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的什麽職?


    大皇子淩君堯來陳關一趟可並不為著給崤山傳一道莫須有的聖旨,這是來接自己的親弟弟七皇子淩言來了。他作為接待郡守,自然是要給大皇子一個交代。


    門前宦官拿一雙長在頭頂上的眼睛覷看一眼何周至。何大人憋屈到這個地步還管得你奴才耀武揚威,隻好拿出一袋子碎銀艱難笑了笑:“勞煩公公打點。”


    宦官瞧著還挺識時務,接過來在手中掂量微點了頭,隨後將消息傳將進去。


    淩君堯聽宦官報上消息,心中不耐煩。脾氣一旦上來這時候自然誰也不見,管你什麽陳關郡守,通通讓人給擋在外邊。


    收了好處的奴才隻好迴何周至一句:“何大人,殿下已經歇著了,你早迴去休息。七皇子的事兒,勉強不得。”


    說完,仍舊將之前那銀子揣迴何周至腰兜裏,自己不待人叫住揚了拂塵就往裏邊兒去,不給何周至半點兒機會。


    可憐這位郡守大人,在陳關也算是頭號人物了,如今拒之門外好不狼狽。


    蘇錦年瞧見這情景,當著沈宣的麵調侃著:“哈哈,大皇子本是在崤山吃了虧的,他那身怎麽見人?這何周至不早不晚的偏在這時候要去述職,簡直是一個大呆瓜。”


    沈宣默然不語繼續往下等著。


    何周至已經到了,那麽接下來必然還會有人。


    果不其然,大皇子不見他,何周至自然無法,於是讓人趕著馬車迴去,卻不多時已經另有人到了念香居門前。


    按理說念香居已經被包下,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必是問也不需要問,找樂子也隻應該去別的地兒。


    然而那人雖然不是錦衣華服,卻帶了別樣的低調,若不是出現在這被重兵包圍的念香居,應該沒有人會注意。


    這個人,被宦官帶進了念香居裏!


    蘇錦年“啪”一聲打開了自己的折扇:“來了!”


    淩君堯本是說了誰也不見的,然而這個人一來念香居並不是拿著銀子讓人去通報,隻是將一信物遞交給宦官。


    那宦官本是淩君堯貼身的人,見了這個,馬上明白過來,直接就將人領了進去。


    在不遠處保護大皇子安全的高飛一時有些雲裏霧裏,不知道這位大皇子同這個人有什麽別樣的淵源。


    淩君堯還正由著姑娘給自己捏腳挑水泡,好一陣歡快愜意。等見著了被帶進來的這個人,才一時有些驚嚇,遣散了眾人,瞧那形貌普通的男子要說些什麽。


    那男子本是帶了一個鬥篷,等到了淩君堯麵前將鬥篷摘下,淩君堯才看清楚他的麵容來。淩君堯不認識的,可若是剛才走掉的何周至呢?


    淩君堯歪斜在榻上聽這人要說些什麽花出來,邊歪斜邊拿牙簽剔牙:“下麵什麽人啊?”


    那人放低態度:“小人陳關郡鹽稅官——陳道常。”


    陳道常?鹽稅官?


    淩君堯抓住關鍵詞仔細分析其中的利弊:“你一個鹽稅官,見本殿做甚?”


    陳道常跪下來,隻道:“聽聞大皇子蒞臨陳關,臣鬥膽來見殿下,希望殿下能夠為臣之兄長陳道為洗雪冤屈,不求官複原職,但求平安迴歸鄉裏。”


    陳道常所拿的信物不是別的,乃是大皇子平日裏遊山玩水幾多打賞賞下去的一些小玩意兒。


    大皇子敗家,其實比之七皇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見著什麽好的,張口就是一句“該賞”,多少奇珍異物被這位大皇子一句不輕不重的“該賞”給打發出去。


    這陳道常拿出的信物,確實是好些時候大皇子佩戴過的,一串極為貴重稀有的紅瑪瑙珊瑚手串。


    不過咱這位平素喜歡打賞的大皇子早已經記不起什麽時候打賞出去的。


    看如今情形,估摸著又是一句“該賞”賞給了那位陳道常的哥哥陳道為。


    紅瑪瑙珊瑚手串雖不記得什麽時候給了出去,這陳道為的事兒,醉心遊樂的大皇子卻還依稀記得些。


    陳道為同自己的弟弟一般於這理財上還有些頭腦,在朝堂上比弟弟陳關郡鹽稅官的位置坐地還要高些,乃是戶部尚書常敬之手底下一個主事。雖然官階在戶部尚書、侍郎底下,不過這清理賬簿什麽的可都是主事在做。


    位置坐地久了自然有人眼紅,不知道什麽個情況,有人舉報說戶部出現了漏稅、做假賬等情況,自然的所有的鍋可不都是這位主事的?這之後陳道為入了獄,今個兒還沒出來,再過幾日好像就得流放。


    其實朝堂之中誰不知道,陳道為實在冤枉。他背的鍋不是別人的,正是戶部尚書常敬之的,沒有常敬之,哪個真就敢做假賬了?


    一聽到陳道為,大皇子就知道這件事看著簡單,卻難上加難。常敬之這麽多年都沒有下台,中間還看不明白麽?


    陳道常一看大皇子麵露難色就知道這件事也未必會應承自己。


    馬上道:“臣既有求於大皇子,必然不敢讓大皇子以身犯險。我為鹽稅官,這陳關又是商貿往來最重要的地方,每年都會為朝廷輸送大批稅銀,這稅銀戶部尚書曾做過手腳,我已有了他的證據,隻需要大皇子通稟上去,能夠上達天聽,我兄長自能得救,還請殿下代勞。”


    說白了,就是想讓大皇子變著法兒的把常敬之貪汙的罪證給通傳上去,自然替常敬之背了鍋的兄長就能夠出來了。


    淩君堯自榻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歪著:“凡是幫人一把,就已經意味著有風險了,好似,本殿在這裏邊兒可是半分好處也撈不著。”


    此話一出,自然有了轉機。


    陳道常馬上明白過來:“殿下盡管放心,便隻是今晚的這一船,常敬之走私稅銀也有十萬兩之多,未曾記在賬目上,若是殿下能夠幫助臣,這十萬稅銀孝敬來孝敬去,還不是殿下您的麽?”


    淩君堯心下一動,沒有立即答應:“陳道常啊陳道常,你可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多大的罪?何況你說的這可是從一品的戶部尚書。”


    陳道常跪伏在地上請求道:“殿下,若非是有了確切罪狀,卑職又怎敢行此險招?若事情敗露,必然不會連累到殿下您。”


    “那十萬走私稅銀將自何處?”


    “十萬稅銀,走水路,逆淮江而上,到得風津渡,自渡口上岸,至多穿行河南與河西郡,便到得盛京潁川,分批次入戶部尚書常敬之手底下,用作上下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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