「那個女人害你沒了一番,還買通稿替劇組抹黑,敗壞你的名聲……哥哥你做了這麽年男配,難道不知道這次機會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嗎?哦……可能是哥哥你善良,心裏怨恨也不敢對同行出手,可我不是啊,我又不是明星,那就讓我來替哥哥出這口惡氣吧。」


    鍾哲鳴聽著她這番話,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腦子裏閃過芙提倒在血泊裏的畫麵,和她看到自己第一眼時的驚喜,忍不住幹嘔出聲。


    他出道這些年早就領教過私生粉的噁心,但此時此刻,還是摁捺不住自己的憤怒和憎惡。


    警察見狀,其中一個連忙起身扶他出去:「鍾先生辛苦了,配合我們的調查。既然原委已經查清,剩下的事情我們會跟進處理的,您就先請迴吧。」


    那女人原本被扣坐在椅子上,看見鍾哲鳴意圖離開的背影,忽然情緒暴怒,掙紮起來:「哥哥!哥哥!你怎麽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警察送他出門:「這段時間請留意自身安全。」


    「哥哥!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她麵目猙獰,竟生出一股蠻力,甩開拉住她的警察,哪怕雙腿跪地也爬著跟了出去:「鍾哲鳴!你怎麽這樣絕情?我都為你做到這份上了,你都不肯多陪我一會嗎?」


    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警察局大廳,工位上的幾個警察見狀,連忙起身前去製服。可那女人哪怕被摁著頸部也不願意低頭,仍是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


    「我不服!我要告你!我要請律師——對,律師,我的律師呢?我有資格申請法律援助!」


    鍾哲鳴蹙著眉,幾乎要忍不住自己的情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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